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大约半个月我都没有再见到季老师。报社里活儿很多,每天我都忙着跟社里的人出去挖新闻,外婆可以下地了,我也不用一日三餐都守着,除了出去买菜买米,她都能自己来做。我还是不放心,她却坚持要我去学堂,生怕耽误了我的功课。
因为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季老师,加上接近了学期末,学堂里也没有太多要紧的课,我没告诉外婆我半个月都没去学堂,外婆对我很放心,从来也不会多问我在学堂里的事情。全心扑在每日的采访里,我挖到了不少新闻,稿件见报也比以往多。只要不涉及英国人,Peter一般都会上我的稿子,这半个月拿了不少的稿费。想着明天就是端午,我心里美滋滋的,拿着发到手的钱想着买些什么好吃的过端午。
平淡的日子还是我所期待的,龙吟没有再出现,季老师也没有来找我,凤小,我也没再碰到,半个月忙过去我感觉这些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甚至怀疑前不久的那些事儿都只是我的一场梦,梦再真切,也都是会碎的。
端午节我照例起了个大早,菜场里挑了好几样才从郊外运来的菜之后我又绕路去买了半斤肉,水烟巷外面的粮店里今天上了糯米,称了一些之后也算是满载而归。姐姐昨晚回来得早,我回去她也起来了,外婆摊了鸡蛋饼,配着调好的韭菜豆腐汤,真是上好的早餐。我理好了买回来的菜就开始帮着收拾碗筷,姐姐睡足了精神就好,帮我们每个人盛好了汤。因为是过节,一餐饭吃得难得愉悦,姐姐甚至讲起了她们小姐妹儿里的一些趣事儿,外婆也说了一些早年的见闻,我只管瞪大了眼睛听,姐姐笑我是傻子我也爽快地应承了。
吃完饭姐姐打扫屋子,我跟外婆坐在外屋包粽子,我是去年才学的,包得不成样子,外婆耐心地帮我纠正,时不时慈爱地帮我拈掉粘在脸上的糯米。姐姐打扫完以后也靠过来看稀奇,她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摇头叹气地说:“这洗衣做饭我是样样不会,以后老了干不动了,连当丫鬟的福分也没有。”
“姐姐天生是当太太的命。”门外有人接口,因为天气太热,房门一般是开着的,只是放下布帘子遮着。听到门外的声音我们都朝门口看,良素挑了帘子进屋,我拿着边上的毛巾擦了擦手站起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