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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却像一辈子

突然,她推开他,“讨厌!”趺闻一声,那样的娇气,实让他心疼。他拿过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上,轻轻摩娑着,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细语,“如果有一天,我生病了,你还会想和我在一起吗?”她是说如果。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别说是生病,就算是残疾,我也一定待你如初。我发誓。”他举起手来,真的要朝天发一个誓言了。她忙收下他的手,轻轻打一下,这才把他的举起的手给敲下来。这男人是什么毛病,动不动就发誓的,她不就那么一问么。

她笑着说他,“我才不会残疾呢!也不会生什么病,我想我这样的女孩,一定是得天独厚的幸运,不是让我遇见了你吗?”这是何其的幸运,对,他也这么觉得。他觉得她的心思细得像一根针一样,什么样的问题,她都能想得到。

“对,我遇见你,才是我最大的幸运。不只你遇见我才是。”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指着远处湖波上面发光的所在,说道,“我们去坐游船吧!”平常他下班以后,也会来一地带转转,但从来没有游玩过,毕竟是一个人嘛,也没什么兴致。如今倒不同了,有她陪伴,多少无聊都化作趣味,他滋生了玩乐的心。

她看向他所指的方向,那里是一艘装饰着木刻的船,船上面灯光闪烁,似乎有歌声传来,这便是所谓的人间湖景之上最为美丽浪漫的地方了。她点头,随他一同起身,“走,我们一起去吧!看看里面会是什么样的奇迹?”多闻游船上载歌载舞,不知这一处是何精彩。

两人相互簇拥着前往湖边,走下层层阶石,阶石上碧绿的岸草发出清香,弥留心际的清爽,岸边,有一艘小船,正在接送往来的游客。她们走上去,他从钱包里掏出来一张十元的纸钞,递给船公。

船公收了钱,便划动单桨,小船朝湖中心的游船驶去。这小船划行得不快不慢,再加上湖面上无风,更是令人觉得悠然自在。她眺望前方,也就在前方二三百米处的一艘游船上,船上的声音传过来,很是吵闹。

“这里有好多人呢!”她有些兴奋,好久没有这样的快乐,今日算是给她太大的惊喜了。她跳起来,拍着手掌,他看在眼里,一脸的宠溺。她指着游船上的一幅壁画,大声叫起来,“那画好美,啊,好美!”他如她所言一般,陶醉。

船公说了句,“姑娘,那是灯画,也就是由无数盏小灯,做为亮点,连接而成的画。夜晚没有一丝光的时候,点亮它时,才是最美的时候。”听了船公的话,她有些明白了,现在的都市里,什么样的都有,她还以为只是一幅壁画,原来是一幅灯画。这灯画的概念在记忆中并没有存在过,如今远在异乡,竟亲眼目睹,实在不失为一种眼福。

船上的风,掀起她的衣角,也掀起他的,两人的头发如魔乱舞,风声越大,不远处的船上的动静就越大。他看着她的乱发,觉得很有趣,“你乱发的样子,看起来很妩媚呢!”她用手捶他一臂,嗔道你少来了。

这句妩媚的意思,平常女孩可能听不懂,可她是早华,从小接受名媛教育,经历各种场合,什么样的话语什么样的意思,她其实最为清楚。她惊奇的看着他,他竟然会用妩媚这个词来形容她,难道在他心里,恋爱就是性了吗?这一个发现,她惊讶的提心吊胆,但刚才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嗔了一声。

她期待他的反应。他果然马上接着话往下说,“我就是觉得你有长发的样子应该很妩媚。”他的这话,真正令她明白了,为什么母亲在小时候,会教育她不要留长发。原来是这个意思。那算命先生也真是厉害,难怪母亲说,人生有命运,每一个人都在努力争取,不找个前人给她算算,怎么让她把握好未来。

母亲的爱是博大的,是无法形容和比拟的。她是个幸福的女孩,有母亲这样的亲人在身边。她也是一个很懂得疼爱的人,毕竟她的父亲打她出生起,就一直对她百般宠爱。她原本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

她的脸呱嗒下来,看着他,一字一句,“我想你不要提长发,好吗?”她的脸色变得这样快,快到令他反应不过来。她这是怎么了,竟然对长发如此抵触,他的第一个女朋友,就是长发飘飘的女孩。他原本以为她也会留着长发,然后他用十指穿入她的发中,轻轻的磨娑,那样的场面很温暖,也很令他神往。

他伸出手,在她的头发上抚摸着,温柔依旧,“怎么了?我不提就是了。你怎么了?”她对长发的过敏程度不是一般的高,这样的时候,她都能拉下脸来看着他,他觉得她的记忆中,有着许多零碎的痛苦片段,这大概也是她对很多事物有着深深的抵触的原因。

