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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远去的鼓点(4)

阳和雨的认识是在1998年冬天的某一天,从那天开始,他们的生活便有了波折。也许在他俩认为,这只是为枯燥的校园生活起一个瞬间点缀的作用吧。而他俩问的是是非非也算是瞬间点缀的调剂品。

那天,雨的那个班正在比赛做早操,休息空当,有几个同学对雨说:“喂,你看,那个站在咱们对面二楼的穿灰色小格子衣服的男生像不像你最喜欢的歌星刘德华。”雨听了一大串话,也不知说了些啥,但“刘德华”这个名字,却让雨不由得竖起了耳朵。雨让她又说了一遍,本来不相信,也看了一眼,雨的眼里立刻亮出了七彩光。“好像啊!”雨嘀咕着。与此同时,雨好像也觉得他在看自己,脸刷地红了,可又一想,“人家根本不认识你,所以更不可能看你一眼。”想着想着,便傻傻地笑了。

从那一面后,雨再没忘记过他,而且每每在校园看见他,总要不由自主地向他瞟,心还跳个不停。

就这样,雨和阳平淡地过了一学期,在这段时间里,雨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阳,是自己的“师兄”,而且即将毕业,他的学习很棒,在班里名列前茅,而且他还会打电脑、打篮球、打乒乓球,可以说样样行。可雨再看看自己,相貌平平,又胖胖的,学习也不怎么样。可以说,要什么没什么,雨自卑了。

时间如流,寒假转眼已过,新的学期又开始了,雨返校的第一天便见着了阳。一瞬间,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在那一刻,雨真想跑到他跟前对他说:“阳,我好想你。”但她没有。也许他早已忘了她。或许,他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雨,雨伤心了。

看见阳的身边多了一个女孩。以后的日子,几乎可以说,只要有阳的地方,就有他那女孩。雨每天想他,对他的思念一天比一天强烈。也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中,雨去找阳了,结果却让雨偷偷地哭了一夜。室友安慰道:“交不交朋友是人家的事,你就不要多想了。”雨听了觉得有理,可不知怎的,她心里总是痛痛地自嘲自己:“你呀你,没想到吧,再怎么活泼也没有用。你万万想不到,会喜欢上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你不是很坚强吗?你不是不爱哭吗?为什么你哭了,哈……”

第二天,雨为了散心,便逛街去了,但又无意中遇见了昨晚那个想见又不敢见的狠心人。不但如此,他俩还擦肩而过。阳却没看她半眼,雨又气又伤心,回校正巧见到阳站在楼上,一气之下,雨也不管人多不多,使大喊:“喂,你下来,我有话和你说。”他听见后,同她笑了笑,说:“等会儿。”

“快点!”可话音一落:雨又心慌了,“怎么办?马上要见到他了。第一句该说什么呢?”此时,见阳笑嘻嘻地下来了,雨脸红气粗的,也不知该说什么,而阳却先开口了,“走吧,到上面再说吧。”她没动,可看见他的眼神好像在笑她。“走就走,谁怕谁?”说是这么说,心却仍紧张得要死。一起上去后,坐在床上,开始了30分钟的谈话。

“你可真好,挺傲的,连朋友都不想做。”

“你误会了,那天,我还以为是别人跟我开开玩笑呢,所以就没下去。”

“是呀?你知不知道,为了那天我整整一夜没睡。”“干什么?”

“想你呗!”“想我?”“对啊!想你为什么那么‘酷’那么‘狠’。你说,你不想交朋友就说一声,站在楼上说一声也行,可你没说半句话,何必出来又进去呢。”

阳笑了老半天,说:“那,可真对不起。”“不过,说真的我早注意到你了。”

“什么时候?”

“就是早操比赛时,你很像我崇拜的偶像刘德华,所以才想和你交个朋友。”

“其实,从你认识我的那天,我也注意到你了。”“什……么,怎么会?”

