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负心的人 (2)
这些情况，他们都不知道，而随着晚点时间一再推移，火车上开始断粮了，很多旅客准备不足，随身带的干粮也越来越少，车厢内的旅客开始躁动起来。列车与车站联系，发现这个小站也已经断电断粮，最要命的是断水了，车上旅客吃什么成了最先遇到的一个难题。
还算幸运，列车和车站工作人员找到了一辆车，从小路赶到县城，采购了一批粮食，当时路已经冰封了，半个小时的路程用了１个半小时。粮食一到，厨师立即做饭。此刻，所有乘务员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可是列车工作人员决定，第一锅饭先保证车内的老人和小孩，然后再给其他人，“我没敢给每一个盒饭都打满，因为饭菜不够！”列车厨师红着眼睛说。
饿了很久的旅客早已焦虑不安，列车长决定亲自推着餐车，在餐车服务员、列车员还有乘警的保护下，每送一车饭都像押运钞票一样，最后，车上每人都吃上了一顿饭，旅客的情绪暂时得到缓解。
列车是非空调客车，列车上的取暖、烧水全部靠一台锅炉，一锅水烧好后，就要马上送出去，然后继续烧下一锅。到另外一个小站的时候，锅炉里的水已经不多了，接近红色的警戒线，再继续烧，就可能会爆炸！车长情急之下，召集２０多名乘务员，全部跟着他去车站附近的村庄水井里打水，盆子、茶壶、水桶，能用的都用上了，从早上７时一直忙到晚上７时，２０多人终于把旅客白天喝的水准备够了。不少旅客看到这情形，知道确实没有水，也很感动，主动要求加入提水。
克服重重困难后，火车在一个小站再次停开，直到２０个小时后才重新开行。天气越来越冷，车上没有空调，不少旅客冻得直哆嗦。列车工作人员动员卧铺的乘客，将被子腾出来，送给车上的老人、小孩。到了晚上温度更低，车长再次动员车厢内的所有旅客集中在几节车厢内，靠大家的体温取暖。
小艳在和古今上车的第一天通完电话之后，就再没有古今的消息，电话总是提示关机。
她和妈妈的年夜饭，等了又等，等了再等，终于也等不下去。
只是列车晚点，没事的，妈妈安慰她说。现在的信息这么透明，如果有什么事，我们早就知晓了。
吃过晚饭，她们就看春节晚会。
夜渐渐的深了，小艳妈妈就先去休息。
小艳说什么也不肯去，她根本没有心思做任何的事情。在这个万家喜庆的日子，她却要悲伤的等待。
新年的钟声就要响起，有无数次，小艳似乎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打开门的时候，她迎接的却是冰冷刺骨的寒风。
门又在响了，小艳喃喃的说。这个晚上，她把门开了多少遍，她也算不清楚了。
风呀，你就别再骚扰我，别再欺负我的思念。
门继续的响着，一声一声的。小艳只好起来开门。
门外，一个胡子拉茬的年轻人，脸色青白，嘴唇青紫，一件羽绒衣服，上面全是雾一般的水滴，目光急切而又无神。
看到小艳，张开的嘴，抖着两片冻僵的嘴唇，就是说不出整句的话。
木头，小艳又惊又喜，抱着古今又哭又笑，木头，真的是你。
远处，新年的钟声刚刚敲响。
洗完了澡，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吃了晚饭，喝了汤圆，古今渐渐的觉得暖和了许多。他不敢想象，在车上的这些天，吃不饱穿不暖，睡不着更睡不了，走不了，也停不起。本来就两天的路程，他就走了近十天。到了京都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寒冷的夜，还好赶在了年前。他二话没说，叫了辆车，就直奔过来。
总算赶了过来，谢天谢地，还是床上舒服。古今躺在了床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在想什么呢？冷不防，小艳跑了进来。
