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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荒馑(6)

车上了道,我们在银色漫漶的山路间行进。晚雾遮盖住了远方的路,车灯照射进去就晕成一片。两旁的山林比过去稀疏,是这些天民兵与乡亲们日夜劳作的结果。山道两侧还能瞥见些没被运走的树,等待它们的命运无非是被劈砍成柴薪。夜晚静谧,往日里窸窸窣窣的虫蚋没了踪影,只有密林深处偶尔出来兽类或高或低的呼号,回荡在这人烟寥寥的山林当中。

我想那些叽叽喳喳的虫蚋,恐怕是正在被疾病一步步地拖拽进死亡里。

“怎么会这个时间点让接粮食?”我打开车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湿润的味道,逐渐转向闷热的湿润气息,应该是入夏固有的暴雨征兆。除开这以外,就是些许随风飘荡的焚烧味,它们比前些日子要浓郁得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在我没去过的村寨和山林里,我想也许已经是被火焰烧灼成一片灰白。

“粮食在烂。”校长又点了根烟,“霉菌也变异了,粮仓里的储备粮要尽快下发给灾区。我听徐宏毅说,现在进到滇西南山区的救灾车辆,回去的时候都要里三层、外三层地清洗一道,怕把霉菌感染到外头。”

“外头情况还好吗?”我谨慎地问了问,“比如些大城市。”我已经改掉不爱看新闻的习惯。在公开灾病之后,新闻里滚动播报过各地的受灾情况,大多都是普及基因作物的地区,不过最为严重的还是在临靠原始森林的滇西南。至于欧亚大陆的另一端、隔着大洋的美利坚、一山之隔的印度,那里的灾情已然相当严重,或许是国家地理复杂的缘故,我们这相对还要好上一些。

“掸邦什么的,东南亚已经烂掉了。水稻田大面积染病,粮仓里的粮食比我们这边烂得还快,前些日子乡里还让我们注意不让南边的人进来,可人还好说,这动物在山里跑来跑去的,谁能管得了啊!”王校长狠狠地抽着烟,“不晓得这病要多少年才能解决的了,哎……”

吱!他猛地打着方向盘,皮卡猛地在曲折山道上打着转。我在一阵颠簸摇晃中看见前头不远处的车,它就停靠着道路正中央,在我们转过山口的时候突然跃出眼帘!老校长拼命地打着方向盘,刺耳的声响疯了似的往我耳朵里钻。

嘭!所幸汽车只是撞在山道一旁的岩壁上,没冲下另一边的山涧。我晕头转向地活动着身体,除开个别关节有些肿胀外,并没有什么大碍。我看向一旁的王校长,他状态看着还好,只是愣愣地望着前方的那辆车。

“小梁,打电话给沈平,叫他立刻带人来。”说罢他就掏出车里的柴刀,丢给我杆木棍道,“快点!”

我拨通沈平的电话,叫他赶紧沿着山道来寻我俩。挂掉电话之后,我迷迷糊糊的双眼与脑袋也清晰了些许,便往那停歇在路中的车辆看去。这段山路旁的岩壁没延伸向远处,在中间是一段斜着的坡道,直通向山峦间郁郁葱葱的山林。一旁的山涧也平坦些,中间有些山民开垦种植的核桃树,当然核桃树是不复存在的,仅余留着一丛丛横生的杂草。

王校长突然拍着我的肩膀,暗暗说道,“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确实有个灰白色的身影挪动在那辆汽车前头,正踉踉跄跄地走着。

我俩握紧手中的家伙,拉开车门就往那人跑去。晚上起雾起得吓人,那辆车离我们也远了些,朦胧得很。于是我们打着电筒,喊着那缓缓移动在山道上的身影。喊了几声,走了几步之后,终于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路旁灌木中传来。

“救……救我……”那是只血淋淋的手,虚弱地从杂乱无章的草木中伸出来。手电打过去的那一刻,我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那是张血肉模糊的脸,分不出是人是鬼。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白色的短衫,让我方才认为那是灰色。他另外一只手正捂住血水涌动的咽喉,腥臭的气味迎面而来。

在我被惊愕得灵魂出窍的时候,王校长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把那人从草木中拖拽出来。他边拉扯着边向我吼着,“小梁,快过来搭把手!”

我这才反应过来,便往那一摊腥臭走去。离得近了,我看见那人咽喉处一动一动地涌着血水,像是要说什么。等我半蹲着身子听了会之后,终于从他模糊不清的只言片语中听出来——“小心……有疯狗……”

两道黑影倏地窜出来,不晓得它们在旁边的草丛中潜伏了多久!它们身体前倾,平日里顺亮的皮毛上沾满着泥泞与鲜血。在手电的照射下,两双眼睛发出银亮的冷光,滴着血水与唾液的牙齿突出着,咽喉中发出呼呼的威慑声。这两条见了血的狗应该是前些日子在扑杀中侥幸逃脱的家伙,饥饿促使着它们袭击了人类。当这些家养的犬类闻见鲜血之后,镌刻在基因中的嗜血本性暴露无遗。

它们挪动着身体,一点点地向我们靠近着。我半蹲着身子,一手持着木棍。校长跪在地上,正检查着那位伤者。他缓缓伸手去触碰一旁的柴刀,但猛然间那两只恶犬便飞扑上来!一阵腥风霎时扑面而来!

