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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心若死灰

在当地蒙古村落口口相传的故事里,魔鬼城是天神封印死对头大魔王的一处上古陵墓,在周围有无数的冤魂四处游荡。一旦有人接近就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游荡的冤魂会让人神魂颠倒、迷失方向,一直在原地打转,绝望而死。

死后尸体就会化作陵墓的守卫,在地底游荡。灵魂也将永世不得超生,在魔鬼城哭嚎不止,直到有新的殉葬者,才会得到解脱。

那里是活人的禁地,连动物们也不会在那里生存。只有死亡沙漠里面的狼群,担负着天神赋予的看守大魔王的职责,才可以在那里活动。

死亡沙漠就是天神划给狼群的猎食之地,所以虽然号称死亡沙漠,但是却有大片的梭梭林绿洲,养育了无数的动物,这是天神给狼群的优待。

而每一代狼群都会有一只狼王,通体银白,智慧通灵双眼下会生出两条黑色泪痕。传说那是天神用魔鬼的眼泪为狼王铸就的慑魂之眼,可以震慑冤魂,在魔鬼城出入自如。

巴生回想起这几天科考队的遭遇,人走失、鬼打墙、死马复生,还有眼前这只黑眼白毛的狼王,竟然全都和传说一一印证。

巴生耳边回响着老人们的告诫,全身上下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天神啊,保佑你的子民吧,一提缰绳就任凭座下老马在风雨中狂奔而走。想要赶快远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那里还顾得上什么方向。

巴生又累又冷,又被连番的异事惊得心神失守。跑着跑着,居然就在马背上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巴生被一阵汽车的轰鸣声惊醒,一阵激灵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睁眼一看,原来这匹老马竟然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驮着他跑回了原先科考队出发的地方。地方驻军的救援车队已经赶到了这里,巴生看到救援队,一句赶快去救人还没有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等巴生老爷爷完全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市里的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期间一直高烧不退,多次抢救才捡了一条命。

后来听前来调查的同志说,那匹老马在他昏迷之后,也是口吐白沫,竟然是活活累死当场。

巴生心知是那匹识途的老马救了自己的性命,一时伤心不已。就问那些科考队的人怎么样了?杨队长他们回来没有?被告知情况后,却让巴生又是一阵恍惚。

原来在巴生高烧昏迷期间,当地驻军出动了几千人进驻魔鬼城和附近的戈壁。天上飞机地上汽车,几乎不留间隙的进行搜索,可是除了找到一些散落的物资之外,人和马都不见了踪影。

找了一个来月,来来回回好几遍,最后终于无奈放弃。鉴于当时的国际环境,只能推测是被越境的敌特分子绑架又或者杀害了。

这一晃就是几十年,巴生老爷爷不止一次的去打听过科考队的情况,却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

唉,当年的事情就像在昨天发生的一样,我一直忘不了老杨队长和那些队员,还有一起的牧民。今天听你们提起那只狼王,我才说给你们听的。恐怕我死后,就再也没有人记得他们了。

老人说的老泪纵横,竟然伤心的不能自己,加上喝多了酒,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众人赶快把老人扶进蒙古包休息。

出来之后,几个年轻人继续开趴,格格对这种事非常好奇。长这么大居然不知道,爷爷年轻的时候遇到过这么多奇事。

黄蜂见格格喜欢听这类轶事,就凑过去给格格讲那些狗爷曾经告诉过他的奇闻。并且自称小蜂子,在女孩面前扮太监,惹得格格是咯咯直笑。

狗爷暗骂一声无耻、好贱,转过头来就凑到仇楠身边去了。仇楠半倚在桌子旁边,由于喝了不少白酒,脸上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迷离,但是比平时更加水亮。脖子和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透着一丝丝红晕,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贵妃醉酒啊!

狗爷看呆在当场,狠狠吞了几下口水,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咬几口。却见那仇楠把手一抬,手指一弯做了一个勾引的手势:

乖狗狗,在那傻看什么呢?还不到本宫旁边来!

嗻,娘娘有何吩咐?

来陪老娘喝酒啊!

一阵香风夹杂着酒气就对着狗爷迎面喷来。得,娘娘这是要借酒浇愁啊。狗爷也不知道怎么劝慰人家,只好就陪着一起喝呗。

一直喝的狗爷都断片了,只是迷迷糊糊听见一句,扶本宫回房,来给本宫侍寝什么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感觉那是一个头痛欲裂,嗓子里面也是干渴无比,赶紧爬起来去找水喝。走到院子一看,黄蜂他们已经早就起来了,正在喝奶茶呢。

黄蜂一见狗爷过来,立马对着狗爷挤眉弄眼。伸出一根手指喝到:臭不要脸的老狗,昨天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滚!唉,仇楠呢?

楠楠姐说是医院有事,早上一大早就走了。

格格有点脸红的掏出一部手机,交给狗爷说道:这是楠楠姐留给你的。

狗爷一看正是仇楠自己的手机,粉色的外壳上还挂着个小玩偶。狗爷打开手机发现上面留了一则信息:

我医院有急事,就先走了。最近很忙,过些时间再联系。你的伤我会想办法的,现在的医学很发达,你千万不要灰心!呲牙呲牙呲牙。

狗爷一下子就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些片段,顿时面色黯淡、心如死灰。推说自己还没有睡醒,就回到蒙古包里躺下了。黄蜂还在外面大喊,中午要不要吃羊腰子啊?