见他不再提,她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这时候船公已经将船划向了游船,游船上有人在收票,她跟着他下小船,他从钱包里掏出来两张百元大钞,然后便有人领着她们进去。

她看着两张毛爷爷,心疼得要死。正想告诉他,我们回去吧。可是他却拉着她手,一直往里走。她想这样的花费也不是时常有,也许进去看看,会有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游船里,有人在喝茶,有人在拉小提琴,有人在下棋,还有人在欢声歌舞,也有人在演奏钢琴,一个小包厢一群客人,外边似乎只能看见包厢里的人在做什么,却听不清楚。

在游船中间的一块不小的地方,摆设着一个小型的舞台,有人在上面欢歌跳舞,座位上满是各色的男女。两个人手拉着手走进去,观众席上的人,注意了一下她俩,又转移了视线,原来此刻有人在舞台上,唱着拉丁舞。

这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如此的怡情衍目,使人感觉如生在某个富贵的地方,醉生梦死的歌舞升平,将这一世的繁杂抛置脑后,的确是处休闲的好去处。只可惜标价贵了点。他正要往包厢处走去,她死死的拽住他的手,细声的说,“不要,我们就在这外面坐着,听听看看便好。”这里的包厢也是另外收费的吧!

何必这样浪费呢?只不过谈个恋爱,又有什么必要非要追求一流的消费。她的神色告诉他,她不愿意他再这样浪费钱。他也就由了她去,便拉着她的手,走到一处,再坐下来。一会儿,便有人端着茶杯走来,问她俩,“请问先生美女,需要点什么样茶叶?我们大众台的歌舞会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两位可以免费喝茶免费观看。”

她觉得这位服务员真是太好了,什么都免费,这样最好。她抬起头,对服务员笑道,“我们要两杯茉莉花茶,谢谢!”她从小爱喝花茶,不知道他的喜好是不是也一样,不过让他也体验一下她的品位,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服务员点头哈腰着,下去了。她端着双目,看向他摘下眼镜后的脸,是这么的五官雅致,原来他长的真的有这么帅气,不免心里暗自叹息一声。男人长的好看是好看,可是带回家了以后,到底是好看重要,还是不惹花草重要,这她就不知道了。也就希望着,两人的故事,能有一个好的开始,也有一个好的结束,哪怕是分手,也不要闹僵。

她这还没有开始谈恋爱呢,就已经开始想着分手了。舞台上有人在唱,“只要爱对了人,情,人节每天都过。”她心跟着动了一下,也许这就是她的心声吧,如果爱对了人,情,人节是每天都在过。那些相爱至老的夫妻们,有得多如牛毛的恋爱细节,他们的爱情故事,虽然已经成为年代歌曲,可也同样引领着她们这一个年代的年轻人。

他凑近她的耳朵,问她,“怎么?茉莉花茶这么好喝?”她替他做了决定,这很好,他也希望她能成熟一些,最起码在他面前,不要像个小女孩一样,连最基本的成熟人所自拥的礼数都不懂。

她朝他点头,轻声说道,“挺好喝,我小喝到大的茶,就是这个了。等会儿茶上来,你就知道了。它不同于饮料茶,却有着饮料的甜蜜,它不同于龙井茶,却也有着龙井茶的香味,它还不同于普洱,它还有着普洱的沉淀后的清彻。不信,你看,茶来了。”果然,服务员端磁卡茶往她俩这边走来。

这个时间点,已经是夜里八点钟,正常进入的人还不多,这大厅里坐着的人也不多,所以有很多空位,所以服务员才会单独特意的端了两杯茶前来。服务员将茶杯放下,对着她俩又一鞠躬。她抬眼,看见服务员脸上的职严的微笑,于是冲服务员笑道,“谢谢你!”这一句简单的话语,她不是吝啬的。

服务员受宠若惊,欢快的表情浮于脸上,朝她努力的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他在一旁听见了,觉得她的言行的确不同于一般家庭里长大的女孩。于是,对她的身世有些好奇,便问她,“你父母生前很有钱吗?”他觉得若是有钱人家养出她这样的女儿,也算是出得其处,见得其人了。但倘若不是,她这一身的修养又是从何而来的?在他的眼里,普通人家的女孩,绝对没有她这样的气质和修养。

她看着他,眼神定了许久,才缓缓吐出,“我父母为了我,一直欠着债,虽然家里有别墅,也有豪车,但一直在外面有债务,我想,我算不得上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只是我母亲对我非常的重视,从小的教育就没断过。”她不是因为家里有钱,才有这样的修养。而是因为有一个想要栽培她成才的母亲,她才有这样的一番言行。

他听了以后,也感到鼻子好酸,想汪以她的父母竟然会为了她,而把命都丢了。就因为他们爱她,父母的爱像港水一样长且深,这种亲情直把他的心给打动。他突然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你爸妈在世时,一定很爱你。不过,从今以后,有我爱你,我会替他们照顾你,一辈子。”

