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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高宗武粉墨登场

战争爆发后,高宗武与周佛海走动更勤了,周佛海结交广泛,朋友中有文人,也有武将。北大教授胡适、陶希圣,蒋介石侍从室主任陈布雷,江西省省长熊式辉,抗战前曾任江苏省江宁实验县县长的梅思平,南京行政院前任秘书罗君强;武的则有号称黄埔系“八大金刚”之一、时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西安行营主任顾祝同等等。这里消息灵通,来客也皆是有能量之人。和这些人交往,对自己宦海官场的生涯有益无损。

在常来的客人中,高宗武与陶希圣最谈得来。因为胡适名气之大,已是学术界的泰山北斗,高宗武自然要执弟子礼甚恭;而陈布雷,虽为天子近臣,口衔天命,巴结犹恐不及,但陈为人狷介方正,正色立朝,有古大臣之风,轻易不可热络;而梅思平,抗战前不过为一县令,虽有“政绩”,但九品芝麻官毕竟官阶太低;罗君强则是一个寡信善变,吃喝玩乐的浪荡公子。高宗武对此人犹瞧不上眼。

至于顾祝同、熊式辉,或者文人与武人的气质不同,或者过于圆滑让人难以捉摸。他们发迹早,官味足,颐指气使,对他缺少重视、礼貌,因此也就熟而不亲,气味不投。

只有陶希圣,高宗武与他有相见恨晚之慨。陶毕业于北京大学法科,曾任商务印书馆编研所编辑。在这个位置上,他结交了学术界不少文人,也有了一点影响,以后又在上海复旦、暨南大学、劳动大学、上海法学院、中央大学、北京大学任教。抗战爆发后,蒋介石举行庐山谈话会,陶也作为名流在被邀之列。

陶希圣长就一副阴鸷刻薄的脸,面部肌肉是从来不作笑的运动的。但此人心思极灵活,虽以学者面目出现,但官瘾极大。自古以来,归隐林中,就列为升官的“终南捷径”这一途,只不过要看你机会的把握。陶希圣正是这样一个窥测时机,等待别人钓他的大鱼。因此他察言观色,耐心钻营,投其所好,有人送他一副对联:

见汪主和,见冯言战,见蒋委员长和战皆好;

遇国骂共,遇共骂国,遇法西斯蒂国共都骂。

他初见高宗武,即感到这位官场新贵前途不可限量,有心接纳,把他一贯端着的学者架子一抛而光,平辈论交,说了不少奉承的话。

年轻气盛、骤然得势的高宗武也自以为遇到了知音,把盏而谈,酒逢知己千杯少,遂引为莫逆之交。从此,俩人几乎天天在周公馆见面,大有一日不见、则一日不欢之感。

这帮人的聚会,绝不是品茗清谈,他们每日讨论的都是当前所发生的中日大事,论点也都趋于一致:“中国必败。”

周佛海气急败坏地说:

“前几天,蒋先生召开庐山座谈会,现在各党各派的朝野人士大唱高调,但是调子越是高唱入云者,越是居心叵测。除了头脑极简单的糊涂虫以外,没有人不明白继续打下去,中国绝不能侥幸成功。”

高宗武一击掌,十分赞同。

“中国的人的要素、物的要素、组织的要素,没有一件能与日本比拟,打一个比方说,如果战争扩大并延长下去,日本自然也感到困难,可是日本感觉到痒的时候,中国已痛不可忍了。”

他这个比喻很形象,加上又是公认的日本通,因此,这番话很有份量。

周佛海更像占住了理,他越发放言无忌,语存讽剌:

“蒋先生是绝顶聪明的人,当然晓得服从舆论,既然朝野上下,都是高唱持久的全面战争,他老先生就不能不附和,而且还要唱得比别人高。只有这样,才能压服反对派,争取舆论的支持。可惜啊,蒋先生用心固然良苦,但种瓜得豆,作茧自缚,最终逼他走上他不愿走的路。”

