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是那麼的藍,云還是那麼的白。
稻香的氣息夾雜著泥土的味道,小鎮的早晨總是那麼的清新!小韓拿起背包,看著神台上啊嬷的靈位,眼神裡充滿了不捨與懷念,心中卻對未來生活充滿憧憬。伴随着一阵阵的微风,小韓一步又一步的在遠離著這個生活了好幾年的小鎮,每一步都是那麼的充滿感情,如同歲月的步履在行走著。
經過幾個小時的車程,再經過幾十分鐘的地鐵後,車廂內響起了一聲期待的聲音——南陵站到了,他有些慌張地走出去。地铁口前,小韓迷茫了,呆呆地望著周圍的一切,陌生的街道,不知方向的住址。周圍高樓林立卻深深的吸引著他,對於還沒有見過高於5層樓的他,一切太震驚了,可望著這高大的樓體,在震驚之餘一種壓迫感在他心裡開始蔓延了。他努力的假裝鎮定走向街邊的小攤,问道:
「叔叔,您好!请問南陵街怎麼走?」
攤主是個40多歲的大叔,抬頭看了他一眼,指著一个方向,说:
「往那邊走兩個街口在向左邊直走就是。」道了聲謝謝,小韓往著他指的方向走去!
兜兜轉轉他來到南陵街,一條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街,就像是城市裡一個蒼老的老人,老式的樓房,已經不知道翻新過多少次的墻壁爬滿了歲月的痕跡。褐紅色的鐵欄門前坐著啊婆在認真地織著毛衣,那戴不穩的眼鏡不停地滑落著。便利店門口坐著三五個年輕人拿著手機,用那新潮的網絡語言在說著生活的瑣事,一種老舊的味道卻是那麼的新穎,小韓的生活就要從這裡開始了。
南陵街上沒有大城市喧囂的一面,只是一條普通住宅街道,或許沒有人可以清楚的說出它的歷史。但沒有人知道這樣普通街道屋子經歷了什麼,也沒有人會去在意。
往前走了一段路,出現了一個分叉路,就像一個Y字,兩邊各有一張路牌,一邊是南陵街一邊是南麓路!他望了望南陵街。然後邁步走向南麓街,往前走不到一會兒來到一棟兩層高的小公寓,他輕輕地敲了敲門。一個30歲左右的女人出來,看了看他問道:
「你找誰?」
「您好,是建新叔叫我過來的……」
「你是小韓吧?」小韓話還沒有說完她插嘴道。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我是你叔的朋友,他有交代說有個年輕人今天來找他,跟我來吧。」
小韓跟著她走了進去,她給小韓介紹道:
「你叔叔不在這裡住你應該知道吧,以後這房子就交你保管了。」
「你不在這裡住的嗎?」
「我不在這裡住,只是你叔叔走時叫我幫忙看看,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可以到南陵街秀芝麵店找我。」
「所以你是開麵店。」
「不然咧!我走了,你自己沒問題?」
「哦,我想沒問題吧。」
小韓開始觀察著屋裡的每個角落,配套都滿齊全,只是一個人住感覺卻是那麼的空蕩蕩。由於周邊的樓房不高,打開窗口一覽無余的周邊的環境。遠處的高速路,一輛一輛的汽車在行駛而過,天邊的云還是那麼的白,在慢慢的移動著。放下行李背包,有條不紊的整理著,把屋裡又重新打掃了一遍,雖然屋裡沒有過多的裝飾,空蕩蕩的樣子,卻顯得很簡潔。整理過後小韓肚子開始鬧彆扭咕咕叫!
