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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走进斜阳(8)

给俞秉生发个电报的主意是我母亲出的。她对小英子说,你去邮电局打听一下,能不能发个国际电报过去,地址俞师母那里肯定有的。小英子说,这个不急吧,等他动完手术也来得及。我母亲斩钉截铁地说,马上就去发,一定要在手术前发到那里!这事情你得听老人的,母亲说,等到手术都做好了,甚至康复了,你再追过去,那分量就大大地减轻了。

俞秉生从手术室出来进入病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放在那病床洁白的被子上的一纸电文。电报上只有非常简练的一句英文:I wait for you to come back。我等你回来。俞秉生用尽所有的力气把它紧紧地抓着,他想笑,可脸上的肌肉就是不听指挥,秉贤姐拿起面巾纸轻轻地揩他的脸,她说,哭吧,没关系,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对你的身心有好处。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麻药还在起作用,他们不明白他的眼泪从何而来。俞秉生靠在靠枕上,伸出双手拥抱他们,他的眼泪将他们的脸和白大褂都染成了湿漉漉的一片。I love you,他说,被他拥入怀中的一位金发碧眼的女护士愣了愣,露出同情的微笑,I love you too,她对这位看来因为手术完成得很好喜极而泣的中国小伙子说,我也爱你。

慕尼黑是一座“有心脏的世界城市”,茂密的森林围绕着它,城内众多的湖泊形成了无数的大小公园。慕尼黑大学是德国历史最悠久、文化气息最浓郁的大学之一,无偿为学生提供教育机会。早在姐姐决定送他去德国手术和康复治疗之时,俞秉生就开始准备应试时必须的材料。他是乔司农场出名的书呆子,傍晚时分,别的知青成双成对漫步钱塘江边时,只有他坐在宿舍里对着收音机读外语。康复治疗至少需要两年时间,姐姐让他申请攻读企业经济学位,他却选择了法学院。

他的选择使人感到忧伤。我的祖国需要法治,他坐在轮椅上说。面试室里一片静默,一位教授看着他沉静的神情,又看看他的腿,开始轻轻地鼓掌。掌声带动了其他面试者,最后形成一片热烈的掌声。谢谢,俞秉生低下头去向他们鞠躬。这座阿道夫·希特勒及其纳粹兴起的发祥地,这座二战期间被彻底摧毁、战后小心翼翼重建起来的城市,深刻地理解了他的痛苦和理想。

那时没有互联网,一封信至少要走半个月,秉贤姐大包大揽说,叫小英子复员吧,让她过来陪读。俞秉生摇摇头,不可能,他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秉贤姐说,怎么不可能呢,你俩可以一起留学,学成后留在欧洲工作,她想了一会儿,自以为是地说,是的,她家的老人是个麻烦,但也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呀,将来有了孩子,就把他们也接出来,给你们带孩子就是了!

我在等着你。俞秉生捏着小英子发给他的第一封电报潸然泪下。他觉得他的姐姐理解不了他和小英子,理解不了他们经历过的那么多的苦难和心灵创伤,更理解不了他们的向往,那种简单而卑微的向往,他们只要能够生活在故乡故土,过一种平平常常的有安全感的生活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太厉害太能干”的姐姐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消停的,后来的三年里,她频频往返于欧洲和海峡两岸,不仅黄排长和阿珍,便是我母亲,也被她整得不胜其烦。最后,所有的老人都向她举起双手投降了,他们说,只要秉生和小英子自己愿意,他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不会干预。黄排长吹胡子瞪眼说,我跟英子她娘都有劳保吃的,用不着他们侍奉晚年。欧洲我们也不想去,睁开眼看见的全是黄头毛蓝眼睛,电视上说啥一句也听不懂,不管落雪落雨,抽根烟都必须走到露天里去,这样的日子,跟坐牢有啥子区别呢?

小英子已经二十九岁了,凡是知道我是她舅舅的各级首长和同僚,都跑来找我谈话。他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她是不是想出家当尼姑去?这可不行,对本部队的影响不好。我说有啥影响不好,你们一个个都跟酸狐狸似的,比居民区大妈还八卦。终于有一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买了几十斤糖果让人送到军部各处室与通讯营。黄超英订婚了,我宣布,对象是即将海归的一名硕士!我跟直工处处长说,结婚报告如果打上来,你赶紧批准,我请你去东京大饭店撮一顿。

人们围着小英子问长问短,气得她抓起电话骂我,舅舅你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下,你太过分了!我哈哈大笑说,这叫倒逼机制你懂吗?横竖秉生也快回来了,迟宣布不如早宣布啊。我走到通讯营,那个河南女兵已经当了排长,俺舅啊,她叫我,叫得我汗毛凛凛的,俺黄副营长的对象长得英俊不,可有一米八高?我斜她一眼说,你想找打篮球的吗,我跟宣传处说一声,给你物色一个。

