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曾老爷子的说法,龙阳从河中所捞出来的小铜人儿,竟然是墓里的东西,也就是常年埋在墓里的冥器。
一时间,颜二生就说:
“可据我们所知的,这铜人儿要真是当年阿魁所挖出来的那种东西,那么按理说,就应该是在那阿公山的周围,当时梦阿婆也是这么说的。然而这地方,离那阿公山应该离那阿公山还有一定距离吧!我的意思是,这儿怎么也有这种童人儿呢?而且还沉在这河里。”
那一旁的木娃子听他这么一说,却是说:
“要我说,这个嘛!如果是干倒斗下土这行的人弄出来的,那么就不足为奇了。你们想,这要么是涨水时,从那被翻过的墓里冲出来的;要么,就是一伙人带着东西过河时,不小心掉在河里的。”
他这么一说,一旁的龙阳却是立马打岔道:
“哟呵!我说木娃兄,你还真是行家啊!看来这几年,你是走南闯北,没少下过几回墓啊?嗯!要说在这方面,咱们这群人中,还数你最在行啊!别人要是这么说,我可能还不信,但是你这一说,倒是还真有这种可能。”
龙阳一说完后,木娃子却也是连忙就道:
“……啧!我说龙阳兄弟,话也不能这么说啊!虽说,我是摸过不少死人的东西。但是,这如今迫不得已,也是一种谋生的手段嘛!况且,在这方面,我木娃子虽说不承认这行怎么光彩,但是,这倒斗下土的道义规矩咱还是会一贯遵循的。”
“道……道义?!这江湖上俗称的倒斗,难道还跟孔老夫子那样,得讲究讲究啥仁义道德?”龙阳是不由道。
没折,木娃子又是接着说: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道上说,这下土,……啊,也就是所说的挖墓倒斗。具体来说,也不是想来就能乱来的,在这方面,要是入了门,你就得懂得一定的规矩。我简单说几条,比如:这其中最基本的一条,那就是不能搞破坏。
即使你进了墓,那也得从墓的规格来进行估摸。如果说,墓的规格比较庞大,且墓主人死后所陪葬的器物也很奢华。那么,在摸东西之前,就得烧香滴酒,多少还得拜上几拜。而即使规格不大,也得虔诚地祈求几句,以此来尊重死去的魂灵。多少在名义上,也得说是拿钱去济救济救广大的贫苦人民,这就叫作重新利用。
只有当这些都弄完后,那才能动手。而且,在取棺中的东西时,最好不要乱损坏墓主人的尸骨。不然的话,很可能会为日后带来不吉祥;运气偏的话,也有可能突中阴风,甚至会当场丢了你小命儿。
如果能不开馆,就尽量不要开馆。因为有时候,碰到不腐的尸体时,如果对方吸了你的阳气,它是会活的。所以说,取足了东西鞠个躬后,就赶紧拍屁股走人,一定不要多贪。最重要的是,还得彻底地封死来时的路,并且同一地方不可再来第二次。
如果遵循这些原则,才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下土人,否则,那纯粹就是一帮土匪马贼。”
就见,木娃子跟专家般解释了一番,那龙阳是听得不由为其折服。龙阳是不由暗自夸他,说是不让他去当科研人员都可惜了,但同时又在自个儿心里偷着乐,说是这种缺德的事儿,还能被他讲得头头是道。
然而,话没再多说。很快,几人是稍稍弄干了衣服,又忙穿上。虽然还显得有些湿湿的,但大热天穿着,倒也挺凉快。
一时间,颜二生看了看山头,忙又对众人说:
“现在的情况看来,既然这铜人跟线索有着某种联系,而且还不明不白遗落在这河里。如果它真是墓里的东西,而且又跟那阿公山有关,我看,我们倒是可以顺着这条河流而上。说不定,还能找到铜人所在的源头。……不过,我这这也是个建议,那么大伙儿说如何?”
就见,颜二生这话一说完。一时间,几人是不由犯起了嘀咕。
那曾老爷子先是不由顿了顿,却又说:
“从这儿到阿公山,的确没有多远了。其实,你说得也不无道理。眼前,这也是咱唯一的一条线索,我觉得,顺着这条路,姑且可以一试。但是有一点得记住,如果走了一段后仍没发现什么线索,那么我们就不得不打道回府,照老路走,不能再有所耽搁……”
很明显,曾老爷子此时的这番话,无疑是说出了所有人所担忧的。但凡是个经验充足的人,都应做个万全之策。
……
不久后,众人整理了装备,喝足了水后,这才又沿着那河岸的浅滩,继续朝着上游而去。
又是过了不一会儿,这便拐过了一道河湾。这时这看上,河面开始变窄,水流也相比下游较缓,路也显得有些不太好走了。但紧接着,又拐过了第二道河湾,第三道,第四道……
然而,河流还是一直伸向前而上,周围也似没什么异样。这么看上去,众人不由觉得有些失望。
然而,也是在几人正要打算折返时。这么忽然间,就见那一旁的江笛,却是手指着老远处的一处山体,然后便惊呼道:
“你们快看,从眼前这处山腰望过去,在后面那座山的石壁上,好像正有个月牙形的洞!”