我双腿一个不稳就坐倒在地,只能用木棍护住自己的胸膛。一只恶犬离我就两米,正对着我龇牙咧嘴的。不远处的王校长正和另外一只扭打成一团,我没办法过去施加援手。面前的家伙又是一个猛扑,我把木棍往前一送,恰好让那家伙咬住!这靠得近了,我才能看见那狗的全貌。它双眼凸出着,浑身的毛发炸开,根本不像乡间里常见的恶犬,倒像是发了什么病。

这狗倒也是蠢,咬住木棍后就不松口。一来二去之间,我平缓了心中的恐惧不安,再加上它本身不算健壮,只能算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我突然站立起来,把木棍往山涧那头一甩,它也就松了口从半空落下,跌跌撞撞地想要站稳,但我不会给它机会,抬腿对准腹部就是一腿。这山中狼也不少,也听闻过‘铁头钢尾豆腐腰’的说法,这一下猛踹便将恶犬揣进深不见底的山涧里,发出一阵阵呜咽般的哀鸣。

我连忙跑到王校长那头,这位老人还在与那恶犬搏斗着。柴刀狠狠插进恶犬的腹腔当中,但吃痛发疯的恶犬仍旧竭尽全力地往校长咽部咬着。我持着木棍就往那家伙背部和头部一阵敲打,直到那恶犬没了声响,瘫软地躺在一旁。

“校长!”我冲着他喊着,这时才发觉他的胸膛和手臂上多出好些伤痕,渗出来的血水染红了他薄薄的衬衫。我晃动着他身体,晃了好久他才渐渐张开双眼,可眼睛的光亮已经有些混沌了。

我赶忙去取了茶杯,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先前伤了的那人正微微抽搐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能腾出手来先照看伤势较轻的校长,可昏昏沉沉的他嘴唇刚一碰到茶水,瞳孔立马疯了似的张开着,手也不自觉地摆动着。

狂犬病——我脑海里晃过这词,这一下子就让整个事情明晰起来。家犬再怎么饥饿,未必有胆量敢攻击人类,但染病的就不一样了。病症如此快的发作,只能是与那天杀的整合病毒有关系,肯定是没差了。或许这病毒仅仅会让犬类发疯,但一旦侵蚀人类的神经,怕就只有死亡。

“小梁……”王校长突然有了声音,但当我俯身去看的时候,他没了往日的威严,死亡在转瞬间笼罩着他的周身,“小梁……”

“我在我在,校长。”我握紧他的手。

“学校……学校的娃娃们……”他的身体开始痉挛与抽搐,“就拜托你……”他想要抬起头来,但病毒已经紊乱了他的神经元,只有手仍旧紧紧抓握着我。

“校长!”没等我继续说话,他便开始疯狂地抽动起来。我往后退了两步,他的身体在山路间像发羊痫风一般扭动着。我想上去摁住他,可他衰老的躯壳里似乎有巨大的力量,我根本没办法让他安静下来。

我喊着校长,想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可他没法回答我,只是一直狠狠地瞪着我,我只能蠕动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晓得了,校长……”他的抽搐越发严重起来,我紧闭双眼不想看他狰狞可怖的脸庞。

等到我重新睁开眼睛,眼前已然被泪水模糊成一片朦胧,而躺在路中央的王友强校长,这位将近六十的老人已经一动不动了。

在闷热的夏日里,黏在身体各处的汗水让我相当难受。滚滚阴云在天空中翻滚着,吞没掉最后一丝清凉的风。暴雨即将来临,南方的暖流在每年这时候翻越滇黔高原,带来滋润万物的雨水,养育这一方水土人家。

可今年的滇西南不复往日光景,它变得死气沉沉——植物在死去,动物在忍饥挨饿,人在渐渐失去希望。幸好人是种智慧生物,在窘迫时候总会寻些法子来麻痹神经,譬如喝酒、打牌,譬如沉迷电视剧、譬如我手头的烟。

我坐在教学楼的台阶,正要点着根紫云,突然听见有个稚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梁老师?怎么校长和主任都没在学校啊?”

“小家伙,你晓得校长也是村长吗?”我揉了揉小孩的头,是个一年级学生,今天刚好到学校来玩的孩子。平日里都是王校长负责低年级的教学工作,所以我对这些孩子都不太认识。不,是我原本就不想和他们熟络,但现在不一样了。“王校长和张主任去乡里忙事情去啦,给你们这些娃娃筹措吃的,晓得了不?”

