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直聊到接近12点，付东海才提出要走。他一个人干掉了一箱半的啤酒，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还说下次再找个不赶的时间，再好好喝。
凌天睿点点头。
他也喝了半箱，但眼神还依然很清明。看来这两个人都是‘海量’。
“我就住在这附近的酒店，明天中午要去赶车，暂时是不没有办法再见面了。不过，你将来有的是机会去上海，咱们再聚。”
凌天睿点点头。
送走了付东海，我们才回家。
我始终有些担心盛影，想了想，对凌天睿说：“不如，你把我送到盛影家里吧？我有点担心她……”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家里就她一个人，又被凌天睿刺激了几句。万一想不开……
“你不用担心她，死不了的。”凌天睿叹了一口气，“而且，她现在不想见你，看不出来吗？”
“她也不是针对我，任谁发生了那样的事，都不能接受。”我倒是丝毫不介意盛影对我反常的态度，人在大的打击面前，都会有些反常。
凌天睿冷哼了一声，给了我一个字：“蠢。”
他还是把我带回了有。
我听到‘蠢’这个字，立刻又想起了齐宣跟我说过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是，我蠢，就你最聪明……停车！”
凌天睿一脚刹车重重地踩下去，若不是寄了安全带，我差点整个人飞到了挡风玻璃上。
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冲下去。
此时都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凌天睿也跟着打开车门，吼了一句：“你去哪里？”
“去盛影家！”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凌天睿紧走几步追上我，一把将我拖回来，厉声道：“你有病啊？也不看看几点了？好不容易睡着，你又去吵她？”
我甩开手，继续往前走。
“林锦茹！”
“我去我爸那儿！”
“你这半夜三更的回去，你嫌你爸不够担心你？”凌天睿又将我拖回来，将我拽上车，把车开进小区。
他说得对，我要是这个点回去，我爸一定会担心我。
“你想分手，可以！但戏还是得做，不然，你就只有还钱！”凌天睿停了好车，把我从车上扯下来，语气凉薄：“我又不是求济堂，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你要么给钱，要么，就待在身边。哪怕是死，你也别想死在别的地方。”
我被他连拖带拽地弄回了家，用力地一掌推得摔在沙发上。
接着，他反锁了门，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指着我的脸，恶狠狠地说：“给我老实呆着，你要是敢跑，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四个字，他说得非常重，每个字都像是带着冰碴。
我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心里又忍不住觉得讽刺。
“已经这个地步了？你留我在身边……”
“到哪个地步了？”凌天睿盯着我，问，“你昨天到底见谁了？都听说了些什么？”
我抿紧了唇。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别人说的话，你都信，唯独我……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一个信任都拿不到？”凌天睿脸上泛着冷笑，反问我，“我不管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我就问你一句话：我花那么时间和精力，买你六年都买不到？对不对？”
买……
我微微闭了闭眼睛，在凌天睿的心里，我于他而言永远都只是一个交易。
“你又哭什么？”凌天睿一脸烦躁，“成天就知道哭！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跟我在一起，你就那么不快乐？”
我擦了一把眼泪，又吸了吸鼻子，双眼湿漉漉地看着他，一副霍出去的姿态。
有些话，原本是想打算烂在肚子里的，但我现在憋不住了。“对，我不快乐，我难过得要死！你跟佘敏娟见面，我难过，你跟齐宣见面，我也难过。你身边出现任何一个女人，我都会难过！你说我们俩个人之间只有交易，可我做不到！”
凌天睿怔了怔，有什么东西加快了他血液的流动，甚至撞击得指尖都微微地颤抖着。那东西呼之欲出，不用说明白，他就能感应得到。但还是怕自己感应错误，看着我，拧着眉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眼泪，压抑住内心的悲呛，声音又轻又软：“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知道不应该，所以我很痛苦。当我看到你跟齐宣在一起，我听到你在她面前用不耐烦地语气，说我蠢，说我笨……我真的太难受了。我想离你远一点……这对我来说，也许是一种宽容。”
凌天睿看着我，久久都不曾说话。
他的世界像是忽然开出了一朵雪白的花，在风中摇曳，美得不像话。
我低着头，知道自己很没有出息，也知道凌天睿会笑话我。反正，我在他心目中也是一个没有大脑的人，多加一条好笑和自作多情也没有什么。
