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高樱，高樱的出现 (2)
古今看着小艳，一时间忘了回答。
你还真想呀，小艳装作生气的转过头去。
就是以身相许，也是许给你，怎么会许给她呢。古今把手伸进被窝，就要摸小艳的身体。
人家还在生气呢，小艳故意板着脸孔。
许给你了，还生气，古今用手挠着小艳。
小艳忍不住，笑了出来，讨厌，谁要你以身相许？
古今看到她笑了，知道雨过天晴了。
小艳搂着古今的脖子，认真的对他说，可不准你喜欢她，更别说爱上她。
古今用他的吻去回答了小艳。
良久，他们才从热吻中分开。
好了，你去这么久，上班要迟到了，快去吧。
遵命，古今敬了个军礼，转身就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跟小艳商量着说，下班后，我想去看看阿姨。
嗯，等会我打电话叫妈妈做我们的晚饭，你早点回来。
路阿姨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这些天来，地震是新闻的主旋律，每天都占据着新闻的主要时间。
路阿姨也无心去看。如果小艳不回来，她甚至晚饭都懒得做，她没有什么胃口，甚至说提不起什么精神。
电视上，她已经知道，她的亲人，百分百已经被地震夺去了生命。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奇迹，也已经发生了，因为小艳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至于她自己，二十多年了，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命。
二十多年了，她有无数次回家的念头，却又无数次的被自己的懦弱否决。她害怕她的出现，给家里，给小艳，带来新的伤害。她却没有想到，她这么做，已经是对父母最大的伤害。他们二十多年，没有自己女儿的任何消息，除了定期收到她寄回来的钱，如果让他们选择，他们宁愿，她就在他们的身边，而不是那些钱。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她问自己。她对不起那个男孩子，对去起他的父母。那个时候，她也还是一个孩子，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她能有什么办法？在强权面前，她只有退缩。到了后来，小艳的出生，让她的心里有了依靠，不管怎么说，我得为小艳着想。
她叹了口气，为什么？为什么？如果她能早点回家，她就可以看到她的父母，哪怕是最后一面。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她想不到，她走出乡村的一刻开始，也是今生最后一次见到她的父母。
她又想起了那个男人，她曾经很恨他，看到他在电视上衣冠楚楚的样子，她恨不得天收了他。是他毁了她的一切，毁了她的人生。现在，她又不想去恨任何人，因为，怀恨对于往事不可改变，却会增加新的仇恨。
这是命，她想道。一个人认命，无外乎是两种，一种是无奈，一种是通透。无奈是因为自己无力去改变，只能被动的接受；通透与佛理是有可通之处的，它是看透了人生，领悟了人生的哲理，所以能够豁达的棉队人生的得失成败，命运的坎坷曲折，人的生老病死。
她觉得，她认命，是无奈，而不是通透。人生不能没有追求，却也不可强求。她又想。然而，她有强求过吗？没有，她的却想追求更美好的生活，只是她没有太大的能耐，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如夏花般灿烂。
她曾经对生活有过美好的憧憬，而现在，她的心，已经没有办法承受太多，她只能被动的生活，一天接着一天。
小艳长大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从地震开始，她就知道，小艳的心，全在古今的身上。一回到家，什么也顾不上，就要去找古今。她不会埋怨女儿，她懂得爱情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无论男人女人，无论古人今人。她曾经，也渴望一份真挚的爱情，只是，生活往往事与愿违。她对自己已经没有要求，她很欣喜，女儿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为女儿高兴，这么多年的心愿，就是希望女儿过得快乐，幸福。现在，总算是了却了自己的心愿。
她的心乱糟糟的，想了很多很多。
“妈妈，饿死了，快开饭。”门开了，小艳回来了。
路阿姨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她站起身来，小艳已经走了进来，一边脱鞋一边嚷着，妈妈，饿死我了。
古今跟在后面，看到了路阿姨，就关切的问，阿姨，你的脚没事吧？
没事，她笑了笑，冲着小艳说了一句，你这丫头，就知道嚷嚷。
小艳赶忙搂着妈妈，好妈妈，我饿死了。
你看看你，你眼里还有妈妈吗？古今都会问一句，你就知道嚷。
他那是虚伪。小艳吐了吐舌头。
古今不敢再说话，只好跟在阿姨的后面，殷勤的帮忙开饭。
吃过饭，古今看了看阿姨的伤口，确实如小艳所说，结了痂。
接着，古今说了一些长平村，映秀和北川的情况，虽然路阿姨有了思想准备，但还是感到很震惊，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竟也泪流满面。过了好久才止住了哭泣。
古今看到这个情况，本来打算晚上和小艳赶回学校的，这个时候，也不敢提出来，他偷偷的跟小艳商量，叫小艳留在家里，陪陪阿姨，小艳自然不肯，可又放心不下妈妈，她知道古今比较忙，不会留下，也只好答应。
