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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雨中即景

烟雨茫茫,绿笺页页。透过斜挂眼前的幕幕飞帘,原来婀娜挺拔的清嫩,已被大团的浓郁所铺垫;而色彩厚重的内敛叫婷婷高耸的枝梢,渐渐雍容于淅淅沥沥的低垂含蓄之中。

都说,飞扬的雨是没有色彩的,可展现于前面的,为什么被涂抹得如此葱茏?再把视野向外延伸,远近高低的景色就会在雾茫中悠动着蒙若现的遮掩犹半。南国的梦,就如张弛有度、浓淡相宜的国画,一旦写满朔方的诗篇,即便是冰凉冥顽的石头也会长出晶莹的苔藓。

路,是不能停顿的。低沉的天底也在行走中,变得明亮起来。而躲避瓢泼的生命,早已预感到即将晴朗的天光,又开始了新的出发。一缕飞翔,悠然而来,让彩羽在天空斑斓,随即点亮了遐想的无限。还没有离开的云,继续编织着间或疏密的雨脚,把飞鸟衔在梦中的橄榄,跳跃成不落俗凡的音符与啼啭美妙的歌鸣。

和着远处清脆久违的声声犬吠,一种田园牧歌式的萌动迅即鼓起了迫切品临的心旌。把脚伸出,掬起一朵鲜艳的蓝,让婀娜绽放在微风摇曳的新醉中。这是一个放飞心境的时刻,哪怕只有一会儿。即使如此,天空也灿烂了许多。

进入一个情景,就会受到熏陶。刚烈的云,已经不屑于眼前江南般的妙,去追逐没有假设的湖泊;劳碌的蚂蚁却放慢了往日的奔忙,把行走的雨挥洒成不再凌厉的沁入。而,等待已久的土地,绵软着天空直接而来的努力,让枯竭的心裸露在汩汩流淌的滋润中。是啊,干旱的日子已经太久了。卷曲的树叶,总算等到了可以把自己舒展的时候。

徜徉在一段没有目标的游走,把心情搁置于一个不算太高的土丘上,思绪就会随着开阔的感觉铺展开来。抬头远眺,举目而去,像是在虔诚地阅读,又似乎是不舍艰辛的参拜。掩映于内心深处的阳光,在回眸凝视的瞬间,即刻融变为一种会心的大化,流淌在交互激澈的波光中。而沉凝于心底深处的,唯有轻轻的颔首与化入。

细雨点疏,天地之间继续沟通着彼此的向往。不想带有更多的目的性,我们已经为自己、为他人都活得很累。可是,看看那些荒芜的山峦,听听响彻耳畔的波涛,思索的目光就不能自禁地在悠幽中空旷寥寂。

当思绪凌立于巍峨的山巅,攀缘就会在思辨的崎岖和逶迤中得出适当的推论。尽管心热切着执意理性的选择与对某种心象的透彻,而脚步却不知停歇地歌颂着舒缓的期盼与呢喃。只是,面对客体世界滚滚而来的信手可拈,不是没有可以托载的平台,而是不想亵渎珍贵洁净的一畦心境,还有那片期期以待的真迹。

宁静中,一个声音从千年的沉思中杳然荡来:“执其两端,所用为中。”一个思想的担子挑着两个有分量的端点,中间行走的只能是不懈的脚步,这就是生活。鲜艳的蓝,阖动着聪慧的眼睛说:是的,繁茂的树林里,鸟鹊很多,许多事情不是只隔着一眼就可望穿的玻璃墙。会意中,天空又蓬勃着起初的热烈。

什么叫理解?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概念中定义着。

把时光穿越,在一片云海茫茫的上空,下面是熟悉的脚印。牵携着,我们走过了很久很久,而且仍将牵挽着生活继续。陪伴,是一种百年修来的生活和情谊,这是两个人的事;而追求,则总是旋转于一个心灵的孤独与快乐。

人说:时间可以梳理认识,过程能够转变理念;沉淀于某个位置的种子一旦把生命萌发,泛起的绿就会把心情染透。其实,当一个灵魂正在耕耘向往的时候,渴求的仅仅是田埂上一杯清淡的开水,或者在紧要处被轻轻地拉上一把。

让心灵仰起感念,叫注目悠然闪电。走在松涛奏响的震荡里,摆弄眩晕的感觉并不好。而,平静的湖泊总是荡漾着日子用一点一滴的琐碎,汇集成终其一生的谢忱与感动。

夫妻之间,往往不需要更多的理由。

曾经,到处是喧嚣的灰尘,我们也像一粒行走的沙砾。而,飞扬的风一刻也没有停止自己的鼓荡。但是,只要有雨,是生命都会选择合适的成长。

想起了,戈壁滩上一种花菜般的植物。远远看去,就如泥沙堆积于枯黄的枝干上,而内心却流淌着不易觉察的丝丝淡绿。面对如此景况,你是去嘲笑这个生命的丑陋还是去歌颂它的顽强呢?有人说:在欣赏灵魂的残酷与挣扎中感受快感的灵魂,要么进入天堂,要么沉入地狱。到底是否,不想明白这些。

没有指点江山的道行,也没有激昂文字的秉持。大家都是自然的儿女。还是让一些善良的东西,去专注于椭圆运行的轨迹吧,或许,生活就会更有积淀,纷繁当然得以滤过。而,坐地日行也罢,巡天遥看也好,只要眼睛是睁开的,心中就自然明亮。

站在一个对岸,虽然魂魄不再出逃,祈祷却依然还在:祝福所有的泥土中都能长出庄稼、开花结果,祝福所有的石头都能冶炼成丹可以济人补天。让所有的轰轰烈烈之后都能回归自然、和谐美满。

以步为笔,把书写在行走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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