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青木一郎按照我的要求把手拿到了胸口,伸出一根食指,说道,“我建议你还是先别开枪的好!”
“给我一个不一枪打死你这混蛋的理由?!”有过前面几次的经验,这回我先打开了枪的保险,并且缓缓扣动扳机。
“你知道压力延时么?”青木一郎问我。
“什么?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这辆车的压力延时装置已经启动,可是有炸弹的!少于两个人的话,会爆炸的哦!”他笑嘻嘻地朝着我靠近,吐出舌头舔了舔鼻头,“你把我打死,你也出不来的。”
这家伙的舌头还真长,像是蜥蜴一样能碰到鼻头和下巴,这近乎三百六十度的旋转舌头,看得我都快懵掉。
“我儿子在哪?!”粗脖司机这时叫道。
“噢!?原来你们串通好的?”青木一郎的表情略滑稽,似乎很意外,转而看向我,“那么,枪是他给你的?”
“我儿子在哪?!快说!不说打死他!”粗脖司机催促我。
粗脖司机看起来有把柄在青木一郎手里,难怪他忍气吞声地开车。
“回答他,他儿子在哪?!”我临时决定还粗脖司机一个人情,“说!”
踏!青木一郎一脚踏在车上,似乎是在发力。
“放心,还没死!这个对你们来说并不重要,知道么?”青木一郎咧嘴笑了出来,食指指了指车内的地毯,“炸弹!炸弹才重要,不明白么?我来介绍一下鄙人发明的压力延时装置吧!只有压力变化为增加的时候才不会爆炸,要是压力变小……”青木一郎弯腰屈膝,探进来半个身子,“我现在只要撤走这只脚,我们就一起玩完!这可是良心制作,绝对没有偷工减料!要试试么?”
“……”我不能确定他话的真假,但是想到一点,“你刚刚不是已经下去过么,要真是按你说的那样,车里的压力不是已经变小过了么?怎么没爆炸?你TM……少唬我!”想法急变,对人渣还要再说什么?
Bang!我扣动了扳机,子弹打中了青木一郎的肩膀,令他身形颤动了一下。
我没朝着他的脑袋打去,留他一口气。
“他儿子在哪?!”我完全适应了开枪,丝毫没有什么罪恶感,继续替粗脖司机说话,“再不说!下一枪就打爆你!”
“噢!哇!哈哈……啊哈哈……”青木一郎竟然不觉得疼,他还能表现得有些兴奋,我看到青木一郎摸过肩膀伤口的手掌,沾满了鲜血,这难道不疼么?
“冷静!冷静,真的有炸弹,”青木一郎中了枪,可能是感觉腿脚上的发力不够,他这时完全钻进了车厢,躺靠在座位上,“我说的可是真的!”
“这都是按步骤设置好来的……”青木一郎瞥了眼我的枪口,不紧不慢地解释了起来。
压力延时的设置。引爆的条件是车里的重量减少,是在青木一郎下车的时候,被遥控启动的,青木一郎刚刚下车用夜视仪查看动静的时候发现了这点。
“老板们真是些精细鬼,雇我们‘竹木青玄’,现在却要干掉我们……”青木一郎是笑着说这些话的,看不出来他有很生气。
“老板是谁?!雇你们做什么?”我的好奇心强烈,很想知道些什么,看了眼粗脖司机,示意他先别出声,“先说这个!”
