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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交谈

统合联盟海军基地。

铺设在海军基地外的实验性工业区的轰鸣声变大了,这些实验性的绕过盟军主基地车科技限制的工业生产线开始大批量下线各种各样的东西:粮食、盐、板房、衣物以及手工施工工具(铁铲、铁锹等)。粮食是海军的海豚驱赶鱼群后用炮弹炸鱼提供的原料,虽然带着一股子的硝烟味但是确实对身体没什么坏处;盐是蒸馏海水,经过标准的过饱和析出的方式加工获取的,不过这些盐都不是盟军食用的,盟军的少爷兵们只吃后勤车的离子过滤薄膜模块获取的超精细盐;板房是主基地处理废品的时候运来的木头做的,衣服也是提取的木纤维。

扩大生产这些东西当然不是为了才回归的探查部队,实验性工业区的日常产能早就能满足盟军主基地和海军基地附近的难民营的使用了,探查部队也被计入在内的。这些紧急被生产的东西自然是为了送往刚刚几近被屠城的穆克港,镇压叛乱的过程对这座城市造成了太大的伤害,统合联盟有义务快速应急的提供必要生活设备供给他们恢复正常生活------这是根据R.D规定的义务。

非地球科技可以比拟的黑科技带来的加成是相当的令人震撼的,仅仅是一个下午,实验性工业园区的门口就堆起了至少0.5平方千米的堆积货物,海军基地那一百多台矿车改造的运输车忙的一刻都没停下,幸亏盟军的后勤车和运输矿车都是无人驾驶载具,否则这高强度劳动非得累瘫好些人不可。这种庞大的生产规模再一次的给附近的难民和来访问的黄金神教代表带来了震撼,统合联盟又一次的击碎了他们的认知上限,让他们领教了什么叫做工业化大生产的效率。

同一时间,对于R.D的抢救也终于有了让人满意的结果:通过联合诊断,R.D的中毒已经宣告结束。

这个情况让诊断的两位精英工程师都摸不着脑袋,他们都很难理解为什么。一号工程师担心塞西莉亚的情况所以对于治疗R.D特别上心,毕竟只要R.D一句话塞西莉亚避免死刑就是有可能的,所以他把R.D全身给查了个底朝天。不光是血液进行了全循环排查,所有器官都无一例外的利用战地研究院的设备进行了检查,连R.D有轻微痔疮和蛀牙这种小问题都一板一眼的当做大问题专门在病历检查中占据了一页-------------但是就在这样几近无孔不入的检查后,他们居然找不到R.D身体中有一丝中毒者应该有的迹象。

虽然R.D身体上还残留了一些之前咳血、流血的表皮组织损伤的迹象,但是即便是动用了超微切片(当然不敢对脑袋动手)的检查他们也没发现任何器官存在内部损伤的现象,R.D除了无比虚弱以外没有任何值得被称呼为“中毒”的体征。

而黄金女神教派这边几位主教们联合检查后也明确地表示了他们没发现R.D身上存在任何“魔法中毒”的迹象,现在与其说R.D魔法中毒,倒不如说他现在全身都充溢着女神的祝福:他身上残留的所有超自然力量都被乔伊“灌顶”般的神术治疗的输入后洗涤的只剩下黄金女神的神力了,等同于R.D灵魂的“本我魔法”连和外界的魔导洋流接触都不可能,完全被神术力量隔离了。

盟军一方的专家们对此怀疑是不是“过于强大的魔法力量冲击R.D的‘本我魔法’而造成脑部损伤”,但是不论是几位主教、乔伊本人还是紧急被解除控制的愿意合作的金恩法师对于这个问题都表示完全不可能。神祗的力量虽然他们确实说不出原理,但是作为人类神祗,黄金女神奥蒂赛的力量对于人类只有友好的可能性,神术发动说白了也是女神的力量直接覆盖、融合到和神术使用者们的“本我魔法”中,代替了一般魔法使用者的“本我魔法”直接接触魔导洋流而发动的。