“佛海兄,”陈布雷皱着眉头止住他,这些话在忠于蒋介石的陈布雷听来,未免有点过份,有点刺人了。

周佛海脖子一梗,似有不服:

“这些都是实话嘛。”

江西省主席熊式辉脸色也严肃起来,他是位老官僚,圆滑得水火不侵,知道这些话被传出去有多大影响,警告周佛海说:

“布雷先生是为你好。说话要注意分寸,已经有人说你是非战集团的主谋,还称这里是‘低调俱乐部’,专门散布失败言论。今后,我们大家也要少聚在一起,恐引起非议。”

周佛海果然有点惊惧,但嘴仍强硬,他对熊式辉一揖到地:

“多谢熊主席关照,佛海无以为报。只是国难当前,不忍坐视国家沦亡。叹只叹,中国人只知自爱,而不知爱国。如果是我们认为于国有利的主张,为什么藏在心中而不说出来呢?”

他转向胡适和陶希圣:

“二位德高望重,学界泰斗,自然有一言九鼎之力,明日委座设宴款待社会贤达,两位都在被邀之列,如能借此机会,直言而谏,则国家幸甚,人民幸甚。”

胡适:“你是蒋先生亲信,说话的机会比我们多。”

高宗武插嘴道:“佛海兄以部属之地位进言,自然不比二位以嘉宾身份量重。”

胡适点点头,自认此话有理,他注意地打量了高宗武,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胆量与见识都有过人之处。

未想到在宴席上胡、陶二人根本插不上话,蒋介石神情很兴奋,他刚刚向全国发表了《告抗战全体将士书》,在座的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连连称赞这篇文章声情并茂,悲鸣声中透露出一种雄壮的慷慨。

“这几年来的忍耐,骂了不还口,打了不还手,我们为的是什么?实在为的要安定内部,完成统一,充实国力,到最后关头,来抗战雪耻。”

“现在,和平既然绝望,只有抗战到底,那就必须不惜牺牲来和倭寇死拚。我们大家都是许身革命的黄帝子孙,只有齐心努力杀贼,驱逐万恶的倭寇。”

“写得痛快!”张伯苓击节赞赏:“有理有节,不卑不亢,宛如哀兵之沉吼,令人动容,令人同情,令人感奋,令人欲罢而不能。凡有血性者,势难坐视。”

蒋介石洋洋得意:

“政府既然决定应战,自然全力以赴,目下正组织力量,准备进行会战,以振军心,以奋民气。”

胡适、陶希圣面面相觑,那一番妥协救和的说辞在此气氛下实在难于和盘托出。胡适几次欲言又止,因为陶希圣暗暗拉住他,告诫说:

“此时不宜在蒋先生面前作扫兴之言。”

直至午宴结束,蒋介石送客时,落在后面的胡适才抓住机会进言曰:

“委座适才之言极有见地,但不妨多准备几个方案,外交路线切不可断。”

陶希圣抓紧时间插嘴说:

“外交事应找高宗武一谈,此人能负责任,也有见识。”

许多人这么看重高宗武,蒋介石心思一转,立即表示,说他了解高宗武,是要找他谈话的。

宴会一结束,周佛海已领着高宗武等在外面,他迫不及待地打听消息。

陶希圣直摇头:

“委员长固执得很,他正在兴头上,现在围绕着他的都是主战分子,我们的话他听不进去。”

周佛海脸色顿呈苦相:

“大事不妙!共产党、桂系以及一切的失意分子,都很明白地知道,抗日是倒蒋的唯一手段。他们因为要倒蒋,所以高唱要打持久的全面战争。”

“蒋先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本想以更高的调子压服反对的人,而这些人正好顺水推舟,利用蒋先生的高调,逼着蒋先生钻牛角。调子越唱越高,牛角就不得不越钻越深。”

因此,他下结论说:

“弄假可以成真,玩火适足烧身,前途是未可乐观的。”

连陶希圣也感到周佛海说话太放肆了,实怕传到蒋介石耳中对他不利,连忙推说还有活动,匆匆告辞。

还剩下高宗武站在一旁,周佛海仰天长叹:

“浊浊尘世,世人皆醉我独醒。”

高宗武劝道:

“佛海兄不必悲观,清醒的人多着呢,汪先生不也是和我们同此忧愁吗?”

