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么？”凤小皱着眉头，声音轻得像是屋檐之上滑落的雨珠，我回望他，缓缓摇了摇头就又看向了窗户的那一边。屋子里只有我们二人，这该是我心里渴求的，可是这个时候我却不想面对他。只是因为我替他挨了一刀，所以他才留下来照顾我，用这样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是么？就像那天面对哭喊着挽留他的红玉一样，不是出于爱，而单单是怜。
“还在下雨….”我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码头上的雨夜真热闹。”“林月白！”凤小沉声叫我，我犹豫了片刻回头，果然，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苦笑：“因为我替你挨了刀，你觉得亏欠我，所以同情我？”
“你真傻。”凤小盯着我，眉头皱得更紧。我不想再说下去，垂着头看着自己残留着血迹的手。
“很讨厌我么？”凤小的声音冷了一些：“每次遇到我总是没有好事儿！”听他说得落寞，我抬眼，他还在看我，这一次，只有满脸的灰败。“
“你知道么？如果不是你们，我恐怕已经葬身海底了。就在你们车子停下的前一刻，我已经做好了打算，上了甲板就从船上跳下去。”我无奈地摇头：“我一直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再怎么难熬，都咬着牙熬过来了，只是因为不想就这样轻易地死去。你救了我，我欠了你的。我替你挡了刀，也算是我救过了你，我们互不相欠。所以，你大可不必因为这个原因就觉着亏欠我。”
“我身上的刀疤太多，不缺这一处。可你不一样，要是落了后疾，对将来没好处。”凤小的声音又变得轻柔，我忍不住也放缓了语调：“刀落下来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害怕，那一刀落在你身上。”说完，一颗泪珠滑下面颊。凤小，我没有说谎，贪生怕死的我，在看到那锋利的刀刃时，只是想着替你拦下来。我害怕看到你痛苦地皱起眉，害怕看到血液从你身体里流出来。
凤小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明亮的眼睛里多了一层水雾：“林月白，你，是第一个替我挡刀的女人。”我闻言微笑，总算在他的生命里，我占了一个第一次。日后他会想起来，说不定不经意间还会想起我，一个傻乎乎为他挨了一刀的女人。
“这样也好，你就不会忘记我了。”我玩笑似的对他笑了笑，他并没有笑，认真地看着我：“当然，你是个令人过目不忘的女子。”我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这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