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菲苒正在他后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啊?你怎么在这?”牧洋左看看,右看看,问许菲苒。
许菲苒淡淡地说:“你贼头贼脑地在这里干嘛?鬼鬼祟祟的,小心警察叔叔把你当恐怖分子给抓起来。”
牧洋狡辩说:“我哪有!我不要太光明正大!”
许菲苒望着牧洋,笑嘻嘻地问:“牧羊犬,什么时候缩到柱子后面也叫光明正大?”
牧洋:“我躲柱子后面了吗?明明是我站累了,靠着柱子想休息一会。”
许菲苒:“是吗?那你刚才偷偷把头伸出去看安检口干嘛?你不要告诉我,看安检可以缓解眼睛疲劳,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牧洋:“我也不信。”
许菲苒:“嘻嘻,老实招了吧,是不是来送我的?”
牧洋:“我是来感谢你的,谢谢你上午在福虾开业的时候来给我捧场。”
许菲苒:“漂亮不?”
牧洋点点头:“真的好美!那个是你自己设计的?”
许菲苒:“你说呢?嘻嘻,人美还是衣服美?”
牧洋想了一下说:“人美。”
许菲苒脸上笑着非常灿烂:“真的?”
牧羊犬:“假的。”
许菲苒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又一脸冷漠,似乎不大高兴。
许菲苒在牧洋面前非常真实,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冷着脸,再不高兴就毒舌呛死他。
牧洋真心佩服许菲苒,她的脸就像二月的枫叶,说红就能红;又像十二月的霜降,说白就能白。
她不做演员,真的可惜啦。
许菲苒:“话都不会说,你前面不是说得挺好的嘛,为什么不保持?”
牧洋:“呵呵,别不开心了!我说假的,意思是说你穿上你自己设计的衣服后,人更美。”
许菲苒很臭屁地说:“这还差不多。”
牧洋又在那里东张西望。
许菲苒没好气地说:“我不是站在你面前么?你还乱看什么呢?就不能专心一点。”
“那个,那个。”牧洋欲言又止。
许菲苒:“你是想问我和刚才那个帅哥是什么关系吧?”
牧洋:“我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咱们站在这里说话,要是他看到误会就不好了。”
许菲苒:“误会?误会什么?”
牧洋:“啊?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怕他多想。”
许菲苒盯着牧洋看了好久,然后才说:“我看是你多想才对!”
牧洋低着头,没有再说什么,他不是多想,而是感觉他们现在就跟一对狗男女在偷情一样,随时担心被人抓住。
他是一个心胸坦荡的人,不大习惯这种感觉。
许菲苒冷着脸说:“你是不是又想逃避?”
牧洋依然不说话,其实很多时候不说话就是默认。
许菲苒看了牧洋好一会才说:“爱情是要勇敢地去争取的,你做其它事情那么大胆、用心、不服输、勇往直前,为什么对自己的爱情却这么唯唯诺诺?你到底在怕什么?说话啊你!”
牧洋:“我没什么好说的。”
许菲苒:“牧羊犬,是不是我不当着你的面哭泣,你就认为我很坚强,然后把我往死里伤。我本不想逼你,因为现在的确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又何尝没有我的苦楚。爱情是要共同经营的,我一个人一头热有什么用?至少你要让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一厢情愿。我没有抢谁的东西,我可以有勇气面对一切。如果哪天有人质问我,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
牧洋奇怪地看着许菲苒,因为她说的话莫名其妙,他有点懵,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这么说又想干嘛。
许菲苒无奈地叹口气说:“我知道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你也不要多想。是的,我内心愧疚,我心怀不安,可能我真的做错了。我身不由己,而你只是让我一错再错。或许我真的不如她,才会让你如此对我。”
牧洋:“菲儿,你怎么了?”
许菲苒:“牧羊犬,你永远不会明白,我要想和你在一起压力有多大?我要承受良心的谴责,最爱的人的怨恨,外界的压力,甚至家也会因此支离破碎。你想活着坦荡,我又何尝不想;你不想对不起别人,我又何尝愿意;你不想辜负别人,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的心如此沉沦,不可自拔,它是那么真实,我又能怎么办?你们都怪我、怨我、恼我、恨我,可是你们是否真的懂我?毕竟我只是一普通的女孩子,我也希望有人爱,有人疼,有人呵护,有人关心,我也希望可以就这样和我爱的人相守一辈子。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错了吗?”
许菲苒毫无头绪地和牧洋说了一大堆,牧洋是越听越糊涂。
他只感觉许菲苒今天情绪有点失控,这与她平时沉稳、淡定、波澜不惊的性格不相符,她似乎受到什么打击或者压力。
可是又有什么东西可以压垮她呢?
“菲儿,你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我和你一起承担。”牧洋看着许菲苒真挚地说。
许菲苒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她微微摇头:“牧羊犬,你知道吗?你不该来,我明明知道你不该来,可是我的心又希望你来。要是你不来多好,我就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你。为什么我做不到?前天晚上我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我要走了,我犹豫了,就说明我心里放不下你,我又怎么能放得下你?如果我上辈子欠你的要这辈子偿还,那一定是我上辈子对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不然我现在不会这么纠结、痛苦、再纠结、再痛苦。可是我现在把一切都给了你,我已经无路可退了,牧羊犬!”
牧洋看到许菲苒非常纠结、悔恨、难过、伤心的样子,他的心好疼,他好想抱住她,给她安慰、慰藉,给她动力和依靠。
可是他不能,他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任何亲密举动,他怕她的那个他不期而至,那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牧洋几次想把许菲苒揽进怀里,伸出去的手几次又缩了回来。
许菲苒开始绝望了,牧洋的表现让她非常失望,他的犹豫、徘徊、退缩、不坚定让她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她是不是永远只是她的影子,现在她醒来了,她是不是也应该退出这场闹剧。
她就是那缕最明媚灿烂的阳光,而光芒四射的地方,又哪里有影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