周佛海同意这句话,他评论说:

“自战争开始,蒋先生有点不能自主了,这也难怪,以他的地位,不能轻易言和。但他这种言论,却会给共产党钻空子。听说不久,政府还将与苏俄签定互不侵略条约,如若如此,则赤祸蔓延将不日可见了。唉,当朝诸公,能担待大事的,恐无出汪先生其右者。”

“汪先生对佛海兄也很推重,我曾对汪先生提起过佛海兄对他的景仰,他很感动,说到日久见人心。只是过去的往事还不能完全释怀。”

“汪先生怎么说?”周佛海急着追问。

“他说佛海兄一向是蒋先生的亲信,言听计从,中日之间这么大的事,纵然有不同意见,恐怕也不便逆着蒋先生的调子。”

“良禽择木而栖,君子择贤而交。佛海当然从善而择。”周佛海这番话也有向汪精卫靠拢之意,他还想逢源于蒋汪之间。

“宗武兄,上次联床夜谈,实在还有许多话未说,因为那时交情还未到今天之份上,所谓交浅言深。今天不妨直言我这几年胸中块垒。蒋先生何许人也?当世之枭雄。只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我等也不过是他棋盘上一颗棋子,供其调遣而已。”

当年周佛海脱离中共后,即立誓与中共为敌,先投身于西山会议派,并被派为“宣传部部长”之职,只因欲赴日本完成毕业论文答辩,他才未正式就职。

周佛海是精明的,他看到西山会议派实际上只是个反共的小团体,势单力孤,没有什么发展余地,因此央求戴季陶写了封推荐信,直接投靠蒋介石,未想到他兴致勃勃赶到汉口时,蒋介石已前往江西,指挥军事去了。是邓演达接待了他,并征得蒋介石同意,留他在黄埔学校武汉分校担任秘书长兼政治部主任。

宁汉分裂后,周佛海设计逃离汉口,未想船刚抵上海,就被四位密探候个正着。当时上海正进行大规模的清党活动,周佛海有“红帽子”之嫌,当然在搜捕之列。这场虚惊多年后也让周佛海想起来就后怕,因为当时执掌上海国民党特务处的是嗜杀成性的杨虎,撞到他的手中,无疑是一脚已踏进了鬼门关。

幸亏周佛海的妻子闻知消息后急忙奔走,终于请去了张治中,总算是化险为夷。不仅如此,还得到了蒋介石的接见,并委任他为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政治总教官,从此紧紧靠上了蒋介石,蒋进亦进,蒋退亦退,操刀撰文,拉旗呐喊,追随左右。蒋介石对他也极信任、极重视,国民党两大秘密组织,军统和中统,本来水火不相容,蒋介石也有意分而治之,互有界限,但周佛海却一身兼跨,既为中统主要负责人之一,又是军统的核心复兴社的领导人之一。这一份信任是其他人不具备的。此外,他还身兼侍从室副主任一职,与陈布雷一起共事,陈布雷为人宽厚,一般小事都礼让三先,因此,周佛海的极限简直是可以通天了。天子近臣,有谁敢不巴结。

但是,周佛海也有不如意处,内官虽然威风,究竟不上品味,人人争相逢迎,但内心总不吃劲,算一算跟随蒋介石这么多年来,也只外放到江苏省做了几年教育厅长。好容易熬到汪精卫被刺,汪派要员相继辞职,陈公博将国民党中央党部民众训练部长挂冠而去,留下来的遗缺蒋介石赏给了周佛海,从而进入了中央领导机关,补了一个实缺。

