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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分散

他见她伤心的欲哭不止,又听她说及家里的悲凉事迹,心里一股怜悯之情浮然而生,他将她搂入怀里,轻轻的拥着她。对她低声说道,“不怕,有我在。以后我就给你肩膀靠,你不是孤儿,你还有我。”他的心一不留神,就沉了下去,好象从心房掉进了肺里,然后再掉进血液里。全身心的感到对她的疼爱和宠惜。

这种感觉来得特别快,他很享受这种有人疼有人惜的感觉。拥着她,感受到她内心的脆弱,感受到她的伤悲,他想这就够了。是谁将她送到他身边,是谁将她带入他的心中,这一切都只能引申为命运。

她的哭泣声慢慢的小了,在他的怀抱里,有着永远享受不完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她从来没有产生过,好象是有棵树,又好象是有座亭子,替她遮着风避着雨,带给她的是温暖,是关怀,是贴切。

她在这一刻,决定了。于是,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慎重的对他说道,“你那个盒子还在吗?”她决定收下它了。正好也可以看看,里面是件什么,它忽然就引起了她的期待和好奇。他听她提起盒子,连忙从衬衫口袋里掏出来,那是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盒子。

她想,里面可能是一条很细很精致的项链,也可能是一玫很精巧的戒指,还有可能是一条手链,反正一定是女人的饰物这样子。他将盒子拿到她面前,低迷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打开看看,喜欢就戴上。”这一句戴上,就泄露了里面是件手饰的秘密。

她听着也是知情了,在他的期待中,她欢呼雀跃的打开,里面亮闪闪的,是一颗钻戒,单看这钻石的价值,至少有半克拉那么大。她迟疑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当生日礼物送给我?”它不是还应该代表了其它的含义?为什么生日要送钻戒?她有点不懂他了。

他扯了扯嘴角,眉眼弯弯,“我看着它你戴上一定漂亮就买下了,你不喜欢?”他买的时候也没有考虑价值多少,更没想会不会代表了其它的含义,而它仅仅是一份单纯的生日礼物。她会不会不喜欢?瞧她那个表情,他就觉得他有些像在哄一个布娃娃。

“我只是觉得它是钻戒,你就这样送给我,会不会有点太突然了?钻戒是结婚的人才能戴的吧?”她还没有想到要和他的以后,更没想过近在眼前的婚姻。这枚钻戒份量怎样,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会不懂吗?

他取过钻戒,给她戴上,温柔耳语,“你喜欢就是最重要的,到时候结婚我再买一个黄金的就是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没有那层意思,你放心收下吧!”她不知道他会体贴成这样,连她心里的那一点点担心都理解的那么清楚。她想他对她还是有一点点的了解的,这样令她有了一些许的兴奋。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不知道上哪儿找去呀!却叫她早华给碰上了。

不过,她从前在家的时候,看见过父亲给母亲买回家的钻戒,那都是一克拉的,少说也要个十万一枚。这一枚大概也花了上万到三万的样子吧。看这钻石,大概有半克拉呢!它还发着点点的亮光,耀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将戴着钻戒的手伸直,给他观看。那双手在灯光下,忽亮忽亮的,再加上钻石的反光度高,整个手看上去就和艺术作品一般。“好看吗?”她笑着问他,他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他又将她搂进怀里。

他在她耳边厮磨,“我说过我要追求你的。”她最开始还拒绝得那么狠,令他好几次呱嗒着脸,这一回总算有了欢喜的结果。也好过他一个人,患着单相思,独自喝闷醋。

他的话语像香气迷漫在鼻间,这个男人身上还有着好闻的香水味,单闻这种香水,她感觉像是某知名品牌的主打香水,一点儿也不低俗。其香味渗着人的鼻息,进入肺间,感受到它的独特和勾人心魄。的确是上乘的,看起来,他是洗了澡出来的。

她一把推开他,娇嗔道,“好啊你,洗了澡才肯出来啊!”她一个人在包厢里,很孤独和寂寞的好不好。他却能好好的洗个澡,然后喷上香水,再穿上衬衫和西裤还有皮鞋,来这儿寻她。搞不好那双皮鞋还是在宿舍里,左右擦了鞋油才肯出来的。一想到这个,她就娇嗔。

他被她莫名的推开,心道这女孩儿的心思当真是不好猜,她怎么一下子像火一样热情,一下子又像寒冰一样寞凉。这洗了澡出来很正常啊,不然还等到晚上十来点钟才洗?他这才注意到她的用词,“原来你是每天晚上睡觉前洗澡的习惯。”他朝她笑着,眉眼弯弯。

被他猜中了,她却毫不示弱,“我今天就没有等到那个点数,你猜错了吧!”她故作得意的看着他,看他能有什么反应。估计他也是很快就能想到,她下午并没有上班,当然有时间在不是晚上的时候洗澡。