他又朝雨笑了,说:“我又不是没感觉。”

在谈话中,他的室友回来了,雨不好意思,要走。可阳却让留下来再聊会儿,这样重复了三次,阳和雨也谈了不少。从此,他俩也如愿地成了朋友。

也许是他们有缘,无论在哪儿,都能见到他们的身影,彼此见面后,互相打个招呼,问声好。

雨和阳的这种友谊保持了一个月,可后来发生的事,雨知道了,她把自己的心丢了。

阳要毕业了,准备回家实习,雨却迟迟没去。下午,雨给阳打了个照面,阳像小孩一般地说:“唉,你知道我今天下午要走,也不来看看我。”雨听了笑嘻嘻地答:“我怕呀,怕你女友吃醋。”阳乐了,知道雨在开玩笑,说“没事”。

“不行哟,你听没,上课铃响了,我得去了。”“好吧。”

雨刚走几步,又转过头来:“走后,可别忘了我这个朋友,给我写信,并且再来了要给我唱刘德华的歌,行吧。”“嗯,我尽量吧,再见。”

“Bye!”

雨快乐无比地走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中午,雨听同学说,阳与女友因她而吵嘴了,吵了不只一次。雨非常内疚,此时此刻,脑中闪现了对阳的承诺:“如果有一天,你俩因我而吵架,那么请你告诉我,我会自动离开,和你形同陌路。”雨的心不禁抽动了几下,泪水也不停地在眼中打转。此外,雨还听到:“今天,阳与女友又吵了,而且还很凶。到现在,他女友都不知在哪儿,只留下一句‘如果你不和雨绝交,那我们就分手’。”

雨没等昕完,情难控制,一个人风一般跑到了空阔的体育馆,蹲在角落里哭了起来,往日的情景又再度显现:与阳一起聊天,一起说笑,看他打篮球,看他打乒乓球,看他的背影……从前的一切历历在目。“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我和阳只是朋友,为什么连朋友都做不成,我并没有与她争啊,我只是想看看他,就算我喜欢他,也只能是一种苦涩的单恋。”雨不停地哭,不停地想,不停地问,难道他们之间就仅有两个月的缘分吗?

就在这天晚上,雨见到了阳。真想追上去与他说清楚,可雨又犹豫了,便跟着他。雨看着他的背影,有千般万般的不舍,也有千般万般的无奈……最后,雨决定一个月后,等他实习完再说。

她准备回宿舍,刚要进门,却被一个陌生人叫住了。雨问:“你在叫我吗?”

“嗯,我是阳的室友,他有话让我转告。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和他在一块儿那么近了,我是说,你们还是朋友。可是不要像这些天总缠他了,她女友很生气,到现在也不知人在哪儿。而且……”雨听到这里,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随即打断他的话,大声喊“我缠他,哼,我交朋友就这样,你告诉他,有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我不在乎他!算了吧,我看,从此朋友也不要做了!”说完便转身往回跑,在转身时,看见了站在楼上的阳正看着她,可雨已无话可说……

朋友们见往日活蹦乱跳的雨哭了,急忙过来安慰,雨听了那暖人的话,脆弱、受伤……一切全暴露了。但自始至终,雨一句话也没说,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心碎了,一切也结束了。雨本来是很坚强的,对于这些,也万万没料到,与阳两个月的相处,在他眼中竟是“缠”。雨对他的好,对他的笑,在他眼中那般刺眼吗?雨自己问自己,难道这就是自己所喜欢的人对自己的态度、看法和评价吗!难道单恋一个人就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吗?雨失眠了,也第一次喝醉了……

随着日升日落,一个月结束了,他又来到学校。但雨和阳却真的如陌生人般,惟一不同的是雨仍会偷偷看他一眼,但看了后却又讨厌自己管不住自己。

雨觉得很痛苦,决定忘了他。以后的日子,雨见了阳就躲,躲不及就低头闭眼。但是,这样能忘了他吗?一切似乎想得太简单了。

“喂,你听说了吗?三年级还有几天就毕业了。”雨不知何时听见了这样的话。她愣了,“要走了,真的要走了吗?永远不会再回来,永远不会再见到他?不,这决不可能!”