“他们都是骗子,他们说王校长死了,张主任跑了。”孩子指向远处正偷看我们的几个三四年级学生,他们一见我就散得没影了。

我脑海里一闪而过那晚在山路上抽搐的身体,还有他在弥留之际对我的嘱托,以及几天后张铭主任空荡荡的寝室,“你是相信老师?还是相信他们啊?”

“老师……”小孩嘟囔着,“那校长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等这灾病过去,校长就回来继续教你们。”孩子得到了我的许诺,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可灾病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心里没底。在校长死后,我愈发怨恨着这******基因工程,想要将一切罪责推卸到这玩意上去,但人死不能复生。

我重新点着了紫云,刚学会抽烟的咽喉以咳嗽作为强烈抵制,但我的大脑需要烟的麻痹,一小会也行,就那么一会也行。

烟嗤嗤地在嘴边烧着,和田垄间秸秆燃烧的声响没什么差别。我叼着烟,望向学校后头整整齐齐的树桩,原先那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树林被沈平他们砍伐得干干净净,去年夏日里嘤嘤成韵的戴胜、树麻雀、凤鹛也没了踪影。透过满目凋零的景象,我继续朝着山坡下看去。在那山涧中流淌不止的溪流两侧,皆是焦黑的小块土地,那是林寨周边的动物们。王友强校长不幸逝世之后,徐宏毅与沈平带着人发疯似的追赶着它们,不管是逃亡的家犬、家猪,还是寻觅食物的山鹿、狐狸,都被驱赶到陷阱里屠杀干净。残留的尸骸不分昼夜地被火焰焚烧,散发出的股股焦臭气息随着夏风四散开来。

“梁老师,该去领粮食了。”帮工的大姐催促着我,我这才意识到手指间的烟快要烧灼到烟蒂,烟雾也熏得人眼前朦朦胧胧的。

我应承下来,往学校外头走。这些天粮食愈发地紧缺了,运粮的车队也一天比一天勤快。我听徐宏毅提起过,一旦粮食从粮仓里进到外头,腐烂就成为不可逆转的过程,甚至于连阻碍都是艰难重重的。果然不出所料,粮仓里的粮食在被变异霉菌逐步腐蚀着,变得又臭又酸,变得难以下咽。

村里的人家只能反复熬煮那些肉脯、蔬菜、大米,将酸臭的它们熬成一锅难以分辨的浓汤,不晓得什么味道的浓汤,然后再一口一口闷声咽下,至少这样能填饱肚子,至少这样不会诱发食物中毒。可就是这种食物,都受到乡亲们的哄抢,让徐宏毅不得不分配各村德高望重的人来统一管理,统一做饭,统一吃饭。

这景象触发了人们记忆深处的东西,那建国时期的困乏场景,虽说本质上区别极大,前者是正儿八经的荒馑岁月,后者是路途遥远和霉菌的加速腐败,但结果没差。乡亲们在饥饿中渐渐剥离掉了往常的和气,‘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在我眼前慢慢地瓦解,就像那因深度腐烂而折断的思茅松一般。偷窃、强迫、以公谋私这些卑劣的行径一点点地复活着,污染着这片乡野上的人们。

“小梁!”徐宏毅从叮铃哐啷的卡车上跃下,指着打头的那辆车说道,“学校娃娃们的粮食,你叫几个人负责搬一下吧!”学校的伙食是单独分开的,董乡长没能忘记他对老校长的许诺,即便校长已成一抔黄土。

“行,我叫刘三、谭云兵他们俩帮帮忙。”食物的窘迫使得可信的人越来越少,我也就信得过沈平、刘三、谭云兵了。学校帮工的大姐们常常监守自盗,学校娃娃们也时不时抓些米、肉塞给墙外的父母。我无法去阻止他们的行为,只能用睁一眼,闭一眼来放任自流了。

“让孩子们多吃点,每天吃个四五顿。”徐宏毅捧起树下水缸中的水,擦拭着满脸的汗水,“粮食烂得太快,趁还新鲜多吃点的好。”

“上头有说搬迁这块事情吗?”我给他打了根烟,问着。

“世世代代生在这里,还有那么多土地。”徐宏毅招呼着林寨的乡亲搬运粮食,“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乡亲们都觉得灾病熬一熬就过去了,你再给他们解释也没得用,他们就是不肯走。再说,粮食受灾都让上头焦头烂额了,乡亲们又要问安置款项多少?基本生活保障有哪些?你也不是不晓得,整个滇西南都烂了,其他省份也出现了粮食问题,几个国际大会,国内大会整天开……”

我闷头抽了口烟,“老徐,你说要是没这灾病,没这基因工程多好?”

他听完就干哑地笑起来,“梁声啊,你是城里人,不知道这基因工程有多重要。你当全国的老百姓都有城里的生活条件?我小时候啊,也不是顿顿能吃肉的,更别说什么水果,牛奶了。那些杂七杂八的遗传病,传染病,都是靠这玩意才搞定的,再说,全球那么些穷国家,不也靠着这玩意才能保住人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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