他果然马上反应过来,“你今天下午不是放假嘛!明天开始,下班以后洗澡,不洗澡不要来这里唱歌,知道没?”他那说话的语气,直给她一种长辈的感觉。好象她的生活起居,从此以后都要要听从他的吩咐了。

见她有些不解,皱起的眉头像一朵朵的草垛儿,他又补充道,“是因为上班有气味,车间里的油漆味啊什么的,带到下班以后人就会有仍在上班的错觉,然后造成精神上的疲惫感。”瞧他讲的,是模是样的。她想,他就算是平白无故的说一件事情,也能说得有模有样来。这一点,的确是她唯恐不及的。

她答庆他,“好吧,这件事情可以依你。”从他的怀抱里出来,到现在戴上钻戒,她都有种在做梦的感觉。这一哭竟把她对他的防线全部哭倒了,她还接受了他的礼物,而且是贵重的。这一惊讶却看见他正出神的望着自己,不由得大呼,上当了上当了。可她的心里却甜蜜的像喝了蜂蜜一样。

他从她的身安拿过挎包,放在他的膝盖上,“后天双休日,我带你去买几套像样的衣服,瞧你穿的,跟从亘古来的人一样。”她听到这个,连忙摇起他的手臂。他好象不知道,她的父母离世的原因。不然,他还会这样要求她吗?她决定,好好和他说一说。

“我不买。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依着你,你不明白,我以前家里很有钱,爸爸妈妈为了给我丰足的生活,在外面打拼赚钱,甚至贷款买房。可是前不久,她们为了躲避债务而逃跑,却发生了车祸,双双离世。这是我生命里一次惨痛的教训,从那以后,也就是十天前,我就暗自里发了一个誓,从今往后,不该花的钱我一个都不会花,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我这样讲你能明白我吗?”她不知不觉竟已经讲上这一大串了。在这样的异乡,有一个人能倾听她的心声,不知道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她讲到这里,眼前蒙上一层泪花,她又想哭了。他看着她,心疼不已,将瘦弱的她拥入怀里,低声说道,“我懂你了,我不会再逼你花钱了。我想穷人家庭的男人娶到你是福,就连有钱人家的男人娶到你,更是福。我梦樽何其一生,竟然得到你的知心。我足了。”他闭上眼睛,有泪珠从里面滚下来,听了她的故事,他竟也是哭了,伤了,累了。

这个城市,是全国最为人潮流动大的城市,每一个人的来与走,都有着许多伤悲的故事。他只希望,这样美好的相遇,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令她和他的感情,好好的开花,结果。不枉他执着追求,以及痴恋若狂。

他想,像他这样见着一个女孩一面,就开始发动追求的男人,已经世上少有了。这个年头,没有谁还相信一见钟情,更没有谁会相信缘分这个东西。有的是对人的挑选和条件的要求。竟然命运让他认识她,让他在乎她,让他拥有她,他就该劈开一切挫折,迎向他和她美好的未来。

他在心里很认真的将她的样子刻下,就像雕刻一个石像一样,那样的轮廓分明,棱角四突。原来,这竟然就是她辍学的原因,她怎么这么令人怜悯,一个人活在世上,有如浮萍一般,轻轻的飘浮着,随风荡着,无力无气无息无香。

可她是美丽的,这一点他坚定认可。一个美丽的女孩,即使没有了那些华丽的外衣,她依然是万花中的牡丹,光耀夺目。她吸引他的,除了那个所谓的同城,还有她身上那股挣扎中奋强不息的精神。

这种精神似一股力量,深深的振撼了他,令他不能放弃,令他驻足眺望,令他抬眸追随。这便是他十年来,第一个追求的女孩。十年前,他也刚从高中校园走向社会,那个时候的他,也来到燕台,也在南隆山,也在归雁地板厂。

这样的契机,浑然的相合,令他对她多出了好多的疼爱之心。他拥着她的怀中,擦去眼中的泪花,抬头却看见屏幕上写着早华的名字,原来她现在已经不是每隔一段时去点一次歌曲了,而是告诉了点歌台,多长时间让她唱一次那首歌。

那是首什么样的歌曲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一次的比赛对她而言很重要。这关系着她走出校园迈向社会以后的第一次比赛,也将考验着她的奋斗意志和能力。他松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到你唱歌了,好好发挥。”

她收回伸长的脖子,转首看见她自己的名字,没有忘记来这里的初衷,她走过去,拿起麦筒,大声的唱起来。没有了束缚,有人分享了痛苦的她,这一次唱的更尽情,更美眩,在场的围观者都对她抱以掌声。

她回到沙发上时,掌声仍在响着,她有些羞涩的坐下,他双臂张开,朝她抱来。她感觉他的成熟,忙问道,“你多大?酒哥!”她这个时候喊他酒哥,却是如此的合时宜。不用那亲切的爱蜜词,也不用那生疏的客气词。

