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几天之后,周泰和法正在宣威城采购的东西,已经全部运抵了严颜的军营之中。贾诩检查了一遍东西无误之后,就给严颜军中的参军张既叮嘱了一番,随后就派人送入了武威城中。这次贾诩送给韩遂的主要是一些消暑东西,这其中包括了十几匹的绫罗绸缎,几大筐新鲜水果,甚至还有一床美玉做成的凉席,一个消暑专用的玉枕。
当韩遂从城头上看到贾诩又送东西了,而且还正是自己需要的消暑用品,当即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在韩遂进入武威城之前,他可没料到武威城会这么热。这个武威城几乎位于沙漠的中间,城里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而现在随着夏季的气温越来越高,韩遂每天都在城里热得汗流浃背。此时贾诩给韩遂送来了这些避暑的好东西,韩遂几乎是想都没想,立刻让士卒敞开一点城门,先把东西给接进来再说。
可是就在韩遂手下的士兵要把马车拉进城的时候,此次驱赶马车前来的小校却说话了。他先是冲着城头上的韩遂行了一礼,然后就高声喊道:“韩大帅,我家贾大人这次不仅是送来了一车东西,还有一封书信让我面呈大帅!请大帅让我一起进城吧!”
“书信?”韩遂眨巴了一下眼睛,也搞不清楚贾诩到底是在闹什么玄虚。这时韩遂看了看远处的汉营,只见营里的士兵一点前来偷袭的意思都没有,就对下面的士卒喊道:“你们搜一搜他的身!要是没有带什么武器的话,就放他进来吧!”
“是,大帅!”城下的士卒按照韩遂的吩咐,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这个小校的全身,见他不但没有带什么武器,甚至连身体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直接把他给放入了城中。
而等这个小校进入城中之后,就连忙跑到了韩遂的身边。只见这个小校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毕恭毕敬的给韩遂行了一礼,然后才把书信送到了韩遂的手中。
虽然韩遂看到这个小校的样子有点做作,但也没多想,直接就说道:“我让人安排你在城里先住下,等我写好了给贾面的回信,再由你给带回去。我可先给你提个醒!现在武威城里不比往常,谁都不能乱跑乱走,你是汉军那边来的就更得小心点了!这两天你就在给你安排的屋里呆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随便出门!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韩大帅吩咐的,小人都明白!小人一定老实呆在屋里,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看!”这个小校连忙说道。
“好,行了!”韩遂大大咧咧的点了点头,就让人把这个小校给带走了。而当这个小校走了以后,韩遂先是围着贾诩送来的马车转了一圈,狠狠闻了闻车里水果的香味,才让一个亲兵赶着马车,直接送到自己的宅子里去了。
但是,就在韩遂急于享用美味水果的时候,韩遂麾下的一名亲兵却悄悄跑到了马腾的房间里。当这个亲兵见到马腾之后,直接就把贾面再次赠送韩遂东西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且对于贾面写给韩遂的那封信,更是重点说了两遍。当马腾听到韩遂和贾面之间居然有书信往来了,就再也沉不住气了,当即拿起腰刀,就向韩遂的宅子里走去。
同一时刻,韩遂让亲兵洗好了一筐水果,一边啃着一个香瓜,一边就伸手拆开了贾诩送来的书信。韩遂在贾诩的书信上看到,这是一封情真意切的劝降信,信中不但回顾了贾面和自己十几年的交情,还有未来对于高官厚禄的保证。只不过这份书信却写得有点瑕疵,在最后的段落之中竟然涂抹掉了两句。只不过韩遂看到这些涂抹后也没在意,还以为这是贾诩写了错别字,所以才把这两句给涂掉的呢。
可就在韩遂读完了贾诩的书信,正要提笔给贾诩写回信的时候,马腾却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韩遂看到马腾突然出现在了眼前,不由得就吓了一跳,此时韩遂皱着眉头说道:“兄弟,你怎么突然来了?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马腾看到韩遂的表情,就冷笑了一声说道:“哥哥,听说刚才贾面又给您送东西了,可是真的假的啊?”
韩遂笑着看了马腾一眼,就说道:“真的,真的!唉,你就是改不了这个贪嘴的毛病!这不都在这里吗?来,给你个大鸭梨!这回你可别说哥哥小气,我把筐里最大的一个水果都给了你了!”说着,韩遂就把竹筐中最大的那个梨子递向了马腾。
但是马腾看到韩遂刻意讨好的样子后,脸色反而更加冰冷了。此时马腾也不接韩遂递过来的水果,而是继续冷冷的说道:“难道哥哥这回收到的,就只有水果吗?没有点别的什么了?”