再说了,乔伊发动治愈神术的时候是明确的以现代魔法可以理解的魔法术式启动,这种术式将超自然力量转化为供给人体自我修复的细胞的能量,进而解除对于能量物质的需求限制加速治愈的,魔导部(由之前的魔法技术前沿部门重组而成)已经反复进行过数千次的实验完全理解了这种超自然现象的运行原理,因此也知道它理论上不会造成“灵魂”(魔导部还没证实成功只能姑且认为存在因此必须引号表示怀疑)的损伤。

无论如何,R.D的性命理论上是保住了,虽然他本人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的被放在ICU病房监控了起来,但是就目前统合联盟现在的认知,R.D不存在暴毙的可能性。

确认作为盟军不触发“末日信号”的保险安全后,盟军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一些,一级战备被降级到了三级;所有的可用AMST士兵也被解除了随时待命的状态开始了轮换休整;所有基地内可能有叛乱嫌疑的贵族军投诚士兵被解除了武装监控,进行必要的安抚以后开始进行忠诚性甄别。前线对所有生还者的甄别工作也有了进展,所有参与叛乱的公爵全部都被抓捕了,其中有四人表示自己不是叛乱方让盟军很是抠脑袋不知道怎么处理--------能做认定判定的R.D还昏迷着呢。

消灭奴隶行会、镇压叛徒、重新整顿占领地等等战斗任务进行的十分的顺利的同时只有一个任务目标让盟军如鲠在喉,那就是曾经是盟军AMST主要教官的科尔将军彻底消失了踪迹,没有人发现他到底去那里了。即便是利用警犬为核心组成的搜捕组在全城进行了大排查,这位前将军依然没有被找到,这让盟军军官团十分焦虑,他掌握了太多的盟军内情:盟军基地布置、盟军兵力情报、盟军战斗力情报、盟军部队编制情报、盟军未来发展方向·········这样重要的人物一旦逃离,对于盟军无异于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AMST部队中不少的老人(留守基地的第一批和第二批AMST士兵)得知科尔叛乱的消息以后也是五雷轰顶,如果不是紧急运回海军基地和主基地进行大型手术的同僚惨烈的伤势,以及和他们一起受训的士兵的证言的话,他们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的师父居然会叛变。乔伊指示了让证明了自己无可置疑的忠诚的一部分AMST士兵返回训练基地组成新的教导团,进行大规模的思想整顿和训练调整以避免科尔叛乱带来更多的附带影响,而作为神选者的乔伊本人则继续留守在R.D身边,以确保R.D的绝对安全。

一切都在正常的进行着,但是有的东西,进展的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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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合联盟宪兵队是一支不算大的队伍,拥有的武装也极其有限,他们拥有的最强力的武装只有IFV战车和冷冻直升机,人员也是AMST士兵和盟军士兵混编组成,满打满算下来所有宪兵力量加起来也不过区区三百人。原本这三百人巡查各地都忙的焦头烂额了,他们别说是十人队了,甚至都为了工作必要而拆成了大量两人小组到处行动,然而今天在统合联盟海军基地里却聚集了上百位宪兵----所有宪兵三分之一的力量。

而且这里只是宪兵队此次出动的一半,另外九十多人的工作组刚刚跟随支援前线的AMST士兵登上飞机,一个小时后他们将空降到穆克港行动,负责调查统合联盟外交部队叛乱事件并且顺带调查45th营造成的大规模伤亡事件。乌黎苏拉将这一半的队伍拖得晚出发了五个小时,但是宪兵们一时半会也没地方抱怨去------他们的直接领导人R.D还昏迷着,代理领导人乌黎苏拉的命令他们自然没办法违抗。