狗爷躺在蒙古包里面,心里非常失落。该死的杂毛老狼,竟然真的把自己给废了,把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都给毁了。昨天还他妈扮太监,没想到真成了太监。

狗爷想到这里心中暗暗发狠,一定要拖着那只该死老狼垫背,不把它和它的狼子狼孙挫骨扬灰,就难解心头之恨。正想着呢,却见黄蜂走了进来。

黄蜂这家伙为了创造机会和格格在一起,就拉着人家去坐自己老爸货运航线的飞机。美其名曰格格专机,直达广南。这富二代泡妞的手笔,咱是拍马也赶不上啊。

不过此刻狗爷也无心嘲讽,只觉得让黄蜂先走也好,这找狼王拼命的事情,自己还是一个人去就行了。

黄蜂还以为仇楠和狗爷初成好事,不好意思就自己先跑了。所以还一个劲的怂恿狗爷快去找人家仇楠,趁热打铁。这事男人要脸皮放厚主动出击,那饭做的再透一些。

狗爷懒得辩解,得知他们明天一早就打算出发,就一起和黄蜂去辞别巴生老爷爷,准备先去依克拉玛市,然后再分头行动。

第二天临别之前,巴生老爷爷突然把狗爷拽到一旁,正色问道:

你这战友心性到底如何?要说实话。

感情您这人老眼不花啊,这是考察孙子女婿呢。就认真的对老人说到:

嗯,这家伙以前就是个混世魔王,被家里人送到部队锻炼了几年。现在转了性,好娃娃一个。家里父母都是军队的转业干部,爷爷还是老红军。家境不错,自己也算有本事。

倒是没敢提黄蜂家里是超级富豪的事情,怕老人有门户之见,嫌弃黄蜂家里豪门是非多。

三人辞别老巴生,一同坐车来到依克拉玛市。狗爷把黄蜂和格格送上前往迪化的机场大巴之后,就一个人来到市区。在几个装备店进进出出,凑齐了一套野营的装备。

思前想后犹豫了半天,最终也没有去找仇楠。心道这次寻仇生死难料,如果自己这次如果死在魔鬼城,解脱了也是好事,还是不要徒惹人家伤心了。

只是给家里写了一封信,推说自己今年复员之后和战友去广南做生意,一时半会回不了家。等生意稳固下来再回家探望。又把自己的复员费全部都寄给家里,这才坐车直奔魔鬼城而去。

因为还不到假期,魔鬼城的游客并不多。门口除了买票的以外,就是三三两两几个牵着骆驼和马的牧民在招揽生意,显得有些冷清。

狗爷先是坐着景区的旅游车转了一上午,下午又在景区里面雇佣了一匹骆驼,骑上优哉游哉的往深处走去。直到牧民天黑要回家,才跳下骆驼一个人徒步前进。牧民对这种背包客见得多了,倒也没有多问。

狗爷这次来是准备拼命的,而且也没有找到什么像样的武器。除了一把随身携带的军用匕首之外,就是买了一把登山斧和一把牧民用来砍柴的厚背大砍刀。

狗爷黑着脸一个人走在荒凉的戈壁上,周围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风化岩石。左手拎着登山斧,右手提着大砍刀,活脱脱就是一个劫道的。这时如果有游客路过,定会被吓得落荒而逃。

因为地处风口,魔鬼城四季狂风不断。千百万年来风剥雨蚀,雕琢了无数奇形怪状的岩石。有的呲牙咧嘴,状如怪兽;有的危台高耸,垛堞分明,形似古堡。

在起伏的沙地上,布满着血红、湛蓝、洁白、橙黄的各色石子,宛如魔鬼遗珠,更增添了几许神秘色彩。这会儿风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怪影迷离。

气流在怪石山缝间穿梭回旋,发出尖厉的声音,如狼嗥虎啸,鬼哭神号。加上今晚月光惨淡,四周肃索,连一点虫鸣鸟飞的生气都没有,情形极为恐怖。

但是狗爷发现自己业已身残,心中已有死志。既无心欣赏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对这地狱般的诡异场景无动于衷。只是发现前面有一块大石,状似一个缩头的乌龟,上面极是平整。

就三两下爬了上去,展开睡袋和衣躺下。双手抱头仰望天空,耳听的风声如鬼哭狼嗥,心中却是在回想过去的种种往事。

回想起自己小时候被狗追的吓尿了裤子,不敢回家。回想起自己打死邻居的大狼狗,被父母暴揍。回想起自己翻着字典练气功,妄想飞檐走壁。也回想起自己当兵的战友,甚是怀念。

仇楠的脸庞也映入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一时心中五味陈杂,不一会睡意上涌,渐渐眯眼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忽听得大地一阵轰鸣。狗爷被惊醒坐起,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被摔下了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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