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梦，也是结束 (2)
古梅，是你，古今的妈妈高兴的把她迎进屋里。
古梅进去了，左看右看，没有看到古今。
这时候古往从院子里进来了，古梅，是你？怎么这么晚了？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古梅，小今走了，吃过饭就走了。
古今走了？古梅吃惊的问，怎么这么突然？
你们今天不是在路上碰到大胆了？古今回来就黑着脸，什么话也不说，我看他这些天跟你一起都是蛮开心的，不可能是黑着脸，我就问他，刚开始他没说，后来就说了。我打电话给叔，叔叫古今马上走，那些人，咱惹不起不是？吃过饭，大毛他爹就送古今走了。
步出古今姐姐家门，古梅的心空落落的，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古今在旁边的快乐，挨着古今不在，她的心就掉进了冰窖里。
怎么就走了呢？也不跟我说一声，难道我就这么讨你厌吗？你这个狠心的人，怎么就不理解一下我的心情呢。
古梅回到家，怎么也坐不下来。
妈，我上姑姑那。古梅跟妈妈说，就跑了出来。
这孩子，这么晚了还去什么姑姑家，这不是胡闹吗。她妈妈在后面埋怨着说。
古梅管不了那么多了，摩托车达达的开得飞快，到了镇上，就把车放在医院里，然后就往车站跑。
尾班车早就走了，古梅左等右等都没有车。她有想过开摩托车去，可实在太远了，开摩托车要两个多小时呢，这么冷的天，也不现实。
最后，等到了有一辆货车，要送鸡鸭到县里去，她就央求别人让她上了车。到了县市场，别人就停了车，古梅就找了辆三轮车，往车站里跑。
县城的车站，除了到省城的车外，到市里的车是短途车，也都停了。古梅不知道古今是到省里坐车，还是到市里，就一辆一辆车的找，找遍了到省里的车都没有找到，她这才回到候车厅。候车厅没有多少个人，要坐车的都坐到车里面去了，还没有到点的车，人也就没有来，三三两两的都是那么几个人。
我就怎么没有想过要他的电话呢？古梅心想。回来这么多天，跟古今在一起，她竟然忘了跟古今要电话，或许，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古梅叹了口气，就算是要了电话又怎么样，打个电话有什么用？他人都不在，听声音也没啥意思。
大厅没有暖气，有点冷，古梅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慢慢的走过来。
古今，古今，她的心里一阵的狂喜，是他吗？他还没有走吗？在靠近热开水罐的椅子上，古梅看到了一个人，她走了过去，真的是古今。
古今似乎累了，一个背包，就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他闭着眼睛，正在打盹，他的脸上，被冷风冰冻得有点僵硬，他的手，正缩在口袋里，整个人就斜靠在椅子上。
这个男孩子，一生奔波在外，没有享过多少的爱，他的家，已经名存实亡，就因为这么点事，家也不能多呆一会。古梅不竟心里生出了怜惜的心。他就打算这样坐一夜吗？到市里的车要明天早上才有。她的心酸痛了起来，古今，他其实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男孩子。
古梅走了过去，在他的旁边坐下来，把身体趴在古今的身上，如果他这样坐一夜，我就陪他一夜。古梅想。
古梅的到来还是惊醒了古今，他惊愕的看着这个女孩子，她正静静的趴在他的怀里，他不知道，这么冷的天，这么晚了古梅是怎么找过来的。他赶过来的时候，市里的车就走了，他又不想花钱坐车到省城去，到省城，还得兜个大圈，所以，他就选择了等明天的车，大厅有点冷，他就挑了这里，好歹有些热气。
他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环抱着古梅，对于这个女孩子，他也就明白，她爱他，她真的爱他。他想起了石头，想起了刘洋，想起了小枫，想起了小艳。我前世修了什么德，值得这么多人爱我吗？他亲昵的摸了摸古梅的头发。
我弄醒你啦，古梅问。
没，我就没睡着，你怎么就找来了呢？
我想你，我真的想你。古梅也没有了羞怯，你走了，怎么就不跟我说一声呢。
我叔叫我立刻走，我。
我没怪你，我知道你的难处。古梅说，你以后就不要回来了，我妈说，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我不打算回来了，我已经跟姐说了，妈妈不愿意跟我上去，等我上班，我会给姐寄生活费过来的，姐夫也不容易。