他看着她的眼神认真又严肃,她看见了,看见他的诚恳和承诺。她低下头去看见随身的挎包,低声对他说道,“你可以不要像我的父母对我一样的爱我么?我想他们的爱太沉重,令我滞息。我再也不要拖累人了,尤其是我身边最亲最爱的人。”她说着,眼泪往外冒,来不及擦拭,就已经掉落在了鼻间。

她把他当成了身边最亲最爱的人了,他听到这句话,快活得一颗心像要跳出来。“你放心,我会有分寸。你不要过份担心了,好不好?”他看着她的眼睛,她似乎有种想要逃的冲动,躲闪不急,被他逮了个正着。

她感觉整个人都要被他笼在眼瞳里,深深的,那里面有绵延不绝的爱意,还有孜孜不倦的情长。她想,这该就是一见钟情了吧。她也不知道他追求她的原因是什么,但她觉得他实在太执着,太坚持,太令她无从拒绝了。

她轻轻的点头,“嗯!”他再次将她揽入怀中,手指在她的黑发上穿梭,像清风抚过脸庞,温柔而又缠,绵。她的确是心醉了,自小没交过男朋友的她,这个时候也就感受到了感情交融时的幸福和快乐。

依偎在他的怀中,拿眼去瞅舞台上的劲歌辣舞,在燕台这个繁华的都市里,每天都有人演出,他们不为了什么,而是为了多一次锻炼的机会,或者是替别人打广告,赚点什么钱。这样的舞歌,她在燕台还是第一回看见。

双目绕着舞台转,一个下去,一个又上来。不是唱歌就是跳舞,还有人吹笛子,弹奏琵琶,很足的腕儿,像一个个的大明星一样,可是却没有在电视上见到过的。想到电视,她才惊觉,这似乎有十来天没有看过电视节目了,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于是想到手机里的微信,是不是可以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呢?她有种想掏手机的冲动,但她忍了下来。

喉咙似乎有些干渴,这时候门边已经有好些人陆续进来了,她定睛去看,都是在门口的卖票处交了钱的,果然是一百元一个人。这样的地方,有人虽歌,有人跳舞,有人弹琴,还有包厢,有热茶,有冷饮,有冰淇淋,还有辣煮水,也有泡山椒鸡爪……似乎是一个很大的食物与艺术的天然城池。

在这种地方生活的人,也许呆过一个小时,都觉得世界在转,生活在变化。她闻着清香的食物味道,又感觉喉间的干涩,便从他的怀里爬起来,到一旁拿起茶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并不烫,这才喝了下去。

这里的茉莉花茶与影城的不一样,除了有蜂蜜,有茉莉花瓣,还有别的什么,但这茶面上却丝毫无所察觉。她怔了怔,现在的生意人,果然是越来越懂得人们需要什么了。这茶里面,怕是放了不少料,而这些料除了会带来香味,应该还有嫩芽。也就是这花茶里边,还带着一种非常嫩绿的叶子泡制出来的新茶,这才使得这茉莉花茶如此的清香,而自然。

“你不喝一口吗?”见他没有动过茶杯,她放下她手里的,再端起他的那一杯,递到他的唇边,“来,娘子喂相公喝!”这声音,如同泉出谷,洞穿千年的寒冰,彻骨的沁凉感,却那么喜庆的话语和语调,令他痴痴的生望。

他送唇至杯沿,小饮一口,叹道,“这茶果然好喝,怨不得你替我点了它。”他接过去,再大饮了一口,这才放下,对上她那双惊喜的眼睛,“你刚才叫我什么?”他很想再听一遍,好象很令人神往,是节与气的交替,还是初春与寒冬的过往。

她笑笑,拿起她的那杯,放在唇边,轻轻吐出一口香气,“我刚才叫你相公,我自称娘子。”然后她笑了起来,就如同笑他是个大嫩粗,这样的用语,电视里头常见,很多人都在想,过去的年代,她们都是谁,她们都与谁在一起。

如今的重生,过去又扔在哪里了。是不是有人可以续着前生的缘,她对古装剧的向往,完全缘自想要找回古代的那个自己,然后再在现代的生活中,重新寻找到那个人,那个不管富与贫,都把她当作掌心里的宝的男人。

如今,她找着了。

那个男人,不会是眉画。

眉画离开她的生活,才十天,却像一辈子,那么久远。她再也没有办法去想象小时候的诺言,也许生活给了她重新选择的机会,而眉画被华丽卷走,留下干涩的她,独自年华。

他笑着抓过她的手,“娘子,让相公亲一下你的手。”他拿起她的手,慢慢拿起,然后嘴唇往下。就在快要亲吻上她的手的时候,她突然抽回去,冷涩的看着他,眼睛里有着令他不解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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