雨怕了,无论雨曾多么讨厌他,但对他雨始终还是喜欢胜于讨厌百倍、千倍,雨内心苦恼极了。

于是便向朋友诉说了心声,以求内心好受些,并安慰自己,“这正是忘了他的好机会,他其实并不好,并不值得我喜欢。”

在一个阴沉的雨天,整个校园产生了一种朦胧而又凄凉的气氛。

“雨给你,你看看。”“什么,看什……”雨话说到一半便噎住了,因为她看到了一张阳的相片,

雨兴奋至极,用泪眼问“你怎么拿来的。”他笑笑说:“走,咱们去教室,我慢慢告诉你。”

雨扔下洗了一半的衣服,痴痴傻傻地跟去了。到了校。园,一个人也没有,雨来到教室前,不由自主地向楼上那个老地方看去,却无意中发现了阳。他独自站在楼前,傻傻地看着远方。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雨看着这一幕,感慨万分,并将此时此刻深深地印在了记忆中。

进了教室,雨的朋友说:“我吃饭时,见了他,便过去与他聊,我问他:“你忘了她吗?”

“忘了。”“真的?”“怎么可能。”

“那你……”

“不用说了,你让她好好学习,不要为我,不值得。其实,她的每一举动,我都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与谁在一块儿,于什么,我都知道。”

“那么,你能否给我些相片?”

“不行,除非我给了你,你不要给她。”“为什么?”

“因为我会亲自给她并给她写信,说不定,在回家前我会叫上雨与我女友一块去玩,照几张相。雨是个好女孩,就是对朋友要求过多。”

雨的朋友和她聊了一会儿,而这些话,朋友一字不差地告诉了雨,雨又无奈地哭了。“阳会给我照片呀?会给我写信吗?”

离回家只剩下三天了。雨想:“如果阳走,那么我一定会后悔,我一定要写信,让他知道,我喜欢他,就算他恨我。我也喜欢他。”

阳:

你好!希望你别介意我给你写的这封信,希望它不会给你和你女友带来麻烦。

我写这信是想让你知道,我原来生气,大喊大叫,并不是因为你要和我断绝来往,因为我记得我曾答应过你什么。我气是因为你竟用“缠”来说我,你想过吗?如果我缠你,你女友不会只有那一点儿哭泣,我不会伤自己的心,更不会为了你和你女友而被室友们说我笨,如果要缠你们,你们早分开了!

对,就算是我缠你,那也是因为我喜欢你。就因为我喜欢你,才想和你在一起,才会总偷偷看你。不过,这都已成了过去,我希望将来你和你女友过得幸福,也希望你忘记我……

最后,让我以朋友的身份,祝你一路平安!珍重,我的朋友!

一个你不该认识的人

“回家!”同学们高兴地说笑着,除了雨。只见雨四处张望,想见阳最后一眼,可没如愿,雨失望了。就在雨刚要上车时,有人叫住了她,说:“这是阳让我给你的。”话音一落,人已不见了。雨急着往后一扭,看见阳正看着自己。旁边站着他女友,雨立即低下了头,才发现那是他亲自要给她的相片。雨把相片放在心上,默默地上了车,本想再最后一次看看他的身影,却转眼间没了踪影,只听见车上放着的音乐“忘了吧,忘了我吧,就让彼此再轻松一点……”

回家后,有了家人的温情和朋友的关爱,对阳的感觉也渐渐模糊了。偶尔想到时,心也不那么疼了。可好景不长,暑假结束后,来学校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换宿舍,而恰巧是被分到了——阳女友住过的宿舍。除此,还在一张床上看见阳与其女友的各自一张一寸照片。不看还好,一看,雨所有的记忆,又死灰复燃了,可雨并没哭,忍着心痛住了进去。