你就不用担心大婶了，她会过得好的，古往姐会照顾好她的，我也会帮你看她。
谢谢。
但是，你真的走了，我舍不得。古梅忍住泪水，以后是不是就见不着你了？
我不知道，或许某些时候我会回来，或许等这些事情真的被别人忘记的时候我就会回来。
可是，那时候，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有个爱我的女孩子在等着我回去。
我也爱你，你知道吗？很爱很爱你。
我知道，可是，我承受不起。
我不要你承受，我只要你说你爱我。
我。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古梅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就让我幻想一下吧。
古今，我好冷，你冷吗？。
古今用力的抱紧了古梅，现在好点了没有？
我还是觉得冷。古梅说，古今，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吧，就一个晚上。
这句话很熟悉，他想起了小艳，他想起了那个他能给她生命的女孩，也把生命交给他的女孩。他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对古梅，他爱吗？好象爱，又好象不爱，对这个痴情的女孩子，古今心里生出了怜爱。我怎么就是这么容易心软的人呢。古今想着，可再怎么样，我也不能伤害她。
我好冷，古今，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吧，就一个晚上。古梅哀求着说。
古今不好坚持，他们就在车站旁边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还好，房间里有两张床，古今心想。他给古梅铺好了床，让古梅上床休息，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了声晚安，自己只脱了件外套，就钻进了被窝里。
半夜时候，古今迷糊的听到了有哭泣的声音，他寻声看过去，古梅正卷缩着，在抽泣。他心里叹了口气，装做看不到，听不到，不敢再动，可过了好久，声音也没有停下来。他翻起来，走了过去。
傻丫头，你哭什么？他用手擦古梅脸上的泪。
我知道你醒了，你就不想理我。你既然不理我，又过来干什么？古梅转过头去。
我担心你。
不用你担心。古梅生气的说。
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古今给她拉了拉被子，坐在她的床边。
她转过身来，双手抱着古今，你抱我睡好不好？
古今摇摇头。
明天你就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古梅眼泪又出来了。
古今叹了口气，躺了下来。
古梅枕在古今的胸膛，破涕为笑。
古今，你知道吗？在来的路上，我在想，如果我能够见到你，你要对我怎么样，我都愿意，我就真的见到你了。
不行，我不能伤害你。
可你，已经伤害了我。古梅伤心的说，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爱你。
我不能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愿意。
我不能对不起小艳，她还在等我。
只有小艳爱你吗？她有我爱你的时间长吗？她有我这么深爱你吗？古今，你知道吗？从高一开始，我爱你，整整七年，七年了。你上大学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我发疯似的到处找你，可是找不到。等我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你居然跟我说，你有女朋友了，你爱她，她也爱你。你就没有替我想过，七年来，我是怎么过的，我快乐你的快乐，悲伤你的悲伤，可你，你的心里，就没有想过我？
古梅越说越伤心，她发疯似的打着古今的胸脯，古今也不说话，任由她无理由的挥打。
古今想象得出，这七年来，一个深情的女孩，一份真诚的爱情，她该承受多少的痛苦和折磨。
古今，你爱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古梅哀怨的看着古今。
