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乔子恒还在温柔的回忆着高中的复读生活,仿若让江蓠再次回到了那个紧张而又压力山大的青春时光里。
那时应该是美好的,不可复制的。
“记得吗?”乔子恒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她,胸前的玫瑰娇艳欲滴,热烈纷芳,他喃喃低语,“你在第五桌的那一头,我在第五桌的那一头,中间隔了六颗脑袋,而我总会有意无意的时候,想看看你的笑颜,然后做功课一定事倍功半。”
“那时的我们就像这条河一样,你在那头,我在这头,却永远无法相聚,像是隔了一条长长的银湾,我成了牛郎,你成了织女,等待一年以后的鹊桥相会,不是吗?”
江蓠绞在一起的双手微微抖了下,她眼里的水波轻荡,有一丝重重雾水浮在水面上,没有月华反而更加清澈,她不知道乔子恒在复读那一年的时光里,竟然一直像月光一样默默的陪伴着自己。
而自己……她有些羞愧的垂下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乔子恒已缓缓的踱到她的身前,磁哑的声音更加低沉,“江蓠,别再逃避,我喜欢你很久了。”他终于一字一顿的说出那几个有力的字眼儿,像燃烧的火焰一般的直接掷到了江蓠的身上,及微浪花弹跳的心里。
她烫得一个激灵,迅速的抬起雾气蒙蒙的双眼,她的粉唇轻颤,想说什么,舌尖却是像被人钳住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自从高一那年元旦晚会你唱的那一首红楼梦《枉凝眉》开始,不,自从看到你的那一眼起,我就知道我的情不自禁不是出于突然,我部反复的问我自己,我喜欢你,并不是一时脑热,而是由来已久,就像我们很久很久就相识般。”
“当时我在一班,你在十班,只能让这份思念藏在心底。”
“我们不能像罗马假日的故事一样,让爱而不能发生在我们的身上,我想和你不止一天,而是日日夜夜,年年的在一起,所以请你相信我,我喜欢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她听到了他声音里的颤抖,而她的心也是扑腾腾的跳着,甚至差一点跳出了胸口,江蓠不知如何回应他。
砰的,玫瑰花掉在地上,花瓣碎落,他伸出有力的双手,上前一步,紧紧拥住身子发僵发硬的江蓠,“我会对你负责的,一辈子负责,从我喜欢你的那一刻起。”
忽然间,江蓠眼中的雾气凝结成一团,随着眼皮的上下颤抖,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她吸吸鼻子,抬手想要抹去这一抹泪,她不知道为何会哭,可是她还是哭了。
如果回到1999年的余夏,
那一年繁华似锦,她暗恋的男生也这样的告诉他的所爱,或许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如果回到2000年的十一长假,
那一年,青苔石街,漫漫长长,如果他让她找到她,或许就没有今天的乔子恒,也没有今天的江蓠;
如果回到2000年的年底,如果他仍在这座小城,如果她仍能找到他,或许结果就会不一样。
可是今天,江蓠的泪水扑簇簇的流了下来,打湿了乔子恒漂亮的风衣领子,可能是感觉到她的鼻音与湿润,乔子恒双手按在她颤抖不已的双肩上,皱眉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还有扑簇簇落下的泪珠儿,不由又将她抱紧,“江蓠,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请你相信我。”
“以后,我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他信誓旦旦的保证着,轻轻的柳风吹过,她听到了,是那样的坚定有力,是那样的清晰,她知道乔子恒是真心追求自己的。
她不想霍婉月天天说自己端架子,做作。
“如果,你没有意见,我就认为你默认了,默认你做为乔子恒的正式女友了。”乔子恒抱着她,感觉到眼前一片春光明媚。
有她在,他的生命里都是春天。
夕阳西下,
他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扭过头,不敢看他那眼中的灼热,腼腆的说,“我要回校了。”说完起身就走。
而乔子恒瞬间站了起来,走在身前,抬手想要捉住她的小手时,却被她机敏的躲掉了,他笑笑,落下空空的大掌,丹凤眼儿一咪,“江蓠同学,做女朋友是有福利的,你不能一点福利也不给。”
“我不太适应。”江蓠很老实的回答。
“好。”乔子恒淡淡回应一句,凝着她,“江蓠,我不逼你。“他温文尔雅,很照顾她的情绪,让江蓠有些难为情,她想说什么,而他摆摆手,示意她什么也不要说,然后指指前边,二人一走向前边走去。
送她到校的时候,正赶上食堂开饭。
乔子恒又凑近她的耳边,“江蓠,我喜欢你,不要当逃兵。”
她的小脸刷的红了,她扭过头,迅速的就向学校里走去。
远远的僻静处,一道白衣长裤的身影闪出来,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静静的盯着那一抹倩影远远的彻底不见了,还在呆呆的伫立在那里,直到夜幕降下来的时候,他还不肯离去,像是黑夜里的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摘下墨镜的瞬间,眼中却贯满了哀愁与忧伤。
江蓠满脸通红的跑回宿舍里,心还在扑扑通通的跳。等到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才从楼下拿上饭盒直接去了食堂。
晚课前,她默默的窝在上铺,从床角抽出那一个红色封皮的字典,打开1314页,一抹淡淡的清香传来,扑进鼻子,她阖目嗅了又嗅,沁人心脾的香气在肺腑间辗转,扰乱了自己平静的思绪。
她一直怀疑这些是不是杜若蘅送的。
即便是他送的,可是他移情别恋的速度也太快了,自己始终跟不上他的步伐,江蓠叹了口气,将字典合起,纤软的手指抚了又抚,才不舍得放下。
拿起日记本,写起了今天的日记,从高一时起,她已经养成了每天写日记的习惯,这个习惯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写完关于乔子恒的日记,
她摸出一件崭新小录音机,啪的一声打开盒盖,看看里同的磁带还在,她又啪的一声合上,然后将耳机塞在耳朵里,抬手按开关,悠扬的《my heart is go on》再次响起,又记起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梦。
There is some love that will not go away 我们的爱永远不会消失
You’re here, there’s nothing I fear 只要你在我将无所畏惧
And I know that my heart will go on 我知我心永恒
We’ll stay forever this way 我们将相爱至地老天荒
You are safe in my heart 你安全地往在我的心里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我心永恒不移
……
想起杰克与露丝的悲惨爱情,她不禁微微叹息。
就像乔与安妮公主,虽然没有生死,却是永远不能在一起的遗憾,一样的结局,留给人的却是无尽的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