集中了整个统合联盟三分之二的宪兵力量这件事被乌黎苏拉刻意的封锁了,大部分的海军基地内的统合联盟军队都在纳闷为什么大量的“白帽子”出现在了这里,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宪兵们是来做什么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宪兵们是来临时组成一个审判法庭的,审判对象则是前统合联盟宣传部部长塞西莉亚·德·米利·诺斯尔。为了组成这个临时审判,宪兵们一手包办了公安机构的调查、监察机构的认可和法庭的组建,速度也远比在地球上的快的多得多。

如此大的阵仗只是为了对一位首犯进行审判,而且证据链条极为不完善,这次审判是否有效--------这样的疑问被宪兵们向乌黎苏拉提起过不止一次,但是乌黎苏拉都是态度强硬的要求必须推进,在她的主导下,针对塞西莉亚的审判工作如同闪电般的推进。如果没有什么意外,针对塞西莉亚的审判将会在夜间九点进行,而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傍晚七点了,没多久以后审判就将开始。在R.D尚未苏醒、抢救刚刚宣告结束后没几个人知情的情况下进行。

审判开始前一个半小时。

乌黎苏拉亲临审判场所检查工作,她的到来并未引起多少变化,大部分的宪兵忙各种文件的准备忙的焦头烂额,最多给乌黎苏拉行个礼就去忙自己的了。乌黎苏拉十分满意于他们的忙碌,她带着自己的警卫来到了关押塞西莉亚的前线牢房(海军基地建造涌来惩罚此处的超自然力量使用者)外,门外是编号为S-103的AMST士兵和一位盟军维和步兵在站岗,这两人都是获得了训练中高水准的评级,并且参与过巡逻战斗任务的精锐。见乌黎苏拉到来,两人立正行礼,乌黎苏拉稍微回礼后问道:“嫌疑犯情况如何?(汉语)”

“报告长官,嫌疑犯在屋子中被锁的十分牢固,没有异常!(汉语)”

维和步兵报告道,S-103也报告道:“报告长官,她在房间内没有使用什么魔法,房间内反魔法环境状态良好!(诺斯尔语)”

“稍息,打开门,我要见见她。”

乌黎苏拉用汉语下了命令,能听懂少量汉语的S-103楞了一下看向了盟军维和步兵,后者也微微张大了嘴,小心的确认到:“少校,您是要面见她吗?”

“是的,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乌黎苏拉反问道,后者面露难色:“这·······出于安全问题,我们强烈建议您不要去见她,虽然物理限制和魔法限制都做了,但是·············”

“开门,士兵,我需要单独和她谈一谈。”

乌黎苏拉缓慢而咬字清楚的说道,维和步兵打了个哆嗦的站直了身体行了个礼,对S-103示意打开房间门。S-103照办了,大门打开后,乌黎苏拉看到了房间内的牢房----一间被钢筋和细密的铁网罩住的大型钢化玻璃房间(上面有气孔)被吊在半空中,在它的顶端是一块巨大的水泥块和其上端的吊起钢索。在钢化玻璃房间的下方是一个深坑,深坑是钢筋水泥组成的,底部的四面贴满了炸药包和一些密封的气体罐。一旦房间内的人试图越狱,吊起的钢索就会被切断,水泥块就会把房间一下封到最底部的时候引爆地下的炸弹,如果炸弹不能杀死越狱者,炸弹炸开的气体罐内泄露的各种毒气也足以杀死越狱者。

是的,盟军海军基地已经制作出了不少的毒气了。

“你们可以把门打开看着我,但是不准你们进来。”

撂下这句话,乌黎苏拉走进了房间,玻璃间内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的塞西莉亚发现大门打开了,她望了过来,看到了稳步走到牢前的乌黎苏拉。似乎是有默契一般,塞西莉亚站了起来走到了乌黎苏拉面前,两人隔着玻璃窗对视了起来。“你的审判将会在一个半小时后举行,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结果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被判处死刑。”乌黎苏拉用诺斯尔语说道,塞西莉亚悠然的抱臂托腮,轻松地像是在舞会上谈话一般回答道:“我知道,这种事情不需要你特意再说一次我都知道的。”