古梅拿着古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上，那是还没有人触摸过的地方，现在，它需要爱情的滋润和抚爱。
古梅，不要。古今喊着，但是，这声喊叫在喉咙里咕噜着，含糊不清。
古梅一边吻着古今，一边笨拙的脱掉古今的衣服，等到两个人都赤裸裸拥抱着的时候，古梅停了下来，用温柔而又不能抗拒的声音对古今说，古今，你就爱我一次，就一次。
古今已经意乱情迷，他的双手，又熟练的揉搓起来，他的舌尖又轻柔的划过古梅的全身。
哎哟，我痛，古梅叫了一声，眼泪都出来了。
爱情，本来就是一种疼痛。
我弄痛你了？古今温柔的说。
你轻点。
这片处女地，终于迎来了爱情的犁铧。古今温柔的，一遍一遍的耕耘着，深耕，浅耕，用他的爱和无尽的温柔。
古梅痛并快乐着，她吮吸着爱情的雨水，体会着爱情的幸福。
爱过，痛过，她已经满足。
古今，你知道我多爱你吗？古今，再爱我一次，好不好？古梅梦呓着说，她的双手，不停的捏拧着古今的身体，她的嘴巴，不停的撕咬着古今的身体。她要把他揉碎，把他咬烂，只有这样，才能把他装进她的身体里，永远永远。
这个女孩，她已经为爱疯狂，她并不满足这跨入成人的礼仪，她需要他的爱，需要他赤裸裸的表达的爱，她需要他的融入，就像一杯磨成粉的咖啡，等待着水的注入，它们才能溶为一体，而且不停的搅拌，无数无数无数次，这样，才能让她抑郁心中多年的情感找到平衡，找到满足。
如果说第一次古梅只能体会到少女的痛楚，这一次，她享受到了女人的乐趣。
她在古今激烈的爱中沉溺，直至她的呻吟，在这间简陋的房间内回荡。
她终于满足着睡去，枕着她没有未来的爱情。
古梅醒来的时候，古今还在呼呼大睡。
古梅悄悄的起了床，穿好衣服，她不想惊醒她的爱人。
她用面包和矿泉水，塞满了古今空空的背包。
她本来想记下古今的号码，她打开了古今的电话，屏幕的背景是个漂亮娴静的女孩子照片，她的笑容可爱而幸福，她有点妒忌，也有点气恼。可是，她转过头来，看看还在梦中的古今，她的心软了下来。她一定是个善良的美丽的女孩，她忍心去伤害一个善良的人么？眼前这个无家可归的男孩子，他的幸福，不正是她所期待的么？
离开，也是一种爱，做得到需要一份伟大的胸怀。
她有么？她本来也就抱着很渺茫的希望。她爱他，也爱在小艳的前头，可是，小艳却先得到爱。这样说来，她只能是第三者，她怎么能够用她的爱情去摧毁另一份爱情，况且，她的爱情，也只是她的强求和奢望。
她放下了手机，违心的祝福那个可爱的女孩。
电话号码，她也没有留下，甚至也抑制住不去看古今手机里的他们肉麻的短信和频繁的通话记录，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打电话给他，害怕自己会改变注意。
爱情是妒忌的温床，妒忌可以改变人的所有想法，包括善良的想法，道德的想法。
她静静的凝视着古今，心中产生无限的怜爱，如果说昨天因为体痛而流泪，今天她却因为心痛而无泪。
她忍不住要去吻他温润的唇，刚到嘴边，却害怕弄醒古今，害怕自己不舍，最终没有吻下去。
这个男孩子，以后会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他们的生活不再相关。
他们有共同的根，却要走不同的路。
她的爱情，从昨天晚上开始，也从昨天晚上结束。
世界上有很多种爱，有一种爱，只能放在心底。
她不怨恨任何人，包括她自己，还有那个已经紧紧的撰住古今的心的女孩。
该走了，她想。
她只带走古今的一件内衣，这件内衣，她昨天晚上就垫在她的下面，上面一片片的红色，有她少女的怀念，也是她爱情的见证。
她不知道自己是傻还是痴，她曾经拒绝了“只在乎曾经拥有”的那些虚浮的爱情诱惑。一直以来，她执著于爱情与生活的统一，她固执于爱情的从一而终，相濡以沫。现在，当她的爱情与生活背离的时候，她才发现，以前她拒绝只是因为她不爱，她爱，所以她接受。
爱情，自古以来就是人类唯一的无法用理智去理解的行为。
爱情，也是唯一无法用付出和回报去计算的行为。
她轻轻的带上门，没有回头，她害怕任何一种行为都让她产生不舍，让她后悔。
早晨的风寒冷刺骨，昨夜就是一场冬梦，她终于回到了现实，回到了以前生活的轨迹，或者，这些都不曾改变，这真的就是一场梦。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是无法理解它的含义。
离开无关爱与不爱，其实是一种无奈。
古梅的心刺痛，刺痛。
她站在冰冷的街头，终于泪流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