“这可有的说了,不如先给你们个建议,炸弹被激活了,没有爆炸的话,是会引来注意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收场了!不信你们可以等等看!”青木一郎的话不知道真假。
“别废话!快说!”我的耐心没以前那么好,但涉及到真的要干掉他,我还有些犹豫。
“有车靠近这边!”粗脖司机告诉我,“这里是山区的环道,没有路灯,这么晚一般不会有人上来的,可能真的有……”
“我可是从不说谎的,”青木一郎推了推眼镜,露出奇怪的笑意,“还是快走得好,被打中了,炸弹一样会引爆。”
粗脖司机一听,连忙发动了车子,没一会果然听到外面传来射击声,这辆车的后玻璃还被子弹打出了裂纹。
“有人开枪了!”我大叫一声。
“我来开!”粗脖司机狠踩油门,加速向前,“这辆车太长,弯道走不好,我只能挑附近可能的直路来开,炸弹……你们想想办法!”粗脖司机对青木一郎的话并不怀疑。
一前一后的几分钟时间里,已经变成了急速大逃亡,而且我们很劣势,不光车长的缘故。
还有那个炸弹。
“乱动什么!”我的枪口始终没有离开青木一郎。
“我只是想确认下是什么类型的……”青木一郎指了指地毯,“炸弹。”
“炸弹都是我设计的,就在下面,你确定不看看我的作品?”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做的?”
“我从来不说谎话,鄙人最喜欢的就是看烟花了……”
什么喜欢看烟花……特么是喜欢看炸弹吧。
“噢……”我让开位置缩到座位上,让他去弄。
就见青木一郎掀开地毯后,用工具打开了一块被切割好的铁片,的确是改装过的。
在铁片之下,露出了镶嵌着一堆彩色线管的玩意。
坏消息,这似乎真的是个炸弹。我心里立刻紧张得炸毛起来。
只看外表,它像是个被绑得花里胡哨的二手时钟,不过上面显示的不是时间,而是压力值。
“喂,现在车子可不能停,停下来,转速跟不上,还是要爆炸的……哈哈哈……”青木一郎,指着我没有注意到的另一条指数笑了起来,“这是转速,车速只能越来越快。”
艹,意思是只能加速不能减速?
“现在车速是多少?”我心跳得厉害,问那个粗脖司机。
“刚过100……”粗脖司机回答我。
“拜托先别加速了,你愣着干嘛?!快弄停它们,不是你做出来的么?”我简直不能理解什么样的人会把自己做的炸弹绑在自己的车上。
跟在我们后面的车时不时打过来几颗子弹,他们与我们保持着距离,似乎知道这个炸弹的原理,所以他们在驱赶我们加速。
“是我做的,可不是我装上去的,这种是关不掉的,除非……”青木一郎顿了顿。
“除非什么?”
“除非它爆炸!啊哈哈哈……”青木一郎捂着肚子又笑了起来。
“别耍我!你弄不掉你上来干嘛?!快弄掉它!”我不理解他的动机,极度想要压制住射他的怒火。
“上来干嘛?!不觉得很刺激么?哈哈哈……”青木一郎这时摘下了自己的墨镜,揉了揉眼睛,他只有一只眼睛是正常的,另外一只是个假眼。
“疯子!你TM是个疯子!”我最终还是没忍住朝他的腿开了一枪,有些歇斯底里,怒问他道,“你TM的老板是谁?!”
“哈哈哈……”青木一郎似乎只有兴奋神经,我朝他腿上开的那枪,得到的反应就只是如此,“哈哈哈……”
“说!你TMD倒是说啊!”这次我瞄准的是他的脑袋。
“老板不是人,”青木一郎这一句叫骂显得太过温柔,然后他斜斜地看着我,“他们今晚的算盘是先炸了R点,炸死那些NAT,然后炸我的直升机,现在又启动了炸弹,就是想我死……只是有点可惜,今晚R点的电组炸弹没有爆炸,我花了那么长时间才做布置好的艺术品,还没看到,我就要死了……”
青木一郎临死想的最多的居然是“采石场”的那个电机组炸弹没有成功爆炸。
而这个“老板”对待“下属员工”用的手法和汤口码头死掉的那个狙击手下场类似,当时的狙击手打死了竹熊,然后那个狙击手却被另外的人干掉了。
换汤没换药,只不过将汤口的“狙击手”现在成了“采石场”这边的“炸弹手”青木一郎。仿佛他们都是一次性的,任务无论完不完成,绝后的工作都做得很彻底。
我和这个爆炸艺术的死变态目前的情况挺糟糕,不过从青木一郎的话里还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采石场”并没有爆炸,也就是说谢玲安他们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