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是对自己温柔，她愈觉得这便是人世间最利的刀，深深扎在自己的心上。
而这消息传入柔仪宫，把萧宛气的不轻，手上的杯子也被砸在地上，看着那满地的水渍，朱红色的木板也被浸湿。
那声响，吓得面前的宫女奴才慌张的跪在地上，谁不知这几天主子心情不好。
“娘娘息怒，想来只是一个新进宫的丫头罢了，又怎么能和娘娘您相提并论。”身边的宫女赶忙上前，双手贴在腹间，脸上温顺。
“眼看着人老珠黄，可是这宫中的新人不断，在没有皇子的时候，咱们又怎么能够放松警惕，这个卿兰锦，确实有问题。”
单单是想到那一叠桂花糕，萧妃的指尖一颤，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紧紧的盯住一处地方。
“去派人给皇后娘娘宫中捎个口信。”
这日子倒是过的也快，转眼间便到了卫嫣然生辰的那天，因着苏皇曜的宠爱，皇宫里无不摆着各式各样的花灯。
宫外的女眷也是在日落黄昏之时赶到了紫禁城，一辆辆繁美华贵的轿子也纷至沓来，进了这高大的紫禁城内。
而这大部分的人当中，当属那些在宫内有着女儿的家眷最为喜悦，在这宫中和宫外，虽然只相隔了一座城墙，但却如同相隔千山万水。
卿兰锦便在这喜悦和哀愁中思索着，那一身淡粉色的上好蜀绣，衣袖衣领上绣着精巧细小的朵朵莲花，腰间扣着一条水青色的腰带，镶着一颗乳白色的珍珠，看上去得体大方，在众人中又不显得突兀。
“小主，今天这宴会，您穿的这么素气，肯定会被人抢了风头去。”
饶是在这宫中混了多年的秋菊，也是不大理解卿兰锦的做法，在这宫中，只有攀上了皇上，才有出头之日，各宫娘娘亦是使尽浑身解数。
“本就只是见见家人，若是那般张扬岂不是众人眼中的一根刺，这宴会上想必也只有女眷，其余的都是跟了皇上去喝酒。”
卿兰锦看的透彻，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嫉妒心比较强，你不会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给自己使绊子。
更何况前些日子里，领舞一事又让她得罪了不少的嫔妃，若是在不收敛，可能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般想着，索性把头饰也减了一些。
秋菊听了便不在说话，小主自有自己的心思，机灵的在一旁帮衬着，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收拾好，只觉得眼前一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小主真是漂亮可人。”
“就你会哄我开心，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早些过去也好。”
卿兰锦扶着她的手，小步的走着，脸上含笑却不露齿，那吹弹极破的肌肤，柳削的细眉，高挺的秀鼻，一双琉璃般的眼睛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因为今天晚上人多杂乱，卿兰锦思量再三最终还是把她们三个宫女都带了上，玉然功夫好，银月心细，而秋菊在这宫中久居多年，定是老手。
“着实没想到今年也会看到花灯。”那一盏盏花灯上勾着形形色色的人物花卉，比在京城中看到的还要精致，卿兰锦一时迷了眼。
“皇后娘娘的生辰正好赶上冬天，再过些时辰还会放烟花呢！”秋菊在一旁伺候着，眼中带着笑意：“这烟花倒是挺好看的。”
卿兰锦抿了抿唇，边走边看着这精致小巧的花灯，隔几盏便看见一个太监，轻呼小主吉祥，此刻她才觉得这宫中的尊卑之分格外的照明，礼节也是格外的繁琐。
只见一个身影擦肩而过，卿兰锦觉得甚是熟悉，却是转过身去，看了他一眼，想要喊他，却才惊觉她现在已经不是卫慕雪。
“小主，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银月眼尖心思密，平日以来素面朝天的她今日也着了面纱。
“无碍，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罢了，应该是认错了人。”卿兰锦这才回过神来，若是她没有认错，那位便是傅云博，她的青梅竹马，亦是傅云依的哥哥。
她想这辈子都不大可能在遇到这个曾经相识的人，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在遇见，只可惜遇见再不能相识。
“姑娘可知这赴宴的地方怎么走？”就在此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人，眼中含笑，恭敬的行了礼。
卿兰锦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说话，一旁的玉然却是走上前：“这位公子，我家小主不方便指路，公子可以去问一旁掌灯的太监。”