项目组的工作逐渐接近了尾声，计算机原理还需要一些实验数据的支撑，古今的回归，让工作又步入了快速的车道。按照进度，一个星期后，这些书稿将会送到各专业的专家手里审核，两个星期后，专家就要给出意见，在７月中旬，就要完成所有的工作。工作完成后，接下来就是教材印刷的事了，项目组就可以解散，大家都要回到各自的工作位置。
七月的一天，古今接到办公室的电话，叫他去办公室一趟。原来是叫他签聘书，和他一起留校的还有两个同学，都在这一天签了名。签了聘书后，古今顺便处理了还助学贷款的事，因为这是国家统一的，手续不麻烦，古今跑了半天的银行，就搞好了。
他们宿舍，黄庭首先领取了工资，便邀请大家开房唱歌。
古今便打电话问阿姨的情况，阿姨的脚伤已经好了，情绪也稳定，小艳反正也闷得慌，一听到唱卡拉ＯＫ，晚饭都不吃就赶了过来。
古今和小艳赶过去的时候，宿舍的已经全部在哪了，赵嘉也在，正和黄庭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啤酒。
黄庭，李雅呢？古今问。
她出国了。
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
你们？
还能怎么样？分手了，黄庭说，不说她了，古今，你们迟到了，罚，多少杯，自己说。
就三杯吧，我自己喝。古今倒了酒，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喝完三杯，古今又和其他同学一人喝了一杯，一圈下来，古今已经是脸红肚涨了。再倒一杯的时候，小艳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斜了他一眼，他放到嘴边的酒就没有再倒下去，只是抿了一口，就嘿嘿的跟小艳笑了笑。
我要唱歌，你去帮我点，小艳把古今给支到了点歌台那里坐了下来，也傍在他的身边。
赵嘉不无妒忌的看着他们两个，黄庭讥笑的说，赵嘉，你怨不了这么多，哈哈。
不就找了个男人嘛，她用得着这么吗？赵嘉不屑的说。
你看你，一副怨妇的样子，就活该你找不到。
你不也给人甩了么？还说我。赵嘉顶了一句。
看来我们两个是同病相怜。
谁跟你同病相怜，赵嘉老不客气。
算了，不说了，喝酒。黄庭说。
王普他们也围着一个小圈子在喝酒，他们同样面临着毕业分离的痛苦，需要回原地的就回，不想留京都的就不留，南下的南下，北漂的北漂。爱情在生活面前，只是一个小插曲，爱情可以浪漫，生活却不能不实际。
爱过就算，说得容易，做到难。
这个夜晚，他们悲伤，开心，他们痛哭，欢笑，他们沉默，疯狂。
他们唱忧郁的情歌，他们跳放荡的舞蹈，他们喝苦涩的酒，他们流悲伤的泪。
再见之后，还能不能再见，全是缘分。
黄庭在卫生间吐了几次，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这个夜晚，他知道，没有人会拉着他的衣袖，给他关怀的白眼，也没有人心疼他，让他停止往肚子里倒酒。他不明白，外国的月亮就真的比中国圆，他更不明白，同样是爱情，他的爱情，怎么就沉淀不出一个未来。
古今他们把黄庭送回出租房，就出来了。
他们沿着大街，慢慢的走着。
木头，外国真比中国好吗？
别人说，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就是外国人放的屁都比中国人放的香。古今嬉笑着。
讨厌，我是说认真的。
看你喜欢的生活方式吧。古今正经的说，没有钱，去哪里都一样，有了钱呢？去哪里也都一样。所以，我还是喜欢呆在熟悉的地方。
你不想出国吗？
我想，不过，我想出去走走，旅行的方式，而不是一辈子呆在国外，或者说在国外生活工作。
大家都说外国的环境比国内要好。
有好也有不好吧，如果有心，在哪里都可以生活的好，要不，在哪里都过得很疲惫。生活的压力，不会随着环境而变化，只会随着心境而改变。古今顿了顿，中国人还是比较留恋故土，或者说是故土情怀，或者说是一种根的文化。说到根，古今又想起了家里，他的故乡，他的根，在哪里？
木头，如果你有机会出国，你会不会去？
我也会去，不过，我不会呆很久，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跟我一起，古今停住了脚步，拥抱着小艳，除非，我在哪里，你就在那里。
如果我出国呢？小艳似乎并不想放弃这个讨论。
我也会跟着去，不管是去扫大街还是去洗碗。古今坚决的说。
我才不要你扫大街。
木头，我真的这么重要么？小艳定定的看着古今问。
嗯，古今温柔的说，我说过，你是我的生命。
小艳，你知道吗？爱在哪里，我就在那里。古今轻轻的拨开她额前的头发。
爱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木头，爱情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么？
没有爱，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小艳，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
我在哪里，你就在那里。木头，真的么？
嗯，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古今抱紧小艳，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拥吻着，热吻着。为他们的爱情，为他们对爱情的执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