韩遂听到马腾的口气不善,就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什么意思?除了水果之外,还有一条玉席、一个玉枕,怎么你也想要?”
“哼哼!恐怕还不止是这些吧?”马腾此时也不和韩遂啰嗦了,伸手就从韩遂的书案上,拿起了贾诩送来的那封书信。
韩遂看到马腾连问都不问一声,直接就从自己的书案上拿了东西,心中也是怒火升起。不过,此时韩遂顾忌到城内可以调度的武将已经不多,这马腾无论在统军指挥上,还是武力厮杀上都不可或缺,就压了压火气,故作平静的说道:“哦,你说的是这封书信啊?这是贾面送来的一封劝降信!虽然咱们困守在这武威城中,但哪能这么轻易投降呢?我正打算写封书信给他,继续探探他的口风呢!”
“你……你是继续探口风啊?还是跟他商量好了条件,要把我卖个好价钱啊?说!你为什么把这最后两句给涂掉了?你和贾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当马腾看到贾诩书信上涂黑的两句后,不由得就狠狠一下把书信拍在了案几之上,指着信中涂黑的两处,向韩遂逼问道。
“马腾!你发什么癔症!都十几天了,你的火气怎么还没下去呢!”韩遂也狠狠一拍案几,就站了起来。此时韩遂大声叫道:“这封书信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当初就有这几处涂抹的痕迹!你要想知道贾面为什么涂了它,你去问贾面啊!冲着老子吼什么吼!还有没有点尊卑上下了?我看是我太惯着你,惯出你这些臭毛病来了吧?”
“好啊!你这就要骗我,去贾面那里被抓了是吧?我早就知道你和贾面憋着什么坏水呢!当初你们出卖边章、害死北宫伯玉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轮到我了吧?”此时马腾越想越觉得韩遂和贾面有什么阴谋,越吵就越觉得火气上升,于是一怒之下就拔出了腰间的短刀,指向了韩遂的胸口。
而韩遂看到马腾居然动刀子了,自己也想拿起武器的时候,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刚刚韩遂为了试一试贾诩送来的玉席,就将他那把削金断玉的宝剑挂在了床头,现在韩遂离着床头的宝剑足足有一丈远,假如他想去拿那把宝剑的话,还不会被马腾给劈死个七八遍啊?于是韩遂看到马腾怒气勃发,似乎随时都能一刀捅死自己的样子,干脆就大喝一声,把案几向马腾掀去。而就在马腾躲避案几的一瞬间,韩遂当即转身就跑,从房间的后门跑了出去。
“混蛋,韩遂!你要是心里没有鬼的话,干嘛要毁灭这封书信啊?你给我受死吧!”当马腾看到韩遂掀翻了案几跑掉,而刚刚贾面那封书信正好被桌子上的墨给彻底染黑了之后,就更加确定韩遂是心里有鬼了,于是就一提腰刀,跟在韩遂身后追杀了出去。
“喂!马腾,你想干什么?不得伤了我家主公!”正当马腾跑出韩遂房间的时候,迎面就看到一名将领跑了过来。马腾一看,这是韩遂唯一剩下的一名将领杨秋。虽然韩遂之前手下的将领众多,不但有梁兴、候选、程银等八部将,还有他的心腹将领成公英、他的爱婿阎行,但是经过韩遂与朝廷汉军的多次征战之后,这些将领已经基本都被太史祥、许褚、魏延等人给杀光了。而现在这个杨秋,就是韩遂手下唯一的一根独苗了。
“哼!伤了你家主公又怎样?我还要杀了他呢!”马腾怒气冲冲的喊道:“现在韩遂躲得远了,我就先杀了你这个狗腿子再说!”
说罢,马腾就举起腰刀向杨秋身上劈去。而杨秋看到马腾真的动手了,也慌忙举起兵刃向马腾格挡而去。可是马腾双臂的力量却比杨秋大得多了,堪堪打了五六招之后,就把杨秋劈砍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毫无还手之力了。这马腾身高一米八多,而且身材极其魁梧,虽然马腾已经四十多岁了,但他身上的力量却比杨秋还要厉害得多。现在马腾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随着马腾用腰刀把杨秋劈砍得后退、后退、再后退,很快杨秋就被劈砍到了院墙的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