只见这条路上隐约见得的几个太监稀稀疏疏的站在那里，他抬眼，眼中没有半死恼意：“想必小姐也是要去赴宴，不如我就跟着可好。”
“银月，带这位公子去宴会之地，女眷和男宾客所在的地方不一样，就让我的宫女陪你走一趟吧。”只见眼前的人腰间的玉佩，卿兰锦眼波动了动，此人不就是邱肖泽。
这人在之前她曾有过几面之缘，也是在曜王府上，是京城邱侍郎的公子，而这个邱肖泽除却爱色，其他的哪都好，若是他现在在这个地方遇到自己是巧合，她必定是不信的。
“那就有劳了。”邱肖泽挑了挑眉，这卿兰锦身边倒都是一些机灵的丫头，不过既然皇后应了话，想必自是不会把他泄露出去。
有句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正是应了他心底的想法，更何况在朝政之上，卿府和自家有些偏颇，若是将这位嫡亲大小姐收入囊中，岂不是更好！
“公子请。”银月看着他，眼中带着警惕，却是还是为他引路。
“小主，就这样让银月跟着她去了，若是被人看到了免不得闲话一堆。”秋菊心中担忧。
“无妨，我们先过去吧，卿家应该是来人了。”不放长线，又怎么能够钓的大鱼，她心中暗自思量，也是有了过多的算计。
前世便是因为没那心机，被人算计，今生再也不会在犯同样的错误。
秋菊不在说话，却是更加谨慎的跟在她的身边，过了亭子，通往宴会的路只有这一条，两旁的花灯依旧摆着，却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就在往那走的路上，倒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居然碰到了自家兄长，卿明亮走了过来，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给卿小主……”
“这可万万使不得，你是我的兄长，我虽然在宫中封了妃嫔位，但你依旧是我的哥哥。”卿兰锦眼疾手快，而在此刻她也是极为的不满这尊卑之分。
“可是……”
“现下无人，即便是被人看到了，又能如何。”卿兰锦眼中带着坚定，他也不好在坚持。
“小妹还是如以前那般惹人怜爱，我倒是也想让家母生一个小女孩宠在手心里。”说话的是李荣城，他爽朗一笑，如暮春三月里的春光，迷得人睁不开眼。
“让您见笑了，想必李伯母生的女孩更加可爱。”卿兰锦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不由得身子一震，随即又恢复原样，看来今天该来的人都来了。
“你还是一如从前那般。”他轻笑，眼中浓浓的深情化不开。
李荣城在刑部担职，从小便和卿兰锦是青梅竹马，年纪轻轻，便颇有一番作为，两人曾经被很多人看好，直到卿兰锦来到宫中，所有的一切也成为了泡影。
“你们二人应该是很久没有见面了，我去一旁走走。”卿明亮话语轻巧，眼中平静，和卿兰锦对视一眼，才转身离开，而这边，掌灯的太监也一直没有出现。
“兰锦……”
“李尚书，你我之间纵然有什么，但是在我进宫之后，所有的一切便已经斩断。”卿兰锦回忆着那一幕幕，心中生疼，却是冷着眼。
“卿小主，是我刚才欠考虑，倒是以为我们之间还能够向曾经一样。”李荣城那笑容颇为勉强，悬在半空的手最后又收了回去，放在一旁也觉得不舒坦。
却是看着这个自己捧在手心中多年的女子，那模样分明的刻在自己的脑海中，却是觉得有一处变了。
“我们的情谊还如同曾经那般，并没有什么改变，变得人是我……”卿兰锦垂首，心中有在多的想法，也在此时化作千言万语藏在了心间。
“你最近过的好吗？”他看着这个日思夜想的人，当她入宫的那一天，他却是在江南东奔西走，几十年的冤案被洗清，他也被提拔为刑部尚书。
只是回来之时人去楼空，他纵然心中在多不愿，可是生在天子脚下，又有诸多的无奈。
“一切都好，也希望李尚书能够安稳的度过此生。”卿兰锦头也不回的离开，带着一丝决绝，又似此生在也不会相遇，却是在听到他说的话时，心间颤了颤。
她又怎会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只是世间万事，总会有让人遗憾的地方，既然不能给他机会，现在失望总比日后撕心裂肺要好过许多。
李荣城望着那抹背影，却是觉得苍凉了许多。
卿兰锦，若是没有你，我又怎能安稳的度过此生。
“李兄，兰锦做的决定，怕是谁也改变不了。”卿明亮叹了叹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只可惜我为臣，他为君。”他垂首，那湖上的花灯随着风四处飘动，花红柳绿之间，眼里看见的，只是那一双琉璃般的眼睛。
“何处无佳人，你与家妹注定有缘无分，就忘了吧。”卿明亮站在他的身侧，两人并肩走着，却是听不到他的回应。
………
李荣城心中万千涌动，想要忘记一个人，又怎么会简单。
卿兰锦此刻慌乱的离开，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会遇到李荣城，却是看到自己身边的两个人走了过来，她这才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