此后,只要雨一进,便会想到他俩,心里好难过,但却毫无办法,只得默问苍天:“为什么,为什么好容易忘了他,又让我想了起来,而且还进了,上天好不公平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雨一次次地问上苍,回答她的只是一片寂静。

现在,雨和阳已分开两年多了,可一到月圆夜,雨便会登上楼,看着他曾住过的。有时,知情的人,会对她说:“忘了吧,他不值得,也永远不可能有什么好结局。”可雨听过后,只回了这么一句:“无论结局怎样,我都会等他的来信,希望他记得我。”停了一会儿,雨又苦笑着说:“这也许就是喜欢一个人的痴傻吧。”

这将会是一个无言的结局。

说话的同时,雨又为她所喜欢的人流下了岁的最后一滴泪水。

绿叶·黄叶

失去了绿色,还能得到深秋的金黄。那么如果让绿叶与黄叶构成一幅图画,葱郁中带着苍凉的味儿,那又该是怎样一种情景呢?

那是在充满生机的春天,绿叶不幸跟黄叶同桌了。起初,身体结实的绿叶看黄叶很不顺眼,因为他认为黄叶弱不禁风的举止是一种矫揉造作,只不过想引起同学的注意罢了。直到有一天,绿叶无意中发现黄叶的抽屉里满满都是草原的图画。那草原、那牛羊、那人似乎都是活的,令绿叶的眼睛难以移开。他禁不住问:“黄叶,你干吗整天画草原,是不是你的家乡在那里?”黄叶否认地摇了摇头,又腼腆地一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觉得草原有一种生命在跳动吗?我的身体较差,但我真希望自己能像那些‘绿天使’一样快乐地在草原上奔跑。”绿叶发现黄叶贫血的脸上有一种自信的神情,他在心里悄悄地为她重新打了分。

绿叶每天拉开抽屉,就会看到摆放整齐的书,他知道这些都是同桌帮的忙。他朝她感激地一笑,黄叶脸红了,然后又轻声地对绿叶说:“绿叶,快坐好,老师来了。”他们相处得一天天融洽了,而且聊的话题也多了,绿叶觉得黄叶其实很乖巧,并没有那种娇女孩的脾气。黄叶也觉得绿叶其实很温和,没有那种男孩的粗暴。讲台上的老师正表扬着他们,他们听到了,彼此会心地一笑。到下课的时候.黄叶对绿叶说:“绿叶,你瞧窗外的树活得多健康,绿得让我这片黄叶为之难过,因为……”说完,便低下了头。绿叶看见黄叶水汪汪的大眼睛竟多了一层泪水,他不知该怎样安慰她,就急忙对她说:“你伤心什么,相信有一天,你比那些‘绿天使’活得更有生命力,永不枯萎。”而且还拍了拍胸脯对黄叶保证,“你放心,有我这片绿叶在,你愁什么?”黄叶抬起头,噙着泪水,看着窗外,拿起铅笔又刷刷地画个不停。

绿叶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怜惜的感觉……

以后的日子里,绿叶对黄叶更加关心了,但他发现黄叶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坚强了,她总无助地对他说:“我做不到那种绿,我只是一片荷,终究是会凋落的。”绿叶劝她别说这些傻话,黄叶只是无言。

季节更换了,转眼到了秋天,绿叶的成绩莫名地下降了,他的心情既烦又躁,而黄叶则总是默默地帮他把功课赶上去,而且还对绿叶说:“你永远是片充满朝气的绿叶,你千万别萎靡不振,你不是允诺带着我这片黄叶走进你的生机世界吗?”她的脸色苍白。绿叶不由自主地点头“嗯”了一声。从那天起,他就带着黄叶每天跑步、做操等,她像位“绿天使”一样努力地做着。

但现实终究是残忍的,黄叶在那秋季一声不响地走了,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始终是会凋落的……但在绿叶心中黄叶永远是个“绿天使”,是位坚强的女孩。

绿叶与黄叶之间的事也就被岁月淡忘,只留下那淡淡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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