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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身贵族家学甚厚(1)

1.生卒之争,千年疑问

《左传》,《左传》相传为左丘明所著,其中对子产的言行进行了颇为详细的描述,是我们今天研究子产的重要史料。

子产出生的具体年份,现存史料中没有明确的记载,我们只能根据相关的文献资料,结合当时的社会环境去推断,这就容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难免存在前后几年的误差,最后得出的具体年份也就有了些许的差异。关于子产生年的考证,足足可以写一篇学术论文了,这里就不再赘述。本书采用任访秋先生的考证,暂取子产为公元前582年出生。

解决了子产的出生年代之后,我们再来看看子产的卒年。要判断子产的卒年,最重要的依据就是《左传》和《史记》,但是偏偏天公不作美,我们一向以“良史”著称的司马迁大人这回似乎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单从卒年来看,《史记》与《左传》竟然相差了二十多年!

据《史记·郑世家》说,子产死于声公五年(公元前496年),同时,《史记·循吏列传》又说“子产治郑二十六年而卒”。

《史记》,《史记》为西汉司马迁所作,其中的《循吏列传》中记载了子产的相关事迹。

再来看《左传》的记载,子产是从郑简公十二年(公元前554年)开始为卿,简公二十三年(公元前543年)开始任郑国执政,到郑定公八年(公元前522年)去世,自为卿算起共计33年,担任执政时间为22年,与《史记·循吏列传》所说,相差不大。如果依照司马迁的说法,子产是声公五年(公元前496年)去世的话,那么自为卿算起一共长达59年。仅算担任执政的时间,也有48年以上。这样的话,两本史书记载的年份前后相差了20多年。

结合前后的历史综合考察,我们知道,定公八年(公元前522年)以后,郑国的执政由子产的儿子太叔继任。到献公九年(公元前505年)之后,执政又换成了驷颛,声公五年(公元前496年),驷颛去世。由此看来,司马迁很有可能是误把驷颛当成子产了。另外,《左传》距离当时的时间更近一些,也就更为可信一些。据此依据《左传》,初步确定子产于定公八年(公元前522年)去世。

这样,子产生于公元前582年,死于公元前522年,享年61岁。

2.童年阙如,博览群书

子产的童年时代,在史书记载上基本上是一片空白,我们只能依据他后来的种种行为来推测他早年读书时的模样。他出身贵族,商代龟甲卜辞。占卜时,用火灼烤龟甲,古人认为发出的噼啪声是神在传达旨意,同时形成的龟甲裂缝被视为神意的表示。自然比别家的孩子多了一份读书识字的机会,而且从他日后出色的表现来看,他的学问是非常好的。子产在诗书礼仪上的造诣颇高,他对中国古代的典制非常熟悉,可以做到信手拈来,并且可以在恰当的时候加以引用,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后来在外交上采取的种种措施,往往是以古制为依据的,他在出使应对的时候,也是引经据典,这些都证明他有着深厚的学术修养。加上他天资聪颖,不仅阅读了前人的著作,而且还加上自己对时局的深刻认识,形成了独到的见解。

子产的博学多闻,我们有幸得知,是在他去晋国问候晋平公的病情时,在对答中得到了淋漓尽致地发挥。《左传》对此次之行进行了比较详细的描述。

公元前541年,当时子产40岁。晋平公生病了,郑伯就让子产出使晋国,问候晋平公的病情。晋国执政大臣叔向看到子产来了,就问他说:帝喾,姓姬,为上古五帝之一,是黄帝的曾孙。“我们君王的疾病,占卜的人说是实沈、台骀在作怪,可是太史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是谁,请问你知道这是什么神吗?”子产听后,略作沉吟,就如数家珍般娓娓道出了实沈和台骀的来历:在远古的时代,有一个叫高辛氏的人,又叫帝喾,他的儿子中,老大叫阏伯,还有个老四叫实沈。据说高辛氏的妃子有一天早餐吃了玄鸟(燕子)的蛋后,有了感应而怀孕,后来生下了阏伯。这样阏伯自一出生就特别聪明,与众不同,阏伯,帝喾的儿子,被封为火正,管理天上的大火星。因此高辛氏特别重视阏伯。

在所有兄弟之中,除了阏伯之外,就属老四实沈最有才华了,当然也就特别不服长兄。两兄弟小的时候,只要一见面,哪怕因为一点小事也能吵起来,严重时还会大打出手,没有片刻安宁,常常弄得父亲又为难又生气。长大以后,两兄弟相处的情况更加恶劣,偏偏两兄弟同住在一个屋檐底下,每天呢,又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然而一见面又总是无缘无故的就吵起架来,最后甚至演变成动刀动枪,见面就厮杀,没有人可以排解这两兄弟的纠纷。