这一声酒哥喊的他心都醉了,他凑近她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一个吻,左手则环着她的腰,那如柳条一样纤细的蛮腰,在他的盈握下,显得更加娇嫩,她却如此的享受他的爱抚。她问他多大,这个问题在这种时候问,她才明白原来她对他一无所知。

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两人的亲密无间,令人很是羡慕。他笑一声,然后说道,“你们女孩喜欢隐藏真年龄,我们男人可不一样。我今年二十八了。”当然,活到二十八,已经谈过一个女朋友。

换言之,她不是他的第一个,而是第二个女朋友。这一句他自然是非常识相的没有说出口,他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在意,不过一般女孩谈恋爱,都在意谁会夺走属于她们的爱情。这种话是不能轻易对她讲的,他知道这个规则。

爱情有如蒙纱的女郎,一旦那层纱落,两人的感情便会动荡不安,从而使果实悄然落地。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他二十八,她一十八,两人相差整整十岁!她听了后,觉得这个年龄差距未免也太大。她嘟着小嘴,“你比我大十岁耶!这么大的差距,你会不会觉得我们之间会有代沟?”这已经算是两代人了好不好。

他一个暴栗敲过来,“代沟你个头,代沟!我看你和你自己都有代沟呢!”她被他敲得头痛,真心用手捂住头,呲呀裂嘴的看着他,感觉他这一下好不温柔,简直是太粗暴了。真令人伤心。她揉了揉被敲的地方,心里想着,这个地方要是敲肿了,有他好看的。

“我自己和自己能有什么代沟,你不也看看你说你二十八,我才一十八,不是整整十岁吗?还敲人家,你也太过份了。”她嘟起小嘴,被他用手指拍平,她忍不住笑起来,用手勾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眉眼弯弯,似笑似魅。

她才看清楚他,长得很喜庆,也还算帅气。有着漂亮的皮肤,和黑黝的头发,还有干净的衣服,真不知道他的衣服怎么能洗得这样干净,不是电视里头放过,有人专门替人洗白衬衫赚钱吗?他就是整天没事就白衬衫的男人,也不知道谁能将他那一件件的白衬衫给洗干净,可绝对不会是她。她连自个儿的衣服都是头一回洗呢!

两人姿势暖昧,恰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动静,有人蟋蟋索索的朝这边走来,他听动静,对她说,“快放开,有警察来了。”他听出来那声音中间,有着令人十分敬佩的警察的声音。那种调,是普通的人认真听就能听出来的。那一句,“开门!检查!”

她听说有警察来,也吓的赶忙松开他的脖子,坐在沙发上,有点坐立不安。小声嘟道,“是什么事情?”他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门在这时候开了,她才发现刚才这包厢里面有十几个人,现在看上去,竟然好象只有几个人了。那其它的几个人到哪里去了?

果然,一身警服的人走进来,手里提着电棍,“搜!”其中一个带头的发号着施令,便有警员提着警棍,挨着地儿搜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突然看见,在窗帘背后,两双圆碌碌的眼睛盯着她,好象是在警告她不要乱说,否则有她好看的。

她哆嗦了一下,觉得浑身发冷。警员从她身边走过,又回到门边去,对警长说道,“报告,没有发现可疑人物。”眼看他们就要离开,她想,要是现在不报,就将逃犯放之夭夭了。怎么办?她扯起梦樽,轻声对他说了一句,他便立刻站起来。

“走咯!”梦樽说完,她赶紧跟上,两人走到门口处,正碰到警员要转身离开。她路过门边的时候,小声的说了一句,窗帘。然后抱着梦樽,两人亲亲热热的离开。

警察也注意到这两人不愿意公开和菲徒做对,于是也不忙着这么快抓人,而是分散兵力,对警员们说道,“大家分头搜。”于是,这间屋子就被包围了,而屋外,警员站了一走廊。早华和梦樽好不容易走出这间卡拉厅。

两人在路上,她吹嘘不已,“我真害怕,还好你答应我现在出来。不过,我很奇怪,你没看见那几个人藏在窗帘后,怎么会知道我想找警察告密的。”他是怎么配合得她如此天衣无缝,难道她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不成?

他搂着她的肩,脸上满满的得意,“我是你肚里的蛔虫呀!你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么?”她嗔了一声,甜言蜜语!她看见这个时候的夜城,笼罩在白雾中,看样子,明天又会是一个雨天。这么多天的燕台,没有下雨的日子,过的也真是太快活了。

这不是要迎来雨季了吗?她对他欢颜笑语,“我想你是不知道,那几个人就藏在我身边,我要是敢叫出来,真害怕他们会不会拿出刀子来。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不过啊,警察肯定会抓到他们的。”她想着如果不说出来,而让那几个犯人逃过此劫,不知道她的心里是不是会留下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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