谁知这个位置还未坐热,西安事变爆发,汪精卫枪伤痊愈,又匆匆赶回来企图取蒋地位而代之,这一目的尽管未能实现,但民众训练部长本来是陈公博的,陈重整袍笏,自然顺理成章,周佛海只得悻悻然让出座位。

这件事给周佛海刺激很深,说实话,区区部长一职他并非十分望在眼中,只是蒋介石连句安慰话也没有,自己犹如一枚棋子,弃东置西;瞧人家汪精卫对底下人多厚道,为其争权夺利,不让分毫。两者相较,冷暖立判,难免今日周佛海言语之间对蒋就有大不敬了。

周佛海将手一摆,似要赶掉这些不愉快的回忆,又将话题绕了回来。

“宗武,蒋先生要接见你,必然征询你对中日战争的看法,你可是一言系天下安危,万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宗武自然知道分寸,当据实而陈。此外,你与汪先生的关系,你最好登门解释,这也说不上负荆请罪,总之他是党国元老,你去道个歉,也不算丢脸的事,联络了汪先生,也许有助于我们这些人主张的实现。”

接见高宗武的地点是在丁家桥中央党部会议厅附设的一间休息室中,蒋介石端坐在一张硬木雕花靠椅上,汪精卫则背着双手,颇有兴趣地品赏墙壁四周的字画。

高宗武按觐见礼数中规矩做完那一套后,垂手站在一侧。

汪精卫满面温和,礼貌地请他坐下谈。

高宗武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蒋介石,对方只是简单地示意一下,他这才放心地落座。

汪精卫的语调和缓平稳。

“今天请你来,不仅因为你是亚洲司司长,是中日交涉的主管。更主要的,是因为你在日本长期生活,对中日问题素有研究,希望你能从总体角度,从国策高度,为最高决策提供意见。”

高宗武是个善于辞令的人,略一思索,一篇长篇大论已在胸中打好腹稿。

“委员长,汪主席,职属见识浅薄,虽恐有辱清听,但事关国家大计,仍不揣冒昧贡献一愚见。纵观中日大势,彼强我弱乃不可争之事实。自明治维新以来,日本国近百年整军经武,进取奋发之心深入国民素质,扩张侵略之想笼罩官兵意识。悍勇好战,鲜少败绩。反观我国之国民,颓唐难振,连年内战,国力已耗。虽近年来,蒋委员长与汪主席同舟共济,戮力同心,国事稍有起色,但毕竟一曝十寒。欲想与日本争雄斗长,还要假以时日。因此,此时之战,非其时也。”

言罢,观察二者反应,只见汪精卫大点其头,似乎此番话深合他的意思。蒋介石则脸色愈见寒冷。

“照你如此言,中国必败无疑?”

高宗武有些惶恐,但仍硬着头皮回答:

“请委员长明察,抗战爆发前,委员长一直强调,‘安内为攘外之要着’,此乃至理名言,宗武犹在耳边。现在既然战事已不可避免,组织抵抗,纵为不示弱于人,也属必要之举。只是需适可而止,不妨一面抵抗,一面交涉。既可向国民所交待,也可通过外交途径,寻求转圜之道。”

这番话说得十分婉转,蒋介石脸色的逐渐缓和下来。

汪精卫赞赏之情早已溢在脸上。

“不错,一面抵抗,一面交涉,不失为两全其美。”

高宗武这才稍稍安下心来,他向蒋介石、汪精卫介绍了日本陆军内部的矛盾分歧,表示仍有挽救的办法。

汪精卫急不可待地建议蒋介石,外交解决的途径切不可中断。

蒋介石终于同意让高宗武去试试。

高宗武激动地站起身,夸下了海口:

“感谢委员长、汪主席对宗武的信任,当此非常时期,宗武责任攸关,对日最后折冲,请交给宗武,我当以热诚,说服近卫,藉其政治力量,使事变圆满解决。”