这天晚上下雨,雨泼打着窗外那一片泡桐树的枝叶,小英子坐在我的宿舍里听我谈她的前途。马上要授衔了,你可以授少校,穿料子服了。别太兴奋,我抬起手往下说,我替你联系过,跨军区调动难度很大,我的能量不够。你还是准备转业回杭州去吧,我盯着她的脸说,下一步又要大裁军了,迟走不如早走,地方上安排得也好一些。

小英子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将脸转过去,窗玻璃上映出她湿漉漉的模糊的面容,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我们的心。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了,总机说,地方上有位女同志找您。我说,哪位女同志呀,请问有何贵干?一个听上去很遥远的女声伴着电话线的杂音传过来。湘九吗,我是你秉贤姐姐,是的,我到这里了,已经住下了。我看着窗外,好像那里有一个荒诞的梦境。

小英子跟我上了一辆吉普车,在哗哗雨声中赶到东京大饭店。金碧辉煌的大堂里摆着大沙发,餐厅的门开着,侍者正在将桌子上一摞摞空碗碟收走,红烧大虾和糖醋黄河大鲤鱼的气味弥漫在潮腻腻的大堂里。我们在沙发上坐下,望着两个染黄头发的小伙子在弹子盘前赌钱。歌厅里已经响起邓丽君甜美的嗓音,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我看看身边的小英子,她的眉头紧锁。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不知道远在德国的俞秉生又怎么了?

我看着她俩,秉贤姐和小英子,尽管通过信,看过彼此的照片,她俩还是第一次见面。一盏枝型大吊灯映照着她俩的脸,秉贤姐脸上抹着薄薄的一层脂粉,很饱满,笑起来才露出眼角的鱼尾纹。小英子英姿飒爽,笑得略微有些局促。跟我想象的完全一样,秉贤姐感慨地说,你跟俞家有缘,绝对有缘。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有缘就好,秉贤姐,你不会是为了看一眼小英子,特意跑到这里来的吧?

当然不是。秉贤姐引我们上楼,进入她下榻的套间,又开始沏巴西咖啡。秉生快毕业了,在欧洲求职不成问题,但他还是想回来。她抓住小英子的手,颤抖着嗓音说,他说他临走时办的是留职停薪,现在要回乔司农场去。我特意去了那个地方,秉贤姐摊开双手,语音里有了呜咽,天,她像她母亲一样,在胸前划起了十字,向上帝祈祷。她说,那个农场已经变成了监狱,秉生的同事们全都成了牢头禁子!

小英子眨着眼睛,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好,我想起了常青老师的丈夫,想起公安局的审讯记录上有一句话,那家伙将一件警蓝色的棉大衣换给他,命令他穿上时,俞秉生说,我不要你的警察大衣,我父母都不待见它。是的,不仅他们的父母,我母亲和我的许多亲友都不待见它。这一点,小英子是很难理解的。

我走进盥洗室去。我的脸是不是湿了,我瞧着我的脸,我的国防绿军装,我问镜子里的自己,我到底是在哪儿?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父亲被戴笠抓进了监狱,母亲每次去探监都受尽屈辱,后来,我的大哥被打成****,被送去劳改了,母亲仍然去探监,同样的受尽屈辱。两种体制想必有许多相仿之处,它带给我们这些人的忧伤,带给这些微小的生命的历史的恐惧,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秉生他为什么要读法学院,我听见小英子说,不正是为了改变这些吗?全世界都有监狱,监狱是法制的执行机构,为犯人提供一个赎罪的机会。好或坏,取决于这个国家制定的监管体制、监管制度以及监管警员的本身素质,这是秉生来信跟我说的。大姐呀,小英子说,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让我撇下残疾的爹娘去欧洲吗?大姐请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是的,我们不妨去那儿生活,可是我们当真应该在那儿生活吗?

小英子确实成熟了,她说得既直接又委婉,令秉贤姐再也无言可对。历史是我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尽管我们已经跟它说了再见,我们曾经属于它,它也属于我们,它可以老是萦绕着我们,我们却必须突破它。因为我们的血液里有着一种期望,这种期望是付出血的代价后才变得如此迫切和坚定的。

其实秉贤姐也明白,她的劝说是徒劳的,但是她总要尽最后的努力。她在中原待了三天,正值汛期,黄河总算开始争气,我和小英子轮番陪着她浏览古城名胜。站在堤岸上看褐色的河面旋转翻滚,古老的水声如无数人在叹息,唤起人沧海桑田的感慨。七朝古都皆被黄河的泥沙无情淹没,我们走到残墙断垣上,仿佛听到当年的晨钟袅袅,暮鼓声声,金戈铮铮,铁马啸啸。一座铁塔在此风雨不辍地守卫了九百年。塔顶的鸟群被游人的喊声惊飞,遥看横亘天地的田野和波光粼粼的河汉沟渠,气势宏大古风犹存。