就听她这么一说,周围的几人也是忙扭过脖子就去看。
也是这么一看,就发现,透过那山岭间的松林,大体可看见其后面,还真就耸立着一座更大的崖壁。而在那岩体之上,竟是有着似某种中空的迹象。
还没等多想,一行人随即又顺着河道绕了一会儿,而等绕过最后一道河湾这么敞眼一看,却发现,眼前就赫然出现了一座接近于九十度的崖壁,整块崖壁接近光滑,看上去非常的险。
然而,更令人惊讶的是,眼前这整块崖壁中部以下的部分,竟都是一个超大的,呈现出中空的溶洞。溶洞高大概有几十甚至是近百米,要打个比喻的话,那就好比是巨大的岩壁上开了一道门一样。而除此之外,那整条河的水,也整是从那溶洞的口中流出来的,看上去,就似整条河流从山体里转出来的一样。
一时间,众人是看得不由一阵儿吃惊,而那野猫子的下巴就差惊得掉了下来。一旁的江笛也是拿着手里相机,“咔咔咔”地拍个不停。”
“唉我勒个大爷!敢情,这是哪家神仙住在里边吗?这规格,真他娘够气派的,我怎么就感觉这整座山,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要我说,这不是那赤脚大仙的家,就肯定是那如来佛祖的。”龙阳是不由就问。
这时,曾老爷子是托了托下巴。
“是不是神仙,那可不好说咯!不过,这应该是自然形成的,因为这一带的地方是典型的卡斯特地貌。”
“啥?卡……卡啥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龙阳又问。
“啊哈,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特殊的地质结构,而这种结构由于某些原因,极容易形成这些大大小小的溶洞。”
……
一时间,就在几人说话间,却又见那野猫子正在不远的浅滩上,像是正翻找着什么,看上去很是仔细。
而找了不一会儿,就见他手里似正拿着两样东西,随即就小跑着跑了过来。
野猫子跑靠近众人后,喘了两口就说:
“这……这会儿,该轮到我猫子发财了吧!你……你们看,看我捡到了什么好东西。”
他边说着,就边当着众人举起了手中的东西。
几人这么一看,却发现他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两个铜的铃铛。而且,这种铃铛又不同于平时所见的那种,看上去,基本上是成圆柱形的,这更像是牛的铃铛。
要说在湘西,放牧者为防牛羊走失,便经常会在牛的脖子上挂个铃铛。因为湘西多山地丛林,不如草原平地,所以牛羊一旦走失,就很难去找回。
然而,经曾老爷子接过手一看,他手上的铜铃铛,却又与现今的牛铃铛有着差异。一来,它是铜制的,铜制的牛铃铛很少见;二来,它的体型跟一般的铜铃铛要小得多;最关键的一点是,它的上面居然还刻着某种图案,但细看又像是文字。
一般来说,牛的铃铛不会做这般精美。所以,众人的第一反应,便是想到了龙阳之前,在河里所捡到的那个铜人儿。
然而,也是这时,野猫子却又对龙阳说:
“我说龙王,你可别以为,就只有你才有那捡钱发财的命。你看……你看你看!我野猫子,也照样能捡它个十个八个。”
猫子边说着,边还显得很得意,不时还晃着手里铃铛。
但这时候,龙阳就早已经被他手上的铃铛给勾直了眼。一时间,他是看了看自己包里的铜人,又是看了看那猫子手里的铜铃铛。
紧接着,却是不由说:
“唉……嘶?!我说!敢情,咱这两件东西,都他娘的是一家人啊!你瞧瞧你瞧瞧,连这肤色都长一样的。”
就见,龙阳话还未完全落,便赶忙要去碰那野猫子手里的铃铛。然而也是在同时,猫子却是及时地缩了手,也是忙道:
“怎么?你也想要啊!想要的话,脱了裤子,你自个儿也跳河里摸去。”
就这么一时间,野猫子跟龙阳就算是杠上了,紧接着俩人就互相耍起了无赖。
……
猫子的这一发现,在颜二生心里,貌似就有了一个大概推断。
一时间,他顿了顿,又对一旁的曾老爷子道:
“曾老先生,依我看!眼前这两样东西,我认为,应该都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确切地说,应该都是从这大溶洞的暗河中冲出来的。或者说,这洞里面,肯定不只是天然形成的这么简单,我觉得这里面定有着另一番洞天,说不定……”
这时,颜二生说到一半就停了。然而,曾老爷子似乎是知道了他的意思。紧接着,对方是忙回复道:
“嗯……我早想到了!我记得,在第二块古道碑文上就有记载。说是,苗人世代族长的陵墓,就葬于险恶的封门山内。然而,封门山并不是具体的哪座山,而仅是一个地域的名称,这地域地处众多龙脉交汇处,为群龙之首。
而这族陵具体的位置,应该是一个叫封门的地方。我记得那碑文上描述,说着封门!形似洞门,隐于山壁,丈二三十,为世代族陵之入口。其内多险要,构造繁复,为先祖所凿,亦为族令之匙所藏。
也是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太敢相信,这偌大的溶洞,居然是被人给一锤一锤凿出来的。从而也可见,这苗人祖先也非同一般呐!如果这真是封门的话,说是人凿出来的我还真不敢相信。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从碑文上面的描述,以及结合这溶洞的形态来看来看,我倒是更肯定这就是那封门无疑。虽说不在阿公山,但也隔那阿公山应该不是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