老爹高辛氏为此非常烦恼,本来他以为兄弟间应该和睦相处,没想到这对兄弟住得越近,冤仇就结得越深。 看样子这两兄弟是天生相克,若不把他们俩分开,早晚会发生无法弥补的憾事,毕竟手足相残,是为人父母所不愿意看到的。高辛氏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觉得既然兄弟俩的仇恨无法化解,就该让他们离得愈远愈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见面,这样才可以让两兄弟相安无事。

于是高辛氏找到尧帝,请尧帝下了一道诏令,把阏伯封在商地,主持祭祀辰星,所以辰星又称为商星,商人因此沿袭下来。把实沈封在大夏,主持祭祀参星,唐人因此沿袭下来。(当时的商即现在的河南东部一带,大夏则在山西南部,两处地方以现代的交通情况来看,离得并不远,但在交通设备极为原始的远古唐叔虞,姓姬,字子于,晋国的开国始祖,为周武王的幼子,周成王的弟弟。,除非这两兄弟有意派兵千里迢迢跨过许多封国互相征讨,否则,是不可能再见面的了。)

当周武王的皇后邑姜怀着太叔(周成王的弟弟)的时候,梦见天帝对自己说:“我给你儿子起名叫虞,准备把唐国给他,属于参星,台骀是比大禹还早的五帝时期的一位部落首领,他疏通了汾、洮二河,兴修水利,造福于民,汾河流域是他的封地。台骀被誉为中华治水第一人,也是有史以来最早的水利官员。让他在那里繁衍养育他的子孙。”等到太叔生下来,在他的掌心果真有纹路像“虞”字,所以就给他起名为“虞”。后来,周成王灭了唐国,就把太叔封在了那里,所以参星是晋国的星宿。这样看来,实沈就是参星之神了。

从前少昊金天氏有后代叫做昧,做水官之长,生下允格、台骀。台骀继承了昧的官职,疏通汾水、洮水,使人们能够免于洪水之祸,居住在辽阔的平原。颛顼因为这些嘉奖他,把他封在汾川,沈、姒、蓐、黄四国世世代代守着它的祭祀。现在晋国据有汾川而灭掉了这些国家。由此看来,那么台骀就是汾水之神了。

然而这两位神灵与君主之病无关。掌管山川的神灵,遇到了水旱瘟疫的灾祸,台骀庙,位于陕西省侯马市,创建于春秋晋平公时期。才向他们祈祷以免除灾祸。掌管日月星辰的神灵,遇到了异常的雪霜风雨时,才向他们祈祷以免除灾祸;至于国君身上的疾病,那是由于劳逸、饮食、哀乐不适度而致,山川、星辰的神灵,又怎么能降病给君王呢?我听说君子一天分四个时间段,早晨用来听取政事,白天用来咨询调查,晚上用来建立政令,夜里用来安歇身体。如果君主这样安排时间就能调节血脉精气,身体不会因阻塞不畅而衰弱。心里不明白这些,就会使百事昏乱。现在恐怕是血脉精气专用在一处,就生病了。我又听说:国君的侍妾不应有同姓,因为她的子孙不昌盛。美人都占尽了,就要生病,君子因此讨厌这种情况。所以《志》说:“买姬妾侍女不知道她的姓,就占卜一下。”违反这两条,颛顼陵。据传说,颛顼是黄帝的孙子,号高阳氏,居于帝丘(今河南省濮阳附近)。古人也要持慎重的态度,男女要辨别姓氏,这是礼仪上的大事。现在君主的宫里有四位姬姓侍妾,那也许就是君主生病的原因吧!如果是由于这两条,病就不能治了!四个姬姓女子离开宫还可以,否则就必定要生病了。

晋平公的病,占卜的说是“实沈、台骀为祟”,鲧。在山海经的神谱中,鲧是黄帝的孙子之一,也是大禹的父亲。晋国的元老叔向和太史都搞不清楚实沈、台骀是哪路神仙。子产一到,马上道出原委:实沈是参星之神,台骀是汾水之神。不过他又说平公的病跟这两位神仙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太好色,连同姓(即姬姓)的侍妾都有四个;只要把这四位侍妾赶出去,就没事了。

太史是各个国家的国宝级学者,而且专业方向就是宗教学,可堂堂春秋大国晋国的太史,竟然还要向子产求教,我们不能不对后者的渊博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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