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秋谭，也会爱上你的。”闻淑湘看我，话语和表情都是无比真诚：“一开始，我还真是好奇，淑闽说秋谭看上了一个穷丫头，还说你怎么怎么不好。我总是想来看看你，一直没机会。昨天在餐厅碰见了Peter，这才说今天来找你谈谈。进了报社，我一眼就认定，你应该就是林月白。”
我呼了口气，只是回望她，找不出话来答她。“你很特别，我非常喜欢。”闻淑湘笑得落落大方，我心头一暖不由得笑了笑：“谢谢你！我也是！”我说的是实话，这个闻淑湘，是那次在安澜跟我打招呼的大小姐之外唯一一个不用权势和气派来压我的女人。
“秋谭….他最近不太好。”说到季老师，闻淑湘的眼神立刻有些黯淡：“将近一个月，他都没有回过家，阿姨跟姨夫都很着急，去安澜找他，他也不怎么说话，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了。不过，我想能让他这样的人，肯定只会是你。”笑得有些凄惶，她看着我却并没有抱怨：“我并不是跑来责怪你，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闻淑湘的问题令我有些尴尬，她是季老师的未婚妻，理该是她最了解那个俊美多才的男人，却是期期艾艾地来问我这个外人，而且没有用刻薄恶毒的言语。放柔了声音我帮她续了茶水：“闻小姐，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放下茶壶，我正色对她说：“或许，季老师情绪低落并不是跟我有关吧。如果说真是有我的原因，那应该是我伤了他的心吧。”吸了口气我苦笑：“我也是很久都没见过他了呢。我想，他多少会埋怨我，埋怨我的不识趣。闻小姐待我真诚，我当然不会有所隐瞒。季老师或许是对我有些错觉，可我并没有昏头。我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再明白不过了。我也对他说过，我们只是师徒就好了，别的，我不会考虑，过去不会，将来，更不会！”我坚定地看着她，算是一种宽慰，或者是一种交代。
闻淑湘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瞬间她又自嘲地摇头：“也是，你不该是那种庸俗的女子，不然他也不会深陷其中。今天来找你，我还没想好用怎样的立场来谈话。你这样一说，倒是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么会…”我连忙否认：“我也是女人，怎么会不明白你的苦心。”说到苦心，闻淑湘有些感伤，笑得很勉强：“林小姐，你不知道的。从小我就知道，我将来是要嫁给秋谭的。家里为了让我配得上他，琴棋书画样样让我精通不说，还让我跟着他去英国。我的成绩不比他差，交际圈子里跟他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既然很早就定了婚，他当然很照顾我。只不过，不是那种由衷的关切，仅仅是表兄妹的情谊而已。我有过低落，也有过抱怨，不过后来，也就想通了。感情终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如何能强求。一哭二闹或者是跑去季家告状，只会让他厌恶而已。即便是知道他爱上了你，我也只是静静等待，除了努力变得更好之外，我无能为力。我爱他，甚至我可以说，我对他的爱比任何人都多，连带着，见着你，我都觉着亲切，因为，你是他爱的人啊！”最后一句话之后，她的泪水滑下面颊，继而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了笑，掏出了绢子擦了擦：“让你看笑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