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听着涂安可的哭声渐渐小下去,变成小小的抽噎声之后,季冬白才慢慢松开搂着涂安可的手臂。
看了一眼胸前的湿润的一片,有些无奈,暗想女人果真是水做的。
“安可,和我回家吧,好吗?”
季冬白拿自己的衣袖,温柔的替涂安可擦了擦脸说,然后没有等涂安可说话,就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车上,涂安可看着两旁的倒影,发现并不是回她前段时间住的别墅,但是因为心里憋着气,她没有出声去问。
“好了,到了下车吧。”
看着涂安可的后脑勺,季冬白真心有些后悔,从上车到现在,她就一直面对着窗外,背对着自己,一点点都没有要原谅自己的意思。
依言,涂安可开门下车,但是却没有看季冬白一眼,乖乖的站在车旁。
那个样子让刚下车的季冬白有些想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倔脾气。
季冬白走过去牵起她的手,但是刚握上,就被涂安可毫无征兆的给甩开了。
见状季冬白眉毛一挑,接着一把抓过涂安可细嫩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任涂安可怎么用力都挣不开,只能瞪着漂亮的杏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季家老宅里,季哲和李雪琴还有抱着小天天的季明琉,早早的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了。
见着两人牵着手,一前一后的走进来,李雪琴正想笑着迎上去,就看见涂安可红彤彤的眼睛,吓得连忙上前拉起她的手。
关心的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告诉妈是不是冬白欺负你了?”
还没等涂安可说什么,李雪琴说着就给一旁的季冬白的手臂一巴掌。
“妈,她累了,我先带她去休息,有什么事情待会儿我下来再说。”
季冬白淡淡的对着李雪琴说一声,对着沙发上的季哲点了下头,牵着涂安可绕过客厅往楼上走去。
推开房门打开大灯之后,季冬白牵着涂安可走进去,按着她坐在床上之后,转身往衣帽间给她拿了一套女士睡衣给她。
“你去洗洗,然后先睡一会儿,待会我再上来。”
季冬白轻轻的拍了拍涂安可的头,哑着声音说,他今天确实是过分了点,看着她红肿的嘴唇上已经结痂的几道口子,微微有些心疼。
“睡了?”
看着正向客厅走过来的儿子,李雪琴轻声问。
那个孩子回来时的样子,她看着都心疼,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好好的一场婚礼硬是被人弄成这样。
想起刚才涂安可像鱼泡眼一样的眼睛,还有那红肿的嘴唇上的血口子,不禁狠狠的瞪了季冬白一眼,这家伙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嗯。”
季冬白呼了口气,走到季哲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到茶几上,顿了顿才开口。
“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是顾北凉做的,今天早上姐给我的那瓶被季明琉调换的粉底液。我让人拿去卫生局的监测站检测过了,那里面有很大量的重金属。”
季冬白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季哲。
“这么多的重金属,监测站那边的人说了,用不了半天,毁容不是问题。”
说道这季冬白的深邃的眼眸泛上浓厚的冷意,顾北凉那个女人竟然敢试图让涂安可毁容,看来他对她太过纵容了些。
看着季冬白离开的背影,涂安可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叮铃铃…”
涂安可正想着的时候,她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打断了她的思路。
拿起电话一看发现是林尚远的。
“尚远哥。”
“安可,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有个晚宴需要一个女伴,我可以邀请你陪我去吗?”
林尚远整个身子都窝在旋转椅你,修长的双脚翘在宽大的办公桌上,笑着说。
听着林尚远温润的声音,涂安可放下心中的破事,握着话筒轻轻咳了一声,才对着电话开口。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身边应该有很多漂亮的朋友愿意陪你去的才对,我的话,应该不大合适吧。”
就算再怎么气愤,涂安可还是知道自己已结婚的事实,她不想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
闻言林尚远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他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会被拒绝的,但是想着下午那个眼神有些红肿的女人,他却动了别的心思。
“我想了想都没有比较合适的人,所以才会想起你的,你都叫了一声尚远哥了,难道哥哥的一个小忙,你都不愿意帮?”
