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文表现得稍稍遗憾,“回禀陛下,属下没有查到夏将军是如何从锦国得到皇后娘娘的信息的,不过属下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夏将军与锦国人有过联系。”
“有过联系?这是什么意思?查出来是谁了吗?”南宫琉玥眉宇间全是阴霾,看来事情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呢。
“与夏将军有联系之人属下没有查出来,但是陛下不用怀疑夏将军勾结外人,因为那个锦国人是自己找上夏将军的,而且此事过后,夏将军也没有再联系那个锦国人了,夏将军叛国的可能性不大。”
“恩,那朕就暂且放他一马,不过,隶文,你告诉朕,怎么最近办事越来越心不在焉?从锦国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有的甚至还不确定,这样下去对我们很不利啊。”南宫琉玥用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他想听隶文的解释。
隶文其实早就有准备南宫琉玥会问他这个了,毕竟有些事情是瞒不下去的。隶文表面上是南宫琉玥的御前侍卫,但私下里却是整个四国情报组织的首领。一个国家要维持长久的兴盛,不仅需要一个贤明君主的有效领导,还需要一个神秘的地下组织,而这个组织的主要任务就是派出很多人到各个国家去,以各种各样的手段获取对自己国家有利的信息,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当然,这些手段都是以不损害其他国家的利益为基础的,这个原因嘛,自然只有一个,不然你以为其他国家的君主都是吃醋的啊,能让你为所欲为吗?
南宫琉玥也是新上位的君主,但是在他的治理下,整个国家都井井有条,隶文作为情报组织的首领,自然也是功不可没。而此刻他微微低头,有些难以自容。关于锦国的方方面面,他的确是没做好。
风羽国在锦国设立的一切地下组织都隐藏得很好,楚焱虽然知道国中有其他国家的探子,却也不能准确无误地纠出来。锦国京都中的潇湘馆就是一个地下组织,一楼是尹熙水的,而二楼才是狐离的。潇湘馆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掩护,才能一直安然无恙。当然,尹熙水是锦国人,可是我们也不能说她叛国吧。她跟狐离的关系很微妙,她知道狐离是一个重量级的探子,但是她也选择隐忍不报,毕竟谁能够知道以后的事呢,如果以后她嫁给狐离,那也就是半个风羽国人了嘛,这样不算叛国,不算。
这些地下组织隶文向来都处理得很好,但是却在一个月前受到了很多阻碍。安插在锦国的探子获得有意义的信息越来越难,而且好不容易的消息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整个锦国就像一个铁桶密不透风。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了一个月,隶文本来想靠自己的力量处理好,可是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所以,在南宫琉玥问起来的时候他是有些惭愧的。没办法,他也只有如实说出这个对他们不利的事实。
南宫琉玥听了隶文的话,桌子也不敲了,他闭着眼睛一言不发,想了许久。隶文一直摒着呼吸,御书房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这样吧,隶文。”南宫琉玥终于睁开了眼睛,“朕再给你一些势力,务必要打开锦国的情报门。如果锦国私下里在策划什么对我们很不利的事情,那我们就不能不重视了。虽然现在风羽国的国力与日俱增,但是其他国家也是在蓄势待发的,且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再这样下去,风羽堪忧啊!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陛下的期望。不过,陛下……”隶文看了看南宫琉玥,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不用有所保留。”
“是,陛下。属下想说的是,关于锦国这件事,是不是有些太不正常了?我们的皇后娘娘就是从锦国过来的,而自从皇后娘娘来了以后,我们探取情报就越来越困难了,陛下,你说会不会是皇后娘娘……”其实隶文也是在试探性地问,可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都快听不到了,因为他看到南宫琉玥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隶文,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难道一个女人也能左右一个国家?”南宫琉玥瞪着隶文,心中翻腾着怒气。
隶文被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双手抱拳,“是!属下知错了,陛下恕罪。”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以后别让朕听见这样的话了,不然,朕就不客气了。”