“小主，人已经送过去了，这宴会将要开始，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银月此时走了过来，恭敬的站在她的身侧。
“恩，我们也过去吧。”卿兰锦步子又快了些，似是为了逃避，又似是真的怕耽搁了晚宴。
还未到里边，便听到那歌舞笙箫，卿兰锦大致扫了一眼，这和平常人家的聚会差别不大，只是因为人多，那朱红色鎏金龙凤大桌足足摆了百十桌，分别坐着嫔妃和宫外家眷。
阵容不小，足以见得苏皇曜对卫嫣然的宠爱，却是在这看到了一个朝她摆手的人儿，她快步走了过去。
“姐姐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顾云依脸上带着笑意，亲昵的挽上她的胳膊，让她顺势坐在了这里，这本就是妃嫔的位子。
“出来的时候忘带了东西，又回去了一趟，就给耽搁了，索性今天来的人多，不然肯定是要被皇后娘娘怪罪了。”
卿兰锦眼中带着笑意，说话的声音却是极小，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够听到。
“今天我们只管在这里安分一些，必是不会有什么乱子，皇后娘娘现在可是一阵忙活。”顾云依到底是多了几分天真，一身水蓝色的华服，衬得她单纯又多了几分灵动。
卿兰锦注意到她今天的打扮不出众也不失格，心中甚是满意，倒是攀上了她的手：“这倒也是，今日这花灯我看着不错，等会可以在出去瞧瞧。”
“为了这次皇后娘娘的生辰，皇上可是一点也不吝啬，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宠爱。”顾云依眼中多了些倾羡，毕竟美男子又这么的钟情，饶是哪个女子都不会厌恶。
卿兰锦听了不语，上世的仇恨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顾云依眼中的感情她也不是看不懂，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君王，终是会失了人心，失了君帝之座。
“参见卿荣德。”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女子，名叫月华施，看着她颔首。
卿兰锦赶忙把她扶了起来，虽然说她在这桌上嫔位算是高些的，但看起来又都是同一时间进宫的，也自然是把她们都安排在了一起。
“这可使不得，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盛宴，无须这些繁文缛节。”
“就是呀，施华妹妹，这就爱是我时常给你提起的兰锦姐姐，她身子不好，这冬天我就没敢约她一起玩耍。”
顾云依见了那个小人，眼前一亮，拉着她坐在了卿兰锦的身边，并开口介绍着，眼中带着喜悦。
和自己前生一般，她也是这么的善良可人，把自己介绍给了她身边的朋友，卿兰锦嘴角噙着笑意：“云依妹妹也时常向我提起你。”
眼前的女子得体大方，一件瑰色百褶玫瑰金丝花边裙，上身又配了一件雪白色的狐裘披肩，用宝绿色的奶石固定在双肩，一颦一笑看起来大方得体。
几个人在这厢聊得不亦乐乎，只见皇后娘娘终于走进了宫殿之中，一件大红色的百凤呈祥金丝百褶拖地华服，做工异常精致华贵，头上的金凤凰紧紧扣在乌黑的秀发之上。
那凤凰的金碎落在眉间，眼中带着笑意，那与生俱来的气质直逼的人坐在那里不敢在放肆，却是微微弯腰，太后搭在她的手心之上。
即便是这样，那与生俱来的气场还是震慑了全场，只见沉默中突然响起了嘹亮清脆的声音。
“参见太后，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参见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生辰快乐，万凤呈祥，千岁千岁千千岁岁。”
“都快快起身，在这个欢乐的日子，大家聚在一起，都尽情的享乐！”太后用尽了力气，那声音在整个殿上显得无比嘹亮，被皇后扶在了软榻之上。
卿兰锦跪在中间的红毯之上，同众人一般跪在地上，垂首看着地下，神情温顺，当今太后凤竹息，凤府嫡女，手段阴狠毒辣，也是凤府的独脉，忠于西凤。
“谢太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所有人又坐会原处，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拍了拍卫嫣然的手，眼中难得几分欣赏。
卫嫣然自然很欢喜，能够赢得太后的欢心，自然也得到了皇上的欢心，看着那甄满了酒的酒杯，她双手举了起来，与这些家眷和后宫中的嫔妃共饮此杯。
这宴会也算是正式开始，那‘百花争艳逗春归’也在上演，看着席间空了的位置，卿兰锦环顾四周，在一桌上搜寻到了自己母亲的位置，便命银月过去捎个信。
“这舞可是真的折磨死人，不过今日总算是圆满了。”跳完舞，顾云依又换了件衣服，临过来时嘴中还不满的嘟囔了几句。