“是吗,那你后悔吗?”乌黎苏拉问道。

她这一问仿佛别有深意,塞西莉亚顿了一下,片刻后轻哼了一声:“当骰子被投出的时候,人就没法后悔是不是该投出了,不是吗?你的家乡应该有这样的格言吧。”

“毫无疑问,而且是受到整个欧罗巴大陆推崇的一个大帝国的某位君主说过的。”乌黎苏拉直视着她,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考虑的,我只是好奇,你所图的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当然值得我这么做,少校。你想看透我,但是请容我致歉,像我这样的别扭性子的皇女即便是对于闺蜜也不会完全敞开心扉的,或者说··········”塞西莉亚从容的提裙行礼后抬头,迎着乌黎苏拉的视线和她直视着:“我和你一样,不是吗?”

“我们不一样。”乌黎苏拉缓慢的说道。

“我们是一样的。”塞西莉亚用确信的语气说道。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乌黎苏拉忽然笑了:“很好,我从来没想过在我的身边居然有一位和我不相上下的人存在,如果你真的是负责我们的内政工作,想必是会大有前途的。”

“但是这样的工作让乔伊阁下来做的话会更好,你不觉得吗?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天才的人,你们的复杂的多种语言居然会有人像是呼吸一般轻松的学会,你教授的知识居然会被一位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人轻松的学会,有人给我说过乔伊阁下从来都不去常规课堂学习而只是从你们的学者那里学习····················而且如此天才的情况下会为了R.D领主的心情愉快装作不懂的悄悄辅助,而且那样的忠心耿耿,这样的人比起我恐怕更加容易领悟R.D领主的想法吧。更重要的是,有乔伊阁下在,统合联盟的制衡永远不会架空R.D领主吧。”

“哼”乌黎苏拉闭上眼,背着手笑了笑:“是的,那样的怪物确实值得人嫉妒,也值得我堤防,你说的没错,只要有乔伊在,我就没有机会架空R.D阁下。不过············R.D阁下建设诺斯尔的某些想法恐怕是不会改变的。”

“我知道,就像你也知道一样。”塞西莉亚吃吃吃的笑了起来。

“哦?~”乌黎苏拉睁开眼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塞西莉亚:“那么你居然还会打算这么做?”

“同样的话我也想问你,少校,乌黎苏拉小姐---------你不也一样,居然还会打算这么做吗?”塞西莉亚说道:“看得出来他暗恋着你,但是一直不敢表现出来,但是他从心底依仗着你。但是你自己都清楚,像是这样有一个我们理解都很困难的目标的人,感情无法阻止很多事情的发生。”

“············”乌黎苏拉沉默了,片刻后她叹了口气:“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那么愿女神庇佑你,信仰异神的少校,愿你的未来的曙光不会熄灭。”

“呵,到头来反而是你安慰我了?”乌黎苏拉不禁失笑,她说道:“说到感情,一号工程师正在拼命的抢救R.D领主,希望为你的减刑争取到一丝希望··········”

这下轮到塞西莉亚沉默了,从容从她的身上渐渐消退,她低下了头,紧紧的攥住了心口的衣服。好一会后,塞西莉亚才抬起头来,优雅的擦拭掉了流淌的泪水,她有些鼻塞的笑了笑:“倘若说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学者先生当属一位吧············呵呵,你也是一位哦。”

乌黎苏拉点了点头,她舒了一口气,转身举起了右手做出了再见的手势:“听说你们的女神在是给你们准备了花园的,呵呵,是个小气的神祗啊,我的神为我们准备的是一个天堂啊。”

“但是奥蒂赛大人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我是你,我会对此抱有尊敬的。”

“那可真是抱歉了,万能的上帝会派遣天使庇佑我的。”

交换了最后的语句后,乌黎苏拉迈步走出了牢房,大门再一次关上,留下了塞西莉亚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她露出了笑容。

“真的是,逞强的少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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