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小姐被人围着,一脸茫然的模样,秀儿急切的争辩着,“你们都认错人了,我家小姐不是你们说的珠儿!我家小姐叫方慧滢!我家小姐家在永丘镇,咋会是你家的珠儿!”
当初自家老太太也是稀罕小姐的不行,偏二少爷让小姐吃了苦,还伤了心,怕小姐再被人坑,脑子一根筋的秀儿急的要落泪。
秀儿的话更加认定了这丫头就是他们家的孩子,毕竟珠儿当初就是在永丘镇丢的。
方慧滢见秀儿这个傻丫头带着哭腔,心里感动,她轻声说着,“秀儿,别怕,我没事。”
秀儿后悔今儿没在街上拦着小姐,非要自找麻烦,她气恼的直跺脚,“都走不了了,还说没事!”
想到这些年失去女儿所遭受的痛苦,闫莹然又悲从心来,不禁哭的声音大了起来。
虽然没有媳妇和老娘那样激动,柳文元稍稍平复下激荡的心绪,他强自镇定的问着,“姑娘,你家真的在永丘镇?”
“秀儿说的没错,我家在永丘河边的方家庄子。”
“相公,你听到了吗?珠儿当初就是在永丘河边丢的!”闫莹然止住哭泣,仰望着面色变了的相公,眼珠子都憋成了红色。
不等柳文元回应,她紧紧的搂着方慧滢嚎啕大哭,“好孩子,你的的确确就是我的珠儿,娘对不住你。”
柳老夫人双膝跪地,连连的磕头,“老天有眼啊,让我家的血脉回来了!你对我柳家不薄啊!”
见老娘跪地冲天磕头,柳文元走到娘的身旁,也双膝落地,“娘,你起来,要磕头就让儿子来吧!”
今儿是高兴的狠了,柳老夫人也不顾仪态,竟然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她拍着长子的肩头,“文元,你是该给老天爷多磕几个头!”
柳文元同伺候她的婢女把老娘搀扶起来,柳文元重新跪下,虔诚的磕了几个头。
柳老夫人也扶着儿媳的肩头哭做一团,他们的举动早把小小年纪的柳韵儿弄懵了,也不言语,只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绕着他们打转。
院子里乱做一团,恢复理智的柳文元请老娘她们先进正厅,然后打发长发和长宏兄弟二人清理院子。
“娘,大嫂,我说你们是脑子进水了吧,珠儿失而复得,不是应该高兴嘛,咋都哭的像死了老子?”柳泽元望着进了屋子还搂在一起诉说往事老娘和大嫂,嫌弃的撇着嘴。
心情好的柳老夫人嗔怪的瞪着儿子,“总也不学好,咋好好的一句话到了你的嘴里,就变了味道!”
“有大哥在,儿子就是做的再好,你老也看不见的,娘心里压根就没儿子,我干嘛还要费心劳力的。”柳泽元无所谓的摇晃着脑袋。
柳老夫人望眼不成器的小儿子,恨铁不成钢的说着,“好了,今儿大喜,老娘懒的和你说别的,这些日子你就老实的待在府里,别给你大哥添乱!”
柳泽元不屑的望着这一家子人,幽幽的说着,“娘,我一没银子,二没啥差事,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人一个,能给大哥添啥乱。”
柳文元也就是看在老娘和几个侄子的面上,养着这个二弟,不然他咋会让这个祸事精待在府里。
今儿这一切,让他更加明白,往后对这个二弟更要多加看管。
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偏心里还有腌臜念头,如今就是女儿回到身边,闫莹然心里也对柳泽元有怨恨。
坐在正厅里,听到柳文元叙面带酸楚和痛心的说出当初的事情,方慧滢也把自个这些年的成长经历说了出来,怕他们替她担心忧虑,就隐去了和朱希文的纠葛。
听到自家女儿从小受了恁多的苦楚,别说闫莹然心里悲伤,就连柳文元心里也很是难过,痛恨当初自个做事不够周全。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女儿遇上了方氏夫妇这样的好人,竟然能在紫云大街开铺子,还和安定侯府的世子关系非同一般,京城的人谁不知安定侯府的公子就是个混不吝,往后倒是要劝劝自家女儿离他远些。
倒是方氏夫妇他们本性良善,决定在不违背良知和律法来帮帮他们。
既然已经知道这是柳家骨血,柳老夫人怎会让她继续受苦,当即做了决定,让方慧滢住在她的院子里。
方慧滢见自个要被留下,急忙抱着柳老夫人的胳膊撒娇,“祖母,柳家我会回来的,不过我的铺子还没开张,等把铺子的生意理顺,我一定回来孝顺你老人家!”
虽然心里不舍,可是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柳老妇人笑呵呵的拍着方慧滢的手臂,“珠儿,你想开铺子,祖母也没拦你,不过你今儿可是要在家里住下,明儿带着祖母和你娘去你的铺子里瞧瞧,也让我们看看你做的好衣裳。”
“姐姐,你是韵儿亲姐姐,可不能忘了韵儿啊,有了姐姐,祖母都不稀罕韵儿了!”柳韵儿皱着小眉头也插上话。
“瞧瞧韵儿还酸起来了,咱家的孩子可不行这样小气的。”柳老夫人笑着去捏小孙女的脸蛋,“不是你姐姐,你今儿可就回不来了。”
祖母没事就爱捏人家的脸,柳韵儿笑眯眯的躲闪着,“祖母,我好稀罕姐姐的,我才不小气呢,我的那些稀罕玩意都送给姐姐玩耍!”
咋看都不舍得移开眼睛的闫莹然,用帕子擦拭着疼痛不已的眼角劝着,“珠儿,听祖母的话,今儿就在府里住下,娘还想多和你说说话呢。”
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柳韵儿,虽然离奇的让人匪夷所思,不过轻易的找到了嫡亲的家人,她心里也是喜大于惊,方慧滢望着所有亲人的殷殷期盼,心里涌出久违的感动。
横竖也走不了,方慧滢望望眼前的这个伤心和喜悦交织着的生母,她只好点头应下。
晚上,方慧滢躺在床上细想今儿发生的事情,感慨人生无常。
这会就是二少爷来了,咱也不用害怕,反正小姐的亲爹可是大官!秀儿蹲在床榻边,是越想越高兴,乐滋滋的说着,“小姐,我说你咋非要来京城,原来是老天爷安排的,这会看哪个敢来欺负咱!”
望着秀儿喜眯眯的笑脸,方慧滢笑揭她的短,“后晌在祖母的院子里,哪个吓的要掉眼泪啊?”
“小姐,人家不是担心你,咋还笑话人家呢。”秀儿不依不挠,想到柳泽元,她又有了担忧,“小姐,今儿的情形我也见了,府里的二爷可不是个好的。”
方慧滢想到从永丘镇到青州以及到京城这丫头没少吃苦,在心里早把秀儿当做了姐妹,拉着秀儿的手,“知道你替我好,可是当时祖母和娘她们心里都乱了,哪里能顾上别的,你把心放到肚子里,二叔人品不好,咱又不和他多接触,也没啥好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