秉贤姐的到来也不是没有一点效果,至少小英子答应了转业回杭州。领导说你先回去联系一下工作单位吧,有了比较理想的去处再打转业报告。我说那你就跟秉贤姐一起走吧,也体验一下乘飞机的滋味。我将她俩送到郑州机场。秉贤姐说,昨晚上我跟秉生通过电话了,他的论文答辩已被通过,大概也就是一周之内吧,她对小英子说,你们就会在杭州重逢了。

这是一个温暖的傍晚。挟着春的气息的南风,吹拂着出现在机舱口的秉生。他已经三十六岁了,头上都有了几茎白发,背着一个双肩包,迅速地走下舷梯来。这是一个让人心灵软化的黄昏,太阳落到远方的地平线底下,颜色褪成了淡红。朦胧的阴影爬过了波音747的机翼,坚实的土地融成一片浮动的云烟。去机场迎接他的是秉贤姐和小英子,见到他矫健的身影时,她俩都发出了惊讶的低呼声。

“弟弟”,他姐姐叫他,“弟弟,我们在这儿!”

俞秉生抬起头,他的背包从肩上滑了下来,他抓住背包,愣怔怔地看着她俩。

小英子走向出口处的门前,她站在一名机场警卫身边说,秉生哥,是我,我终于等到你了。

俞秉生伸出手去,不是拥抱小英子,而是搭在了一根大理石柱子上。他用尽平生之力想抬起腿来,可就是一步也无法向前迈进。机场的花岗岩地面太光滑了,他怕把自己摔倒,双肩包从他手里滑落下来了,他艰难地咬着牙齿,可是他仍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小英子的呼唤使他浑身失去了力气,那条早已康复的腿也突然不再听从指挥,甚至发出了一阵剧烈的痉挛,于是他弯下腰去,抚摸着这条腿,脸上的泪珠儿,扑哧哧地滚落在了掉落在地的双肩包上。

小英子不顾警卫的阻拦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秉生哥,走吧,我们一起回家去,她说,你妈在家里等着你,等了整整一天了。

她扶着他,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机场,秉贤姐叫来一辆出租车。俞秉生放下双肩包,捶着腿,靠在车座上喘息。小英子拿出手绢揩他的脸,不哭,咱们再也不能哭了,小英子说,抓住他的手,秉生的手又苍白,又虚弱,指间带着被笔杆子和计算机键盘磨出的硬茧。小英子抚摸着这些茧子,她的眼里终于也涌上了泪水。

几年的隔洋相望,自然会有漫长的岁月回味。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要面对现实。俞秉生陪着小英子去落实安置单位。他俩走到民政局,把证件拿给门卫看,门卫挥挥手说,明天再来吧,今天机关里都在参加理论学习,谁也没空接待你们。

第二天,他俩一大早就去了,站在机关门口迎接这些公务员陆陆续续地到来。骑自行车的年轻人嘻嘻哈哈地把车停在车棚里,然后一脸庄重地步上台阶,最后上班的是乘轿车而至的领导。小英子拦住一位领导说,我是今年转业的本市籍军官,想咨询一下有关政策。领导看她一眼,问一位秘书模样的年轻人,今天相关处室有什么安排吗?秘书翻一下手上的文件夹,毕恭毕敬地回答,机关所有干部都要参加七一歌咏大会,今天是彩排。

我已经来过几次了,小英子没好气地说,我的假期是有规定期限的领导自顾自地进去了,秘书的嗓门突然粗起来,机关不是为你一个人服务的,他说,你是哪个部队的,懂不懂规矩啊?歌咏大会重要还是你的个人问题重要?就你这种态度,还想不想让我们给你安置了?!

小英子真想抽他一个嘴巴,俞秉生拉住了她,算了,他说,我们走吧。先去乔司把我的工作恢复了再说,这里总会有办事的那一天吧。

小英子跟着他走下台阶去,那秘书却仍然气咻咻地瞪着她,他喉咙蛮响地对门卫说,记下她的单位姓名,转告相关处室,安置的时候要慎重考虑一下,不能把什么人都往好单位塞。

小英子火冒三丈。如果不是俞秉生紧紧地拽住她,她肯定会转过身去,跟这家伙争个你死我活。湘九说过的,后来小英子数落秉生,再骄横的人也会有他的顾虑,也怕他的小辫子被竞争者抓住,我在民政局门口跟他大吵一场,他就反而不敢明目张胆地报复我了。秉生酸溜溜地说,也许是这样的,但这又何必呢,湘九是土匪的儿子,我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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