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一笑：“也许吧。”
外面大雨潺潺，下个不停……
“这雨下个不停，到是好像舍不得你们走，要留你们了。”苏彦揶揄了一声。
吴娘眸色犹如山水一般，黑白分明。眼波缓缓流淌。她蓦然一笑，也学着苏彦的一声喟叹：“也许吧。”
……
而屋子里正是暖意浓浓。
韩惊琼刚刚给小彤找了一身自己的干衣裳换上，虽然大了不少，不过好在用系带一系上到还是能穿上的。韩惊琼又用小炉子烧了一些热水，泡着香喷喷的茶递给小彤暖胃。
小彤很乖巧地将自己的湿透的衣裳架在小火炉边上，然后才过来喝茶。
“谢谢姐姐。”她乖巧地说了一声。
韩惊琼摸了摸她刚刚擦干的头发，心里酸酸的：“没事，你受苦了。”
小彤笑了笑：“我不苦，姐姐。小彤家中原本有五口人的，爹娘在的时候虽然苦，但是家里人都在。别人家都嘲笑我们家三个女儿，娘亲生不出儿子。但是我爹却不这么想。后来家里闹了饥荒，爹娘的口粮都紧着我们，自己活活饿死了。大姐被卖到了青楼，二姐被人收做了姨太太。只有我被周师哥捡回来，当成人看。我其实比姐姐们都过得好。所以我不苦。”
“你是被周数捡回来的？”
小彤点点头：“我那时候也差点被卖到了青楼，姐姐提前要我走的。她脱不了身，我一路北上，后来就路上差点饿死。是周师哥见救了我，见我无处可去就说服了班主留下我打杂。后来林公子见我机灵，于是就将我带到了身边。”
“原来是这样……”韩惊琼点点头。
小彤又说：“其实这次净月山庄的事情，我们大家都觉得很奇怪。”
“你说说，怎么个奇怪法？”
“其实班主出事的那一天早上，我看到林公子和班主吵过架。”
韩惊琼一愣，顿时来了兴趣：“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其实班主和林公子一向关系很好的，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公子和班主大吵了一次。当时班主来找林公子是商量唱戏的细节的，林公子要我倒茶，我回来的时候里面就在大吵大闹，我隐隐约约听到林公子质问班主是不是故意的？到底什么意思？班主回了一句，我和她的事情就是这样，不用你管。然后就甩袖走人了。”
韩惊琼摸了摸下巴：“那这个她或者他到时是谁呢？”
小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当吴娘也在场的，虽然她就站在走廊的拐弯处，但是我看到了她的裤脚。”
这下事情有意思了，韩惊琼摸摸下巴：“那你和我好好说说，你们戏班子这四大台柱的关系，哦，还有那个周数，越详细越好。”
小彤人小鬼大地点点头：“其实在戏班子里面，班主和林公子关系最好的。好到周师哥都怀疑两个人有龙阳之癖，但是因为我是林公子身边的人，所以我知道，他们两个人不是。就是单纯的关系好。三坤是个老好人，和林公子和班主的关系都不错，和我们浙这些人的关系也不错。吴娘吧，喜欢林公子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事情。就和周师哥喜欢吴娘是一样的。”
“那班主林公子和三坤年纪都不小了，都没有意中人吗？”
小彤摇摇头：“我们戏班子的人走南闯北的，虽然见识的人多。但是都是客人，谁也不敢惹。的确是有很多客人来找班主林公子和三坤，但是有钱有势的大多是管家富绅家的小妾，谁也不敢惹。这么多年来下来，他们三个谁也不找人，也没有娶亲。金班主和三坤偶尔回去逛逛窑子，只有林公没有去过。”
“那林公子和吴娘是怎么回事？”
“吴娘喜欢林公子，也暗示过了很多次了。但是林公子一直没有回应。我也曾问过林公子，不过林公子笑着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再接受别人。”
“林公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谁？”韩惊琼问道。
小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说是某官家的小姐。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事情？”
“林公子似乎很喜欢净月山庄，每次来净月山庄都会将压箱底的衣裳拿出来穿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裳也熨烫得没有一丝的褶子。心情也很好的。”
韩惊琼点点头，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苗头：“照这样看得话，你家公子喜欢的姑娘是不是在净月山庄啊？一般这样子特意打扮的话，应该是去见意中人才对的。”
“我也不清楚，林公子似乎也不愿意多说，我们也在猜公子喜欢的人是谁。”
韩惊琼突然间心里有了一些苗头，她似乎大概知道了林公子喜欢的姑娘应该就是净月山庄的夫人了。所以那一夜他知道夫人和班主双双不见了后才会那样的失魂落魄。难道说他知道夫人会做这样的事情？那他会不会因为知道了金班主、三坤和夫人的事情就痛下了杀手呢？现在看来，这种谋杀的动机是有的。撇开三坤不说，金塔的死实在是除了自杀，别的看不出来了。
为什么班主要在这么个时候自杀？昨夜还和夫人在一起，早上起来是戏班子的大事情。能赚不少的钱，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自杀呢？这些问题都因为当时冲击力太大，被仵作的误导，然后什么都没有想到。
金塔死因奇怪。
三坤呢，到是有原因了。因为悲痛喝酒喝醉了，在河边落水了。看起来合情合理，什么都能说通。但是就算是当时是半夜，但是落水却没有一点动静声也有些奇怪的。
还有就是庄主了，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一切。心里难道不会心生怨恨？
“那你能再和我说说，当时三坤和林公子当时死的时候，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吗？“
小彤点点头：“当时大家因为班主的死都很难受，于是男人们都围在一起喝酒。三坤当时喝酒最多了，女人们没有办法要伺候他们喝酒倒茶，于是也很晚才睡。喝到半夜的时候，三坤说要回去，于是就拎着酒坛子回去了，当时小李发现三坤的钥匙忘拿了，还特意追了上去的。送完回来后，没想到会出事。”
“这是事情，你们当时怎么没说？”
“这事是我后来听说的，当时只有林公子没有去喝酒，只是在房间里发呆了好久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