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宿舍楼下来,快到办公室门口时,我掏出手机打开来看了一眼,二点二十。林维山在上网,谢池华又拿着笔在那份晚报上涂鸦。我走近林维山,他正在浏览市局网页,见我站在身后,他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你睡好了?爽不爽啊?”他前面这一问的意思是笑我有点睡过了头;可我知道他并无恶意,在这里,我与他之间应该是最没有理由发生冲突的。但这后面的一问又意味着什么呢?睡觉应该不会有“爽不爽”这一说法吧?难道他发现了我与伍晓芙之间的什么蛛丝马迹?……不可能!一者,他的房间与我们的虽在同一层楼,但却在楼的最东端,离我们西端这边最远;而我每次出入伍晓芙的房间之前,都是经过了仔细侦察的,只要发现有一点点异常,我都不会贸然行动;再者,平时我与伍晓芙虽也有一些接触,但那都在正常的工作范围内,从来都没有过任何出格的地方;因此,不可能会让他嗅出什么异味来。他应该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实际并无任何深意。
“我睡好了。你们的麻将咋这么早就散了?”他与李国才、谢池华还有李少华付队长四个人,每天午饭后都聚在六楼的文娱室打麻将。在与伍晓芙相处之前,我也曾偶尔参加过一次二次,不过那也是在他们缺角的情况下,这时林维山会打电话给我,实在无法推却时,我就只好上去奉陪。我对那些向来没有什么兴趣,再加之中午也确实需要休息;但为了不显得太过孤立,有时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今天中午他就打过我的电话,那时我在伍晓芙房里正准备脱衣服,我对他说人实在太困,且已经脱光衣服睡下了,他这才算作罢。他们每次都要玩到下午二点半过后,但一般都不会超过三点;当然,若碰到叶队长不在,单位又没有其它任务的情况下,也有超过四点甚至更晚的时候。
“人手不够啊!打电话给你,你却要睡觉。”我想起来了,听说昨天中午,谢池华与李付队长因赌资不清争吵了起来,今天中午他们两个可能都没了心情;这样一下子缺了两个角,自然就围不成一桌了。
“中午没打麻将是不是睡不觉?”我笑着问他。
“睡那么多干什么?人都睡出毛病来了。谁象你那样,一天到晚都睡不醒。”我忘了他已快到更年期,睡眠自然要比我们少。
“中午不睡觉,是不是又跑到哪里腐败去了?”我也笑着调弄他,他却不再答我的茬。于是我拿起他桌面上那份他早已看完的报纸,坐回到自已的位置上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