“可别在说这样的话，如果被有心人听去，还以为你不愿意为皇后娘娘祝寿呢！”卿兰锦心思缜密了些，拉着她坐了下来。
“可不是，这云依的性子，我可是说不来，也只有姐姐你说的她愿意听几句了。”月华施眼中带着笑意，也一并坐了下来。
“华施姐姐，你可不要在说我了。”顾云依连连求饶，那桌子上的美食倒是诱人，却没有人动筷子。
“多谢各位妹妹今日的舞蹈，本宫在这里敬各位妹妹。”卫嫣然此刻走了过来，似是有意无意，刚好走到了卿兰锦的身边停了下来：“妹妹的身子可是好了些。”
“好多了，多谢娘娘挂念。”卿兰锦站起身来，恭敬的行礼。
“好了本宫也就放心多了，在这后宫之中，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可是要和本宫说。”卫嫣然似乎对这个妃嫔很满意。
这边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的盯着这里，不嫉妒是不可能的，毕竟能够得到皇后娘娘的庇护，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卿兰锦嘴角抽了抽，没想到逢场作戏她越来越精湛了。
“在宫中已经有一年了，习惯不习惯的也都习惯了，谢谢娘娘的厚爱。”卿兰锦不卑不吭，眼中带着恭敬垂首，看着温顺可人。
卫嫣然瞧了她一眼，此刻才觉得她真是深藏不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能够做到不慌不乱，也是难得。
“可算是吓人我了。”一杯酒下肚，饶是顾云依心中也砰砰直跳，皇后她不是没见过，可是刚才她过来即便是嘴角含着笑意，一副亲和的样子，但是她却是觉得只是假象。
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会卿兰锦这般的惦记，那强大的气场，压的她不敢说话。
“怎么吓死你了，皇后娘娘这么的温和。”卿兰锦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把酒杯放下，却是看着一旁，月华施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心下有些疑惑。
“不知道，我哥总说我的第六感是很准的。”女人的第六感……虽然顾云依自己也不能理解。
“那个华施妹妹，你和她认识多久了。”在卿兰锦的记忆中，这个女人她并没有印象。
“来宫中的时候认识的，姐姐问这个干嘛。”因为喝了开席酒，顾云依便不在顾忌那么多，捏了一块桂花糕垫了垫肚子，就等着在过半个时辰上菜。
“没什么，只是看到她突然不在了，有些好奇。”卿兰锦摇了摇头，看着她的吃样，噗嗤一笑，取了帕子帮她把嘴角擦了干净。
顾云依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举措，那琉璃般的眼睛在烛光的照射下，闪着晶莹的光，她一晃神，倒是想起了一个人，眼睛暗了暗。
“姐姐生的真是漂亮。”她眨了眨眼睛，又对卿兰锦多了几分亲昵。
“你就会讨我欢喜。”卿兰锦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一旁的银月走了过来，在她的耳边低喃。
“姐姐可是托人要见母亲？”顾云依歪着头，将一个桂花糕塞在她的嘴里，眼中带着喜色。
“恩，有一年没见了，自然想念，等用些晚膳了我就出去看看这花灯。”卿兰锦点了点头，此次相见之后，下次又不知会何时才能相见。
到了约定的时间，卿兰锦如约见到了母亲，只见她站在湖边看着那一盏盏花灯，转身看到卿兰锦的那一刻泪如雨下。
“母亲不要哭。”卿兰锦忙不迭的拿起帕子在她的眼前擦了擦，心中更多的还是温暖。
“母亲这是高兴，我的女儿长大了，听说你前阵子又封了嫔位，心中自是为你高兴，若是能够不沾这浑水，好好的安度这一生，才是母亲最大的愿望。”
卿将军夫人拉住卿兰锦的手，上下瞧着她，看到她活蹦乱跳的，这才放心下来。
“小主可是聪慧着呢，皇上也经常来璇华殿走动，倒是不曾吃过什么亏。”因为有卿兰锦的交代，银月自是都把好听的说了出来，看着夫人眼眶微红。
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在回将军府一趟，夫人自小便待她们不薄，心中也是牢牢记着。
“那就好，那就好。”将军夫人拉着卿兰锦的手，那温凉传入她的指尖，眼中更多的还是慈爱。
“母亲，你看着莲花灯这么漂亮，不如我们也放一个。”卿兰锦声音有些哽咽，看着那里有许多人都在放花灯，便主动提议。
“好，我们也过去，小时候，你最喜欢放这个灯了，在咱家那个池塘里，每到佳节，你就放一满池子的花灯，现在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似是回忆起了以前的日子，心中一阵叹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