凡事总有例外的时候,例如此刻,大门吱溜一下打开了,负责开门的还是舅妈,她看到小可怀中搂着一只猫,眉头皱了皱:“进来。”
怪事,老天下红雨?郭小可嘴巴张得老大,不忘抬头看看天空,万里无云。
“发什么愣?”门后的人叹气,音调比之前要柔和许多:“带猫过来就要把它看好,村里很多地方是禁区,冲撞了谁说话都不管用。”
“哦,谢谢,新生很有灵性,它只会呆在我身边。”郭小可再一次被吓懵。
莫非是上次交了香火钱,所以屋里的人对她有所改观?
摸摸衣兜,出门时才装了两千块,也不知顶不顶用,早知拿多点。
脑里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脚下的步子紧跟不放,来到正屋,迎接她的依旧是三支香。
“先上香。”
沐老夫人眼睛从她脖颈处掠过,早上气温低,郭小可套了件高领秋衣,弧线优美的锁骨下,看不到凹凸起伏。
她皱了皱眉:“符还在吗?”
郭小可瞬间定如木桩,吱吱唔唔不知该如何回答,出门匆忙没想太多,早知先仿一个顶替。
“那个,呃……出了点意外,找不到了。”
诚实是个要不得的优点,她本想说昨晚洗澡取下忘了戴,话到嘴边生生转弯。
仿佛早有所料般,沐老夫人声音依旧不喜无怒:“是上次车祸后不见的吧?”
猜得真准,郭小可蓦地瞪大双眼,傻兮兮地点点头。
“果然,天命如此非人力可挽回,”沐老夫人叹气:“冥冥中自有主宰,没有爱丽斯的符咒,也许就没有那场车祸,回去吧,好好珍惜不多的日子。”
新生猫躯陡然一震,抬起复杂的猫眼,牌位后的遗照更大也更清晰。
“等等。”郭小可不明就里,出声唤住柱着拐杖离去的沐老夫人,在对方转身那一刹那,她看到一张泪水横飞的老脸,心如刀割一般揪疼,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沐老夫人应该不像表面那般厌恶妈妈!当听到女儿重病药石罔效,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
郭小可忍住到口的哭声,发自内心地呼喊:“外婆,妈要我跟你说,最近身子不舒服,今年外公祭日,她和爸来不了。”
不光今年,也许以后每一年,她都来不了了,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飞快滑落,一直到离开沐家村,都没有停下来。
脑海里一遍遍回荡舅舅送别时所说的话:“小可,回去跟你妈说,流感的背后是一张网,沐氏无能,只能听天由命,还有那件事,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没必要告诉她。”
自行车踩到上次车祸出事点时,她鬼差神使停了下来:“这就是我上次出车祸的地方,那天我明明看到一只黑猫蹲坐在马路中央,而且还听到猫叫声,可是姓覃的家伙说非说他看到的是人,真不知是他眼花还是我眼花。”
“喵呜!”
你俩眼都没花,你看到真实景像,而覃观涛脑波磁场被巫控制,所以他看到的是巫师要他看的东西,而那声猫啼,其实是咒语。
郭小可听不懂猫语,安慰地拍拍猫头继续说道:“新生,你说舅舅所说流感背后是张网是什么意思?莫非疫病背后另有内情?如果真的是有人在幕后策划,他们想网住什么?”
“他们想借用这张网找到我的下落,或者逼我主动现身。”新生用爪子捂住愧疚的猫眼,早在病毒散播的头几天,就已得知幕后操纵者的目的。
遥远的彼岸另一国度此时已是深夜,一份华夏最新数据报告呈交雍容华贵的美妇手中。
“覆盖率百分之六十,最新死亡人数三千?”她举起优雅的食指摇晃,说出的话却狠辣无比:“不,不,覆盖率太低,才死这点人怎能触动爱丽斯的心,它的心可是越来越硬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吩咐下去,新散播的病毒加大诅咒威力,务必达到一天死亡上万,华夏不是有十几亿人口么,咱慢慢玩。”
“可是我们付出的代价也很大,承受不了反噬死去的有好几个,族中拥有契约灵猫的巫女本就不多,而且……”
那个古老的家族也不会继续放纵下去。
“就是因为灵猫不多,我们才要找回爱丽斯,费格尔他们打什么主意甭以为我不知道,想斗过我还早着呢,英国那边情况如何?那些人找到碎片的具体方位没?”
“可能在布里斯托市郊一个富商家中保险箱,后天就是万圣节,如果消息确实,他们应该会选择明晚会动手,我们的人手已准备就续,只是……”说话的人犹豫了下:“这个富商祖上跟莱斯家族有渊源。”
一个跟费尔斯一样有着悠远历史的古老家族。
“不管了,照计划行事,真闹大了我让族长跟莱斯家族赔个礼,一群吸血鬼留着碎片也没用。”
万圣节前夜,市区教堂热闹异常,而冷清的郊区却先后迎来两波来自不同国度的人。
一个身手敏捷黑豹的男子身着黑衣悄无声息潜入一栋别墅中,顺顺利利来到保险箱所在书房,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到来之前,已经有忍者潜伏在那,只是那人对保险箱束手无策也不愿打草惊蛇。
覃观涛取出仪器十指弹跃飞快破解密码,只听叮的一声,宝险箱应声打开,钱和珠宝塞得满满的,只是……
伪造成表状的仪器并未发出光芒,也就是说里边没有他们要的东西。
“头,任务失报,情报有假。”
“辙!”
一如来时,悄无声息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发现隐藏身后的黄雀。
消息很快传回华夏,古镇最大的宅院,一个又一个老古董登场。
“我说古老五,你破解的什么玩意,一点也不准,耍猴是吧,害我孙子跑断腿。”
“古老三,别瞎嚷嚷,有本事你来翻译。”古老五摸出一片龟甲当垃圾扔过去。
随候在古老三身边的中年人身体倾斜,手如鹰勾迅速将它抄到手中,小心翼翼抚摸凹凸不平的壳面,上头刻着一幅图。
图很简单,东边一朵乌云,西边一个太阳,太阳底下站着一个戴面具的人,它的肩上站着一只蝙蝠,脚上穿的是富贵人像征的绸靴。
末端写着一行梵文,后有古族先祖破译之言:
当天空被乌云遮掩,命运的齿轮开始新一轮运转,在那个狂欢的节日,第三颗星辰将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