身边的沙发忽然陷上去一块，我转过头，看到凌天睿和脸是近在咫尺。
他脸上果然带着笑。
“我知道，我说这些，就像是笑话一样。你就当作我没说吧，我……”脸上忽然一阵微凉的触感，我抬起眼，凌天睿的脸贴在了我的脸上。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谁找你了？佘敏娟？还是齐宣？”凌天睿想了想，问我，“应该是齐宣吧？”
我推开了他的手。
难道天下的男人真的都一样？巴不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围着他转？
明明都已经跟齐宣进酒店开/房了，现在还这样温情地看着我……
“凌天睿，你记得我跟展承宇是怎么离婚的吗？”我皱起眉，也许下面的话会让凌天睿再次暴怒起来，但我却不得不说，“也许你们男人都一样，喜欢有很多爱人，不同类型的。但我最讨厌这样子……所以，我不能接受你一面和齐宣纠缠，一面又和我在一起。我确实不是聪明的女人，做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能在知道你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以后，还能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在家等你。”
“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叫……一面和齐宣纠缠，一面……”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当初你跟我说得明白，不干涉你的感情自由。但是……我做不到。”
在这一点上，凌天睿很狡猾。当初让我签下那个合约，又跟我说说明感情互不干涉，大概就在防着这样的情况。
如今我真的陷进去了，还真的无法去指责他。
“等等，你先解释一下，什么叫作和齐宣‘纠缠’，怎么个‘纠缠’法？”
我冷哼了一声：“这种事情，还要我跟你解释得更明白吗？”
“当然要。”凌天睿点点头，“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判定我就跟她‘纠缠’了。”
本来打算好好谈的心情一下子就被他破坏了，我冷笑着问：“你都跟她去酒店开/房了？难道还不够纠缠？还要怎么样？难不成，非要领到家里来了，才打算告诉我吗？你当我是傻子？”
“你就是傻子。”凌天睿觉得一阵头疼，抬手扶额，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齐宣对你说的？”
我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你奇怪得很。”凌天睿微微眯了眯他深邃的眼睛，英气地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一个对你来说毫不相关的女人，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为你付出那么多，可我说的话跟放屁一样。你说说看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你才有病！你以为是她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跟她在一起，被人偷拍了都不知道吧？”要不是当时看那些照片，看到齐宣那么亲昵地挽着凌天睿的手进出酒店，我也不会轻易相信。
只可惜，事实胜于雄辩。
“什么偷拍？”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我也没有什么再可以隐瞒的：“你跟齐宣手挽手进酒店的照片，被人偷拍了都不知道吧？”
凌天睿吃了一惊，脸色微微地变了变。
我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更是笃定他现在是在骗我，冷笑了一声说：“你也不用哄我，用不着。但是，咱们也用不着再演下去了。至少在只有我们俩个的时候，我不想配合你演。如果没有那份和约，如果不欠你那么多钱……”
“如果没有，怎么样？”凌天睿追问。
我顿了顿，说：“我……”
我忽然发现，我会怎么样，自己也不知道了。
“你会怎么样？”凌天睿盯着我，“说话。”
“我也不知道……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凌天睿的脸忽然被放大，是他凑过来，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
柔软的唇，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就离开了。
我却觉得有一股细小的电流，通过嘴唇，直到心脏。
“你……”
凌天睿脸上露出类似于鄙视的笑容，性感的嘴唇微微抿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真是没用的东西！”
“？”
“你连爱我都不敢说，还指望你能做什么？”凌天睿屈起手指，在我的额头上重重地弹了一下，冷哼了一声，“看到几张照片，你就认定我哪她开了房？在你心里，我那么轻易就能让女人爬上/床？我有那么随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