這時已經近黃昏,天邊的太陽已顯沈紅色,街道開始白天和黑夜的交替。街道弥漫著饭菜的芬芳,電視里的晚間新聞正準備著開播。小韓走在南陵街的小道上,陌生的像無頭蒼蠅到處遊蕩著,尋找著適合他的美食。走了許久來到街口的便利店,走了進去,滿目琳瑯的商品,著實讓小韓感到小小震撼!因為小鎮沒有這麼多的商品。他看了又看,比了又比,品類與價格。最後挑選了一個很普通的面,一支水,就這樣結束了在他看來算很大的購買經歷。
一頓狼吞虎嚥的用餐後。小韓開始準備著後天的轉學和明天的計劃,一次又一次的檢查著各種資料和南區的街道圖,手裡不時地冒著汗。一切確認完,分好位置。他才放心的坐了下來,望著窗外的夜空,一顆顆閃閃發亮的星星,不由的想著很多未來的可能,讓小韓感到安慰又不現實。夜漸漸的安靜下來,電話突然響起,一看是建新叔,接起電話:
「叔。」
「小韓,到南陵了嗎?」
「嗯,到了。」
「剛剛到應該還不習慣吧,有什麼事就去找秀芝姐姐,她是叔的朋友。」
「知道了叔,叔謝謝你。」
「謝什麼傻孩子,轉學的資料記得準備好,後天就要去新學校報到了。」
「是啊,我打算明天先去找找路,怕後天找不到路遲到。」
「叔有空就回去找你,第一天剛剛到應該很累吧,你早點休息了,叔掛了。」
「哦,拜拜。」
掛上電話無所事事的他,眼睛在書行間地遊蕩,如同催眠般的特效藥伴隨著睡意,進入了夢鄉。
可能是前日勞累的奔波,小韓一直昏睡到大中午。不知是做了什麼夢,他突然被驚醒,瞪大眼睛看著四周。一副还沒清醒過來的他,看了看新房子的一切。定定的呆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揉揉眼睛,懶散地換上衣服,進行著一系列每個早上的必修課刷牙洗臉。空蕩蕩的房子里,他整理好自己。對新環境的不熟悉,他必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熟悉以後的必經路——上下課的路。
出門前他一遍又一遍的確認著東西有沒有少拿,住所的一切電器是否關了。在確認後,才放心的出門了。手裡緊緊地拿著南陵市南區地圖。在街道的轉角,一碗清麵解決了午餐問題。懶懶的陽光照射著街道,微風吹過街邊的樹木,沙沙的葉子聲,這是一個晴朗而涼爽的午後。走在南陵街上,小韓低頭看著地圖,對於指向還是有些不清楚。可他已經開始天馬行空的想象著未來校園會是怎麼樣的,也許一切就像很多美好的想象一樣,開頭總是充滿快樂和美好憧憬,這樣的幻想讓小韓心裡莫名有了興許的小興奮。看著新城市一切新鮮事物,愉快地踏著歡樂的腳步。看著地圖上學校位置明明離住所不遠,可他還沒弄懂地圖所謂的比例尺。就這樣拿著地圖不停地翻轉得,顯然他方向出錯了。在一路的行走中,還是一邊問路一邊確認前面方向與地圖的差別。嘴裡又碎碎唸——走一次就會了。時間很快過去一個多小時,他還是在迷路狀態中。烈日當空,無奈的問著自己,到底學校在哪?他多少有些想放棄,可又別無選擇,找不到路明天連學校在哪都不知道。舒展了一下身子,又開始了新一輪地行走。在不停的對照地圖確認方向中,時間又過去近兩個小時。已經耗盡體力的他,在不知所措又百般無奈之時想起了秀芝姐,他最後選擇回去詢問秀芝姐。很快來到了「秀芝麵店」,是一家只有兩個門面的小店,但很有地方特色。店內秀芝姐在上下打理著,很忙活的樣子。小韓羞答答地走過去問道:
「秀芝姐,可以幫個忙嗎?」
「怎麼了?」秀芝看到他回問道。
「我找不到學校在哪?」
「今天不是週末嗎?你去學校干嘛?」
「不是啦,我還不認識去學校的路,所以想先了解一下。」
「哦,你好像是南陵中學是不是?」
「是啊。」
「你往南陵街那邊走,一直走,過了條車路在一直走,應該在右手邊。」
「原來這樣啊,那我在去找找看。」
「路上小心點啊!」
「知道了,謝謝秀芝姐。」
小韓照著秀芝姐的說法,再次尋找學校去。一切開始變得順利多了,他仿佛完成了歷史性艱巨任務,一下子鬆懈了下來。無力又滿懷希望的向著學校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到了。一面白色石磚外墻愕然的出現在他面前,「南陵中學」大大的四個字刻在了石墻上。這神奇般的學校大門,如從天而降的出現在小韓眼前。那一刻就像聖誕節拆到自己喜歡的禮物那般的歡樂。小韓走了前去,望著校園裡面的一切,呆呆的站了十幾分鐘,幻想著接下來的校園生活,即使是在門口這樣的觀望著,城市里這樣的校園對於他來說是那麼的大,心裡不自覺的感歎道:多美好的校園,真是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回去的路一下變得順暢多,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暗淡下去,快下山的太陽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就像白色到黑色产生的化學作用一樣,催促著人們進入黑夜。小韓自娛自樂地走在街上,感覺這一天都在找路中,今天就做了這麼一件事!不知是夜幕快要來臨還是本來就這樣,黃昏下的南陵街上稀稀疏疏的那麼三五個人在路人遊蕩著。電線桿上的路燈好像要開始工作了,燈泡里的燈芯有了一些生氣。黃昏下,小韓將要面對一大世紀哲理性的問題——晚飯吃什麼。