“如果你都不介意的话,我也没有什么问题。”
林尚远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涂安可也不好再拒绝,说白了不就是一个宴会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受人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林尚远再三两次的帮助过她,她回来的路上,还想着什么时候把钱还给他。
想到今天季冬白对她做的事情,她的眼神不禁暗淡下来,果断应下林尚远的邀请。
“那好,明天我过去接你。”
涂安可的答案,在林尚远的意料之中,不由得坐在旋转椅上得意的转起了钢笔。
“不用了,你告诉我宴会的地址,我明天直接过去就行。”
虽然陪林尚远去参加晚宴没有什么,但是她还是不想让家里的人亲眼看见他过来接自己,免得徒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这样吧,我给你约了造型师,你明天直接去造型室那边弄造型,过后我过去接你怎么样?”
涂安可的顾虑,刚才林尚远没有注意到,想了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
“可以。”
楼下季哲看着手里的资料,扶着眼镜看了一会儿,缓缓放下,“那你想怎么做?”
看着越发优秀的儿子,季哲欣慰的同时也有些无奈,孩子之间的事情,他和李雪琴都不想管太多。
但是这个顾北凉不一样,她是顾来的女儿,涂安可又是顾来的侄女,因为这里面的关系,有些时候,他们不是想动就能动的。
“不管你想怎么做,我和你妈都不会参与,但是你要知道,顾来是我们家的合作伙伴,你做事还是得留一手,切记不可做的太过。”
“您放心,我知道了。”
季哲所顾虑的事情,季冬白也有想到,但是具体要找谁来做这件事,他目前没有还没有想到最合适的人。
和季哲商量完事情之后,季冬白回到房间,透过床头的暖灯,看见床上隆起的那团,季冬白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洗完澡出来,看见涂安可因为睡得有些不安稳的原因,而蹬开的被子,季冬白哑声笑了起来。
“真像个孩子。”
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在涂安可的一旁轻身躺下,拉过被涂安可蹬掉的被子给她盖好,然后轻轻的伸手把涂安可揽进怀里。
看着涂安可不安的睡颜,过了一会儿,季冬白伸手碰了碰她嘴唇上的伤口,见着涂安可皱眉之后,季冬白才有些忐忑的收回来,对待她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一样的细心。
第二天早上,温暖的阳光伴着些许柔柔的清风闯进屋里。
涂安可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痒痒的触感,皱眉睁开了眼睛,入眼看见正趴在自己身上,一双胖手捧着自己的脸,对着自己流口水的小天天,突然觉得好笑。
“天天早上好。”
涂安可抱着小天天坐起来,看着周围的摆设,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被季冬白给带来他爸妈这边了。
“咿呀!”
小天天见涂安可和自己说话,高兴得拍起双手,口水流了一脸都不知道。
见着小天天这样,涂安可原本有些不开心的心情都被他给逗乐了。
“小坏蛋。”
涂安可伸手点了点小天天的鼻子,皱着鼻子说了他一句,然后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抽纸。
“给。”
刚换完衣服的季冬白,见到涂安可抱着天天坐在床上伸手去够纸盒,便快步走过去,拿起纸盒递给她。
看见季冬白,涂安可瞬间收起脸上的笑意,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盒,一言不发的给小天天擦起口水。
“走了天天,我们洗漱去。”
涂安可抱着小天天下床,打算去洗漱间的时候,被季冬白给拦了下来。
“你去忙自己的吧,孩子我看着就好。”
说着季冬白就动手从涂安可的手里接过小天天,转身往楼下走去。
他知道涂安可还在生气,所以也不强求她一定得笑着对他,这些天很自觉的尽量少出现在她的眼前就好了,他们之间需要静一静。
涂安可下楼的时候,看见季家一家子都在等着她吃早餐,见着她过来全部齐刷刷的抬眼看着她。
她顿时好不容易有些好看的气色,瞬间全无,因为她与季冬白之间的事情,她都快忘记季家老宅这边还有人。
“伯父,阿姨,明琉姐早上好。”
涂安可有些忐忑的叫了一声,虽然婚礼上的事情被季冬白给压下来了,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些事情,恐怕今天是等着在这儿审问自己。
涂安可的小动作,在场的人都看见了,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他们都知道涂安可在担心什么,要是真的追究的话,错的人也该是季冬白才对。
“早上好,但是有一点好像不对啊,安可你都和冬白结婚了,你可得改口叫我们爸妈了。”
李雪琴笑着纠正涂安可的称谓,看着涂安可有些苍白,但是比昨晚要好得多的脸色,心里的担忧终于放下了。
闻言涂安可的眼神有些微的明亮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季哲和季明琉,发现他们都笑着对自己问好,这是她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