你不说要看什么大结局吗？
你还好意思说，这么久不见人家，你都不陪陪人家。小艳埋怨着说。
你说你要看大结局的嘛，我又不喜欢看韩剧。
没叫你看，叫你陪陪人家，谁知道你一洗完澡，就钻到床上来了。
我好累，这些天够呛的了。
我知道你累，小艳摩挲着古今的脸，木头，你瘦了，你知道吗？我好担心你。
心疼啦？
谁心疼你啦，臭美。小艳故作生气的说。
好，好，好，不心疼，我倒是心疼你了。古今搂着小艳。
木头，你想我吗？
想，特想。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怎么可能，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吗？
你知道我担心什么吗？小艳神秘的笑着。
担心什么？
担心你那个青梅竹马的相好把你给留下了。小艳故意说着。
说到古梅，古今的心痛了一下。一下子倒是忘了答话。
你看，你看，一说到她，你就神不守舍。小艳转过头去。
你看你，现在这个时候还吃干醋呢，古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翻起身来，从后面抱住了小艳，我们就同学而已。
我知道，她是爱你的。小艳不饶人。
你想哪去了，没你想得这么复杂。在爱情这种行为上，就算是真实的古今，也不得虚伪了一下。谁叫，爱情是自私的。
古人有句话，你想听吗？古今问。
什么话？
这个时候你都用来生气了，哪里还有心思听？古今故意说。
我生气是我生气，你说是你说。小艳转过头来，瞪着眼，你说不说？
古今嘻嘻一笑，你太严肃了。
小艳双手挠着古今的胳肢窝，你说不说。
古今止住了笑，眼里似乎喷出了火，看得小艳热辣辣的，他贴在小艳的耳朵说，古人云，小别胜新婚。
你讨厌。小艳还没有说完，古今就吻了下来。
小艳，我好想你。
我也是。小艳一边喘着气一边回答说。
小艳，我好爱你。
我也是。
没有月光，窗外一片灿烂，黑夜都被霓虹照亮，家家户户的窗里，都透过希望的灯光。远处的鞭炮声，烟花的璀璨，为这个清冷的年夜涂上了喜庆的气氛。
衣服都被扔在了床前，他们钻进了爱的被窝。
他们用爱来迎接新年的到来，他们用幸福去阐释新年的愿望。
他们的爱，就蕴含在他们的指尖，蕴含在他们的舌间。
他们都付出了彼此，也容纳了彼此。
像久旱的土地，他们用彼此的爱情，为爱人送去温润的甘霖。
像熊熊的烈火，他们燃烧了彼此的激情。
古今从脸吻到脚，又从脚吻到脸，每一处都那么的熟悉，而每一处他都自己嫌爱的不够。
那是她吗？白皙的肌肤，丰盈的身体，弹性的乳房。
那是她吗？纤纤的十指，柔软的舌头，扭动的腰身。
那是她吗？含情的眼神，温柔的拥抱，低吟的喘息。
他吻的不够，他要把她的每一寸肌肤，都一一舔过。
他摸的不够，他要把她的每一处性感，都一一揉搓。
他要把别后的相思，都化作爱的积蓄，一旦开闸，奔流不息。
那是缺堤的洪水，那是融化的雪崩，那是爆发的火山，那是男人的力量。
有多久了，有多久了，那熟悉的气味，那熟悉的吻，那熟悉的抚摸，她的身体，浸泡在爱的旋涡，在一次次的亲吻中颤抖，在一次次的抚摸中沸腾，在一次次的冲击中振荡。
揉碎我吧，我是你的爱人。
溶化我吧，我是你的新娘。
爱情，你不是静止的，但是，我怎么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爱情，你是虚幻的，因为，我感觉不到世界的存在。
那不是我，那已经不是我，她在一次次的激荡中找不到自己，她已经忘却了自己。她的肉体已经燃烬，她的灵魂已经脱窍，在狭小的室内，再也找不到她的存在，只有她一声一声快乐而幸福的吟叫在空中回荡。
所有的思念，都在这冰冷的夜热情的爱中融化，直到他们在爱中升华，无分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