不會做菜的他,註定必須在外面解決溫飽問題。就這樣莫名地進入了街上那些遊蕩的隊伍中,像個幽魂一樣的尋找著晚餐。走了一個下午的他,疲憊到像被帶上腳鏈的罪犯一樣,每走一步是那麼的吃力,目光無神的四處張望著。小韓甚至能感受到嘴唇上饑渴帶來的難耐已經深入到身心肝臟去。街道上美味飄香,誘人得很的襲擊著他的味覺和視覺。最終他來到秀芝姐的面店狼吞虎嚥一頓吃喝,疲憊的他還有些意猶未盡。秀芝姐看著那會反光的碗底,不由地笑了起來:「你這是菲律賓勞工入侵啊!」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瞬時間周圍食客們的眼光也圍觀了過來,這讓小韓頗為尷尬。夜幕已經降臨了,天空的星星躲躲閃閃害羞得出來了。街道上開始熱鬧了起來。走在路上,可以聽到那家還是這家人在吃晚飯的歡樂時光,走了那麼久小韓已腳底發麻,身體多少有些酸痛。黑夜和路燈的襯托下,街道里的家庭歡聚聲,小韓孤獨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一頓麵食必定不能解決他的飢餓問題,他打算再去買些麵包。在南陵街口看到了一家便利店,在便利店買了一包麵包。收銀員是個20多歲的女生,綁著馬尾一副幹勁十足的樣子,好像電影裡面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等著她拼命賺錢養家的感覺。這讓小韓多少感覺到城市裡面的孩子也不是他想象的那樣,那樣的奢侈;那樣的得意;那樣的風光人前,或許只因為這裡是南陵街吧?他埋了單準備要走時,在門口看到了招聘信息。他再次返回店裡,看著那個女生問到:
「您好,你這是不是還要招人啊?有兼職嗎?」
「你要找兼職啊,你到裡面找一下經理。」女生說道。
小韓走進了裡面一間小的辦公室,一個30多歲的年輕人,一副西裝革履地坐在辦公桌前,小韓走過去問道:
「您好,請問是經理嗎?我想做兼職。」
「兼職啊,看你的樣子還是學生吧?你想做怎麼樣的兼職?」經理抬頭上下打量著他說。
「我過16歲了,讀高二,我晚上有時間,有沒有兼職只是做晚上的?」
「這樣哦,我們這裡確實需要人,那你先試試吧。我給你安排晚班,我們這都是排班制,所以上班時間和休息的時間都是要按排班表來,如果有需要調班之類的要先告訴我一下,我們這的兼職是按小時算,每個月結一次。」
「好的,我沒問題。」
「那你出去找一下李佳佳,她會告訴你要怎麼做。」
「謝謝經理,那我先出去了。」
小韓滿臉喜悅的出去了,走到收銀機前,看著那個女生再問道:
「你好,你是李佳佳嗎?。」
「對啊,經理他怎麼說?」
「他聘請我了,他叫我找你。」
「真的,那歡迎你了。」
「謝謝,以後請多多指教,我叫小韓。」小韓真誠地點了點頭。
「嘻嘻,我這裡有些商品的表格,裡面有很詳細的信息,你先看看,然後幫忙上架商品、下架過期和有問題的商品……有什麼不明白就問我,剛剛來收銀這一塊你先不用負責,先負責外場熟悉產品先。」
「好的,謝謝你。」
小韓接過產品單,上面詳細的記錄著每一樣產品的價格的相關信息,旁邊還有產品的照片。他認真的對照著每一樣產品的。可能是太興奮他好像已經忘記了今天一天的疲憊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可能是兩個小時。小韓很專注的一項一項認識著商品,突然後面傳來一個聲音,說:
「你好,請問那個香蕉味的牛奶還有嗎?」
小韓轉身看了過去,眼前的一切一下都暗淡了,目光停留在面前這位女生身上。她那白裡透紅的皮膚,168那樣的個子,一頭飄逸的長髮,說起話來若隱若現的小酒窩,一對水彎彎的眼睛看著小韓。這讓他心如小鹿亂跳般的興奮了起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又問道:
「誒,你沒事吧!我想問下那個香蕉味的牛奶還有嗎?」她把手放到小韓眼前揮著。
「哦,我……看看,不好意思……我新來的。」小韓緩過神來吞吞吐吐回答道。
他有些慌張地跑去問佳佳,佳佳讓他去裡面查一下還有沒有貨,沒有要記錄下明天進貨。他跑了進倉庫,小小的一個小房間,幾排鐵架上滿滿都是貨物。他左看右看,並沒有看到香蕉味的牛奶,我記錄下了沒貨。走了出去,看到那個女生在飲料冰箱前尋找著,他眼睛定定地走了過去說:
「不好意思,你要的那個好像沒有貨了,不過我們明天會進貨。」
「是哦!」她表情有些失望地走了。
小韓看著她離去,望著那誘人的背影,男生青春的荷爾蒙多少有些影響。時間過得很快,小韓還在專注的認識商品,經理過來對他說:
「小韓,你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晚上在過來,明天會給你排班表,有需要調班記得提前和我說。有什麼需要幫忙也可以找佳佳,她是這的店長來的。」
「哦,好的,謝謝!那我先走,明天見。」
小韓道別後收拾東西走了,回到了那個空蕩蕩的房子。夜晚的生活總是和白天對著干,各自呈現著不一樣的面貌,在這個城市變更著。新的一天又會是怎麼樣的!已經忙了一天的小韓,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