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完全是尾巴断裂,而涌出来的汁液,它们是棕黄色的浓稠液体,看上去并不像是人的血液,已经浸透了我的双脚。
黏糊糊的感觉,让我十分恶心。
那些被割断的尾巴就像是被割去脑袋的长蛇一样,它们曲卷了一番,就不再动作,恍若死物。
剩余的尾巴朝着那尊鼓胀的肥肉中缩了回去。
看得我目瞪口呆,而裹着艾米拉的那条尾巴也在回缩,我急忙冲上去,下意识地把那个切片甩向艾米拉那边,割断了卷着她的“尾巴”。
然后抱住了跌落下来的艾米拉,她瘫软在我的怀里,可能我再晚一秒钟,她就被拖进那种东西里面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听到了京剧脸的声音,她又把脸谱戴了回去。
“为什么你能激活它……”她问我,声音给我有些苍老的感觉。
“激……活……为什么?!”
我还想问你们这是过来恶心别人的么?这东西根本就是个妖怪吧?我心里吐槽一句,放下艾米拉。
然后我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胳膊上不知道多了什么,摸上去感觉全是手指大小的颗粒。
然后急忙撕开衣袖,看到胳膊上果然布满了颗粒,灰暗的色调像是一层护具,不过摸上去却像是长满了痘痘似的,在这些密密麻麻的“痘痘”之中,还有几道光滑的纹路。
胳膊上突然出现的这种东西,让我浑身仿佛是起了几吨重的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我有些惊慌,问那个京剧脸。
“我在问你!你这下等的雇佣兵,为什么能激活我的分子装?!”京剧脸气急败坏地叫嚣道,“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她说着朝我扑了过来。
听起来京剧脸知道我,不,是知道这个身体——Gee。
即便是光明会里的雇佣兵,也是个下等的么?我现在有些理解我身上那个“101”的数字纹身了,原来他真的是个排不上号的家伙。
我很轻松就躲开了京剧脸的动作,她的速度突然间让我感觉好像变慢了许多,是错觉么?
我看了眼那个令我感到恶心的胳膊,大概知道了原因。
京剧脸似乎是在靠着这个什么“分子装”在行动,而现在这怪东西到了我的手臂上,此消彼长,她已经变得更加不是我的对手。
“喂!这是什么?你在说什么分子装?!”我问她,一手捉住她朝我踢过来的脚腕。
“别装蒜了!你怎么敢污染我的东西?!”她手脚并用踢打在我的身上。
力道还是挺足,完全不像是个女人。
也许因为那张腐烂的脸,我更应该称她为女鬼才是。
我抵挡了一阵,那条让我感觉恶心的胳膊这时有了变化,那些“痘痘”像是水珠一样朝京剧脸扑了过去,眨眼间变成了刚才割断那些尾巴的切片。
我没能控制住它们,那些切片并不完全由我的意志出发,它们在我的惊讶当中,把京剧脸切成了十几块。
京剧脸甚至来不及把身体里的血液喷出,就成了一堆碎肉。
“呜呜呜……”艾米拉哭出了声,“这是什么……”她从混合着京剧脸血液和那些棕黄色粘液的地面爬起来,满脸的惊慌,她看着那些蠕动而让人反胃的肉,在颤抖着后退。
这是什么……我也想问。
“Gee……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艾米拉看着我喊了出来,她的情绪眼看着又要崩溃,她其实已经做得很厉害了,换作一般的人,早就被吓晕过去才是。
“啊!”艾米拉后退着进入身后没有冷光灯照射的那片区域,再发出了一声尖叫。
然后她就没了声音。
我意识到艾米拉的身后一定有什么东西,连忙冲了过去。
在抓到艾米拉伸出的胳膊的时候,我才发现之前在昏暗灯光中掐着纳兰的那个黑影,现在正掐着艾米拉。
我望着这个看不清身体内容的黑影,不由自主地慌张了起来。
然后我的手臂上传来刺痛,黑色的尖刺从艾米拉身后传来,刺中了我的胳膊。
于是我松开了手,在那根黑尖刺再次朝我刺来的时候,我胳膊上的那些“痘痘”又都飞了出去,变作切片割断了那根黑尖刺。
尖刺被割断成数块,落在地面上的粘液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喔!”黑暗中发出了一声惊息,还有另外一个尖锐的声音。
“很有意思……”
“她是你杀的么?”
“她是个废物而已!”
“荒谬!那么你能匹配她的分子装?”
“真令人意外。”
“我记得你是这个小姑娘的情人。”
“为什么?你这样的残次品应该已经被处理掉了,居然还能活着。”
“分解了就能知道了吧?!”
“别这么着急。”
“是什么原因?!”
“她叫艾米拉,是么?”
“先回答我什么原因?”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让我问完!”
“别打断我的话……”
……
这样的对话还有要继续下去的意思,我有些懵逼,他是在跟我说话么?我觉得这个黑影可能有精神分裂症。
因为对面的昏暗中其实有两种声音,一个语气平和,另一个语气急迫。
是“他们”在和我对话,而现在他们似乎有了一些争执。
“你们是谁?”我先开口问他们了。
“他说你们,他发现了!”“当然……如果你能闭嘴一会的话,就不会这样。”
“这是我的原因么?老鬼!把我的……”“当然,如果你现在能闭嘴的话,如你所愿。”
在这种地方如果遇到精神病,其实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我回头看了眼现在已经成为肉墙的“野人”,连忙收回了目光,实在是不想再多看一眼……我在心里吐槽这如同猪油一样的组织肉墙,然后朝着艾米拉那边喊道。
“喂!不管你们是谁!把她放了!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我把满是疙瘩的胳膊横在我身前。
黑暗中突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嗖!嗖!”得飞射出两道黑色的尖刺。
我紧张起来挥动着手臂,切片再次出现,割断了那两道黑色尖刺。
尖刺和之前一样,落地就消失。
真是见鬼……野人的尾巴被我割断好歹还有残肢落下,这个直接就什么都没有……太TM难以理解了,我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疙瘩上,老实说虽然看着恶心,但现在并没有什么别的好方法,姑且就当作一件武器好了,就像游戏里的生化武器……我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怎么没动静了?
我盯着昏暗中的黑影,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有动作。
心里紧张得噗噗乱跳。
“喂!喂?!”我又大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
于是我壮着胆子朝艾米拉靠近过去,等我拉到了艾米拉的手,才发现她已经昏睡了过去。
现在的她像是一件衣服一样,被晾在一个“衣架”上。
我很快就摸到了锁住艾米拉的那个黑影。
它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棵有着粗糙表皮的树,似乎有数不尽的开裂纹理。
刚刚明明还有动作和声音,现在却变得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