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依旧是肖渊源作为驾驶。
畏于先前萧年那不动声色的警告,他却是再也不敢提车的事情,只认真分析工作事宜,“还好刘厂长愿意帮这个忙,明天他一实行,正好可以将媒体的注意力引散一些,可以为我们多争取些时间。”
萧年疲倦的推了推眉心,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算是对他的话有所回应。
余光瞥见车后座的艾夕打了个哈欠,他低声问道,“累了?”
肖渊源以为萧年问的是自己,还有些意外他竟然这么细心的关心起他来,乐呵呵道,“不累,我一个男的哪儿那么容易累啊。”
后座的艾夕也以为他问的是肖渊源,只揉了揉眉心没有理会两人的对话。
直至萧年又说了一句话,声音较先前要柔和温然许多,“累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艾夕才抬头看向他,不期然的撞入了他满是清润柔光的眼瞳中,满满当当映照的全是自己。
一心开车的肖渊源仍以为萧年是在与他对话,不解道,“睡觉?我在开车呢怎么睡,等会儿到家了我再睡,老子要睡到天昏地暗,明天醒来好绪满一身精力与那王八羔子继续战斗。”
“下车。”萧年说了第三句。
而这句,确实是对肖渊源说的了。
“什么?”
他才将车打了个弯朝自己家方向开去,原本打算的是先将自己送回家,躺在蒙头睡大觉,接下去这萧狐狸自己带着艾夕,爱干嘛就干嘛。
“下车,你太吵了。”
当肖渊源听到这句解释时,人也已经被赶到了车外,只能对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尾箱大喊,“萧狐狸,你这见色忘义的家伙,信不信明天我就将艾夕追到手,让你哭去吧…”
车厢内终于恢复安静,艾夕看着被半路丢下车的肖渊源有些过意不去,“将肖经理就这样丢下真的可以?”
萧年将车开回原先的道路上侧转弯朝艾夕家方向开去,声音有些低哑,“不用管他,他太吵了,你没办法睡觉。”
原来嫌肖渊源太吵,是因为这个啊…
艾夕微微偏了头,避过他从后视镜探过来的目光,但耳珠还是控制不了的悄悄染上了绯红。
将艾夕安全送回住处后,萧年仍旧把她的车开走了,理由还是,他的车,坏了。
第二天,自然而然的,也还是他过来将惯于赖床的艾夕从被窝中捞出,再不厌其烦的逼她吃下分量多得吓人的早餐。
以至于在遭受了很多天萧年的早晨叫醒服务后,没有机会睡懒觉的艾夕终于在某天吃早餐的时候爆发了,“萧年!你的车到底什么时候修好!”
而萧年此时正坐在她对面,不紧不慢的剥着手上的鸡蛋,尔后递给她,薄唇一勾,道,“不知道。”
刘厂长在萧年与他商谈过后的第二日,便按照他的指示,召集媒体到自己的厂家进行实地采访,解释自己虽也收到了伪劣电子元件,但在盛世的补救与协助下,完全没有任何损失,甚至盈利要比之前翻了两翻。
在没有任何关于盛世制造伪劣电子元件的消息前,这对盛世的形象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正面的事情。
既没有将伪劣电子元件的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反倒积极解决问题,虽然目前盛世还没能给出任何说法,但至少留给大众的第一印象,还是好的,这也多少为他们争取了一些喘息的时间。
中午,艾夕与符小月吃午饭的时候接到一通电话,便匆匆离开了餐厅。
离开之际担心自己下午的时间赶不及回来上班,她还特意叮嘱符小月,若是自己没能准时回来,记得替她向萧年请假。
符小月见她神色匆忙凝重,拦下了她问原因,可她却只字不肯透露,只说了去见一个人,有些事需要处理。
她隐隐觉得艾夕要去做的事没那么简单,可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
在座位上派自纠结了十几分钟后,她大口将碗中最后一口饭吃净,粗鲁的用手背抹了抹嘴上的油渍,便来到了五十二楼敲响萧年的办公间。
“萧总,艾夕姐姐今天中午饭都没吃完就急匆匆赶出去了,说是要去一个人,我见她神色凝重,想着事情可能不简单,所以我就来向你汇报…”
符小月站在萧年办公间内,面对他迫人的气场有些胆怯,说话的声音也比往常小了三分。
萧年轻敲桌面的手一顿,神色也僵沉了起来,嗓音有些冷却难掩关心,“她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符小月摇头,“她只告诉我如果下午她还没回来就向您请假。”
“知道了,你回去工作吧。”
“萧总,那艾夕姐姐的事…”
萧年看到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惊慌与关切,难得的向她解释,“放心,下午我会将她安全带回来。”
符小月这才展颜,朝萧年微微鞠躬,“谢谢萧总,我先回去工作了。”
萧年拿出手机大致确认艾夕现下所处的位置,拿起车钥匙便朝楼下走去。
一家格调优雅的法国餐厅内,橘红色的主调色加上缓慢悠扬的主题音乐,将室内衬得异常浪漫旖旎。
段均泽将切好的牛排放回艾夕的面前,温和道,“艾夕,这里的牛排非常不错,你尝一些。”
面容依旧清隽温和,将和善伪装得天衣无缝,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可谁能想到,在二十分钟前艾夕拒绝与他的约会邀请时,他口口声声的威胁,如果不想让盛世即刻毁了,就马上到他约定的地点来。
她冷眼看着他的伪善,动也不动面前的食物,漠声道,“段总,你究竟想做什么。”
段均泽将一块牛排放入嘴里细细品尝,岔开话题,“这牛排的确不错,艾夕,你快尝尝。”
艾夕冷哼,“段均泽,要继续装傻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很恶心。”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持着刀叉的手背青筋凸起,“艾夕,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
“对于某些无情无义不择手段的人来说,我现在还坐在这里,已经是尽了最大的情意了!”她毫不留情回击,字字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