“是。”隶文心有余悸,很快就退出了御书房。
南宫琉玥注视着被关上的御书房大门,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就扯到阮明月身上去了,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他用来反驳隶文的理由应该换一个,不应该用女人不能左右一个国家,应该说阮明月不会是那样的人,他无条件相信她。
“主子,你就躺好吧,不要再到处走动了,要是陛下来看见,我们这些人可就又遭殃了。”红玉扶着阮明月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叨。
“这关我什么事啊,你们可不能限制我的自由。”阮明月翻翻白眼,但还是听话地到美人榻上去躺着,免得又看见红玉繁香她们一个又一个担心受怕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没错,她就是遇上了所有孕妇的通病。女人啊,一怀孕,就像染上了什么会传染的病似的,或者呢,换另外一个好听一点的比喻,孕妇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什么都不能碰,站久了也会被制止。南宫琉玥耐她不得,就威胁红玉她们,阮明月再做那些孕妇碰不得的事情,就唯她们是问。
可惜啊,红玉她们没有坚贞不屈的精神,没有作多大的反抗就可耻地向恶势力低头了,所以就有了现在整天生不如死的阮明月。不过,她的生不如死自己还挺乐在其中的,沉寂了这么久,她也终于有了一件可以无忧无虑开心的事情。一想到自己的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在生长,她心里就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是难题了。然后呢,她每天就是该吃的吃,该睡的睡,像米虫一样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很开心的,但是,悲剧往往就接踵而来,就在有一天,她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很不幸的变化,那就是,她变胖了。
其实这只是个很小的变化,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这都是怀孕的正常表现,可是红玉是个没常识的家伙,每次看到阮明月穿上衣服就大惊小怪地乱叫,“主子,你这里又紧绷了啊,是不是又胖了啊!”虽然每次繁香都会在旁边敲她的脑袋说她不要再这样说,那是正常的,但是红玉这个不知悔改的,下次还是会口无遮拦,然后就让阮明月的心一天天沉下去,相信是自己真的胖了。
南宫琉玥对此表示无语,可是看着阮明月每天皱起来的小脸还是心软了,就请了宫中舞心阁的管事,也就是上次教狐离他们练习剑舞的那个女子,引月姬。让她到凤藻宫来负责阮明月的身形问题,就是说阮明月是怀着孕的,当然还会胖下去,而引月姬的任务就是让阮明月不要胖得那么明显,不要胖得那么难看。
引月姬被召到凤藻宫,阮明月自然就如愿了,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在意身形问题,只是找个理由让自己好玩些罢了。引月姬要负责她的身形问题,就肯定不能再让她每天躺着了,那样一来,她就可以像以前一样该跑跑,该跳跳了,啊,日子多么美好。
“引月姬见过皇后娘娘。”女子一身素色莲花百褶裙站在阮明月面前,盈盈地向她行了一礼。
“起来吧,不用多礼。”阮明月伸手扶她起来,她可是她的大恩人呐,是上天派来解救她的啊。
引月姬被她扶着,也没有什么不自然,或是任何的受宠若惊,她只是微微笑着,精致的眉眼仿佛浸着月光。让阮明月心中一边直叹,“这果然不是个一般女子。”一边又不知在惋惜些什么,“可惜啊,这样的女子居然能够存在于宫中一个小小的舞心阁而没有被南宫琉玥瞧上。”
“主子,引大家也来了,你可以去榻上歇着了。”红玉随时提醒着阮明月应该有作为一个孕妇的自觉。(这里说一下,“大家”是对一个在艺术方面有造诣的人的尊称。)
“真没眼色!”阮明月很有志气地斜昵了红玉一眼,“既然引大家都来了,那本宫怀孕期间一切起居自然都是由她来负责,红玉你们都靠边站去吧。”阮明月说完,就拉着引月姬往凤藻宫大门处走去,这么多天,她都被闷坏了,要出去好好逛逛。
“主子你……”阮明月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红玉简直就是忍无可忍。
“对了,以后你们也不能动不动就让本宫去躺着了。”阮明月还嫌不够地回过头来,狠狠地打击红玉。
“算了,红玉姐姐,就让主子去吧,她整天躺着也够累了的。”锦香看红玉一副气到不行的样子,好心安慰。红玉却递给她一个白眼,“臭丫头,平时你不是也喊得挺勤的嘛,现在还教育起我来了啊!”锦香无辜地吐吐舌头,求助地看向繁香,繁香却无奈地摇头,报之一笑。
她们的主子啊,的确是太贪玩了,可怜她们三个,又要被南宫琉玥抓去问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