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
一个壮实得比马毅高一个脑袋,腰身也粗一倍的男孩子站了出来,还立即朝前大走一步,大脚板踩在地上,咚的一声,真是一步一个脚印。
“你说说我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铁柱搔搔脑皮,脸涨得通红。
如果说他不懂村长刚刚那番话,肯定不可能,但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可见他也知道那些话是针对他。
黑三急忙站了出来,瞪了一眼铁柱,大声说:“村长的意思以后你们去了宇天谷,得团结,懂吗?”
铁柱赶紧答道:“懂了。”
黑三怒道:“对着村长和大家说,没长进的东西!”
“知道了,村长爷爷。”
“总之一句话,以后遇到任何事都先想想父母,想想从小到大悉心照顾你的村民,知道吗?”
这次铁柱乖巧了:“知道了,村长爷爷。”
几句话之后,一团和气开始笼罩在村子上空,只是马毅感觉有点假,光凭一番痛心疾首的话,就可以让大家在利益面前不再争斗吗?
看来经过一番斟酌,爷爷内心里也准备把铁柱当做那唯一的名额了,这才开始旁敲侧击。
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人才都是最重要的。
“老九他们还没有回来……”村长扭头低声和身后几个老者商量了一阵后,他站了起来,大声说:“老九还没有回来,我们需要安排人连夜去接应。”
大家连连点头:“好啊。”
“我去。”
“我去。”
二三十岁的村民们纷纷举手。
村长却说:“铁柱,就由你们十九个人去吧。”
大家都吃惊了:“什么?”
“他们可还是孩子。”
村长板起脸:“现在已经不是了。”
“可这月黑风高,还是由我们大人去吧……”
“对啊,就算他们要去,也得我们领着吧。”
村长怒道:“莫非过几天他们去宇天谷,你们也一直跟着?”
“这……”
“玉不磨不成器,这话大家都懂吧?”
村民们安静了。
“就这么决定了。铁柱,你们以鹰嘴崖为目的地,无论是否接应到你们九叔,到了鹰嘴崖你们都立即返回。知道吗?”
铁柱激动了,大声答道:“知道了,村长爷爷。”
“好了,各自去准备吧,一会听到敲锣就立即来这里集合。”
哄的一声,十九个人立即散开,各自朝自家石屋跑去,马毅也不甘人后,返回石屋,换了一双适合山路的牛皮软鞋。
那块山豹的肉块也被他从包里取了出来,放在石桌上,见那只兵蚁一动不动地躺在血肉里,马毅一时也没有空闲去搭理它,赶紧整理着装备包裹,这进了山,遇到任何危险都是有可能的,现在多一点准备,活下来的机会也就多一些。
那边村民们还在议论:“村长,这太危险了吧?”
“有什么危险的?现在就觉得危险,那以后呢?”
“总得给他们选一个领队的吧?这样出去,一盘散沙,哪怎么行?”
“哪是他们自己的事,我说你们,儿孙自有儿孙福,今天你们究竟怎么了,一个个瞻前顾后,算了,干脆一个个都别去宇天谷,就满足你们的心愿了?一个个老母鸡一样护着,他们还如何做那翱翔蓝天的雄鹰!”
大家一脸惭愧,都不再做声。
过了片刻,村长要人敲了锣,从村子四面八方立即奔过来十几道黑影,等他们站在透亮的火把下,一个个劲装打扮,肩背短弓,腰插利刃,一脸的跃跃欲试。只有马毅轻轻捂着嘴巴,免得咳嗽声传了出来,毁了这激昂的气氛。
“去吧。记住,只到鹰嘴崖,立即返回。”
“记住了,村长爷爷。”
大家还想说什么,村子栅门嘎嘎打开了,这十九个人举着火把鱼贯而出,在黑夜里,就好像一条跳跃的火蛇,很快消失在村子通往大山深处的山道上。
铁柱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这点是大家都认可的,毕竟他跟随大人外出打猎的次数最多,对附近的地形也最熟悉。
山道狭窄,不能并行,马毅按照桑姐的吩咐,背着一把手弩跟在她身后。
“你可以不出来的。”
马毅笑道:“刚刚你怎么不说?”
桑姐眉毛一扬:“集合时你不出现,不就可以了,何必要我说?”
“连这点事都要躲着,又如何谈仙道争锋?”
铁柱在前面哼了哼:“隔三个人灭掉一个火把,大家把距离拉远到一丈,注意脚下。”
得省着返回的火把,大家第一次没有大人在身边出门,光顾激动居然忘记了,急忙默默照办了。
“都专心点,少说话,特别是马毅,你小心照顾好你自己,如果摔下山崖,可没有谁去救你。”
马毅苦笑了一下,朗声答道:“知道了。铁柱哥。”
铁柱满意了恩了一声,说:“从现在开始,大家都必须听我号令,直到平安到鹰嘴崖,谁要是敢胡来,休怪我的铁拳揍死他。”
没人做声,但也没有人反对,铁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得意地继续前进。
马毅最远去过离村子五里远的一个小山头,可鹰嘴崖离村子足有二十里远,必须翻两个山头,不是在树林里穿梭,就是走在羊肠小道。
等过了雄峻的鹰嘴崖,就是险峻的万山千岭,而那里才是野兽的真正乐园,而大山最深处就是连九叔他们也不敢进入的地域。
“这次我们是出去接应九叔,所以在路上不能丝毫耽误,如果谁崴了脚,掉了队,就只能原地等或者直接回村,到时千万别说什么怨天尤人的话,要不然我不客气。”
好几个人一起附和道:“正该如此。”
“出门了,谁也别想当包袱。”说这话的人得意地扭头看了一眼马毅。
马毅沉默着,桑姐气呼呼冷哼一声,那人急忙回转头。
走在马毅身后的人低声说:“拥护铁柱的人挺多嘛,看来村长爷爷是故意用这件事给他立威。”
队伍里有人在失望:“原来村长爷爷也属意铁柱。”
桑姐脆声说:“少唧唧歪歪,专心走路,前面有陡崖了。”
队伍安静了下来,村里的孩子从小就在山路上跳跃飞奔,虽然是在黑夜里,但他们一个个下脚轻盈,提步迅速,马毅耳里只是悉悉索索的走路声,而其中最重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