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南为难地看向董书琴，原以为她会生气，谁知她依然笑的平静淡然，这让他暗地里松了口气。
“珊珊，点餐吧。”董书琴温柔地笑着，将菜单推到秦珊珊面前，后者冷眼扫过，并未说话。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秦珊珊知道，这家餐厅在米兰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光是菜品的价格，就足已让人望而却步，她一直很向往来这里用餐。今日当真来了，却没有了昔日的兴奋心情。
有的只剩下苦涩。
见秦珊珊不语，董书琴抬眸看向秦东南，道：“孩子不好意思，老秦，你看看珊珊喜欢吃什么，帮她点吧。”
“好。”秦东南点头应道，但当他看清菜单上的价目表后，又有些惊诧，不禁皱眉低呼：“怎么这么贵？！”
就连最便宜的一道菜都要上千元，秦东南不敢再往下瞧，而是抬头看向董书琴，商量道：“小琴，我们换家餐厅吧？这里太贵。”
感觉简直就像是吃金子。
“换什么换？”董书琴不满地挑眉：“你尽管给孩子点，不用考虑钱，我请客。”
“可是……”秦东南还想推辞，却被秦珊珊打断，她拿过父亲手边的菜单，边看边说：“就在这里吃。”
“珊珊！”瞪着自己的女儿，秦东南不悦地训斥：“你怎么这么不客气呢？”
“有什么关系？”秦珊珊抬头看看父亲，调皮地吐吐舌头：“反正董阿姨有钱。”
“有钱就可以浪费吗？”秦东南气的脸都绿了，他伸手要去夺秦珊珊手里的菜单，却被董书琴制止，她摇摇头道：“孩子开心就好，别那么扫兴。”
“听见了没？董阿姨都说了，我开心就好。”秦珊珊这次倒是挺赞成董书琴的话，她嬉皮笑脸地看着父亲，极度夸张地说：“我今天一定要好好享用一下美食。”
她说着，开始拿笔在菜单上勾选喜欢的餐点，而且专捡贵的选。
“你就知道吃吗？”秦东南快要喷火，他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这么没教养，一点礼貌都不懂。
“你这话就不对了。”秦珊珊停下笔，抬头看向父亲，义正言辞道：“民以食为天，唯有美食不可辜负，特别是这里的美食。”
“胡说八道。”秦东南极其不赞成地呵斥道：“美食哪里都有，难道非要在这么贵的地方吃的才叫美食吗？”
“那我不管，我就是喜欢这里。”秦珊珊委屈地嘟嘟嘴：“反正董阿姨说过她会请客的。”
话落，她将目光转向董书琴，满脸期待道：“是吧，董阿姨？”
董书琴恍了下，才忽然明白秦珊珊的话，她忙笑着点头：“对对对，我请客，珊珊你不用客气，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不会客气的。”秦珊珊假笑道，心里却满是嘲讽与鄙夷。
董书琴，你不是有钱吗？那我就让你花个痛快，我就不信，你钱多到花不完。
秦珊珊如是想着，唇角勾起冷淡到极致的弧度，一股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您好，一共是1980欧元。”服务员微笑着说，董书琴微微愣了下，随后悠然地递过去一张金卡，道：“无密码。”
“好的女士。”服务员点头示意后起身走出了包间，并礼貌地替他们带上门。
“阿姨真阔气，居然有这里的金卡。”秦珊珊语带讽刺道，心里十分不爽，她没想到，董书琴居然有这家餐厅的金卡。
金卡啊！
那可是特级vip的待遇。
“因为经常跟米兰的设计师同好们来这里吃饭，为了方便，就办了卡。”董书琴说得漫不经心，她优雅地勾勾唇，弯腰给秦珊珊和秦东南倒了茶。
“尝尝吧，这里的茶口感很棒。”说着她端起陶瓷茶杯轻啜了一口。
看着董书琴一脸享受的模样，秦珊珊气得直咬牙，她恨不得给她的茶水里下毒。
“花了多少钱？”秦东南好奇地问秦珊珊和董书琴，他听不懂英语，所以不知道服务员刚刚说了什么。
但听女儿说了阔气两个字，心里隐隐猜到，这顿饭一定不便宜。
“1980欧元。”秦珊珊没好气地说完，端起茶杯，低头喝了口清凉的茶水，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好喝。
但她仍旧很不开心，本来是想给董书琴难堪了，没想到她这么富裕。
“折合多少人民币？”秦东南接着问，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他虽然不懂货币换算，但好歹知道，欧元比人民币值钱。
“约等于15567元人民币。”董书琴抢先一步回答，她俏俏地看了眼秦珊珊，便知道她还没来得及算出来。
秦东南浑身一震，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一……一万多？”
一顿饭1万多，这样的消费，他想都不敢想的：“小琴，对不起啊，珊珊不懂事，让你破费了。”
“这不算什么的。”董书琴说的云淡风轻：“老秦你忘记了吗？我是以出差的名义出来的，所有的消费公司都会报销的。”
“这么好？”秦珊珊忍不住脱口而出，话刚落，她便用手捂住嘴，别扭地移开视线。
董书琴温和的笑了，她看着秦珊珊窘迫的样子，觉得非常可爱，对这个女孩儿的好感度也增加了不少。
“对呀，就是这么好，珊珊，我听你爸说你也是学的服装设计？”
“是。”秦珊珊小声回答。
“真巧啊！”董书琴笑得更欢愉了：“等你毕业了，阿姨介绍你来我公司实习怎么样？”
“真的啊？”秦珊珊满脸惊喜的抬头，但很快，她的表情又变得阴沉万分：“我不去。”
她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忘记了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呢？
“为什么不去？”董书琴追问。
“我不想看见你，也不想接受你的恩惠。”秦珊珊冷冷地说：“别以为有一顿饭和一个好工作就可以收买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哈哈。”董书琴发自内心地笑了：“珊珊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别叫我珊珊。”秦珊珊厌恶地瞪着她，眼底满是仇恨：“你不配。”
“珊珊，怎么说话呢？”秦东南怒吼道，要不是他答应了董书琴不再打孩子，他早就一巴掌上去了：“跟董阿姨道歉。”
“我不！”秦珊珊厉声拒绝，倔强地说：“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你……”秦东南胸口起伏着，脸涨得通红，他紧握着的拳头微微发抖，隐忍着怒气道：“道不道歉？”
“不道。”秦珊珊同样怒火中烧地回瞪着秦东南，看他怒不可遏的脸，不屑一顾地说：“怎么？还想打我？或者是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秦珊珊，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秦东南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只差一点，若是秦珊珊再这样激怒他，秦东南真的会爆发的。
小小的包厢内火药味越来越浓烈，眼看着父女俩陷入白热化状态，董书琴劝解道：“行了你们，明明是一家人，非要这样吗？”
“你少在这儿猫哭耗子。”秦珊珊冷眸扫过董书琴的脸，指责道：“若不是你的出现，我们不会变成这样的，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一排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进来，巨大的红木餐桌很快被摆满。
秦珊珊收敛起了怒气，一脸平和地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秦东南亦是如此。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即便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收起金卡的董书琴抬头看着对面的父女俩，忍不住笑了起来，赞叹他们装的真像，递给他们一人一副刀叉，她说：
“吃饭吧，两位小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