不啻痴人说梦,一厢情愿。

汪精卫却大抱希望。

蒋介石则怀疑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接见应对完毕,高宗武被领了出去。他长舒一口气,步履轻快地走出整座建筑物,外交部的汽车停在大门外。

他正急着和周佛海见面,一想到整个中日交涉的重担将落在他的肩上,就不由兴奋异常。他可以想像到,在今后的历史典册中,他的名字将一定留在某一章某一节上。

司机已经看到他出来,将引擎发动,缓缓地向他滑来。

一个人疾趋而至,抬头一望,是蒋介石的侍卫官唐纵。

唐纵彬彬有礼:

“高司长请留步,委员长还有话要吩咐,请随我来。”

高宗武一脸愕然,机械地随着唐纵转回。

约半小时后,高宗武二见蒋介石。

休息室只剩下蒋介石一人,反常的是,他那一脸的肃杀换成了春天般的和煦,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蒋介石的宁波官话说得软绵流畅,高宗武也逐渐自然起来。

“高司长是浙江温州人,可知贵乡在南宋年间出过一对贤人俊才。”

“委员长指的可是永嘉、永康的叶适、陈亮。”高宗武博闻强记,历史知识并不陌生,但不知蒋为何问这个。

蒋介石点点头,扬了扬手中一叠公文。

“有关部门转来了当地民众的申请,要为他们塑像祭祀,以彰贤者。”

望着高宗武茫然不解的神色,蒋介石接着说:

“叶陈虽为浙东事功学派代表,但他们的学问并非为天下景仰,世人所重者,乃在于其矢志抗金,不屈不挠,忠心爱国。”

高宗武逐渐明白蒋介石提这两个人的用意。

“困难当前,是战是和,皆茫茫无绪,但为人立世之本,在于忠孝仁义信,在这几个字上痛下功夫,才能不贻羞人间,不辱没祖先。”

高宗武脸上已红一阵白一阵,蒋介石句句话都似有所指。

“听说你们最近常在周佛海家聚会,可有此事?”蒋介石终于问到了正题。

高宗武点头承认,明白了蒋介石再度召见他的原因。

“你们是否对政府现行的抗战政策有不满之意?”

高宗武连忙辩解:

“我们只是在一起作些研究性的讨论,以备最高当局咨询参考。”

“哼,还责备我蒋某人钻牛角尖,在玩火自焚,上了共产党和桂系的当。”蒋介石语调中恢复了以往的威严。

高宗武暗暗惊讶蒋介石消息的灵通,这是周佛海私下里的谈话,简直原封不动地都落进了他的耳朵,这些批评高宗武也赞同,也附和过,因此不能不解释一下。

“这也是周佛海一片忠心,出于对领袖的爱护。”

“周佛海走得太远了。”蒋介石根本不听这解释,他内心确实很气恼。不错,当初蒋汪合作,他是吩咐过周佛海多与汪精卫接触,以充当双方联络的桥梁,未想到周佛海肆无忌禅地与汪精卫大拉关系,企图脚踩两只船,并隐隐有捧汪之意。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是蒋介石平生最不能容忍的。现在,周佛海做得更加过火,甚至到处对他展开了批评。

见高宗武已经诚惶诚恐,蒋介石仍然敲打说:

“国家正处于多事之秋,当行非常之策,一个主义,一个信仰,一个领袖,不允许任何背离现行国策的举动。”

一字一顿,重若千钧。高宗武这才感受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威慑力量。蒋介石不怒自威,双目精光逼人,已令他唯唯诺诺,不敢仰视。

大概觉得教训够了,蒋介石语调又和缓下来:

“高司长还年轻,今后有许多事要靠你们,眼下中日问题在外交上的处理,就有赖于你寻找途径。但切切记住,倭人性诡,极不可靠。这已为多年交涉经验所证明。至于对日交涉方针,我在庐山座谈会上已说得十分明白。”

高宗武方才明白,刚才蒋介石当着汪精卫的面作出的那份许诺是不算数的。他让高宗武只接受他一个人的指示,去上海,打探一下日本人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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