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自从拒绝了邓晋川，叶安语同学就一直在忙碌与恍惚之中度过的。
她很少见到邓晋川，如果不是在部门微信群里看到一两条他的工作点评与工作要求，在公司的朋友圈里看到他所发的产品推广广告，安语觉得他整个的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偶尔安语路过邓晋川的办公室，隔着拉下百叶帘的玻璃墙，她会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朝里面瞄上两眼，暗暗叹了一口气，邓晋川他真的出现过吗？
有一次，安语在茶水间遇到了顾深深，顾秘书依然是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安语也只好礼貌地笑了笑，“顾秘书，忙啊？”
心里却想，BOSS都不在家，其实也不是很忙吧。
顾秘书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是啊，还真的挺忙的，邓总虽然人在外地出差催款，集团这边的事情可一点也没耽搁，每天开电话视频会议都要开到深更半夜，第二天我来上班全是他吩咐的事情需要处理。”
安语心里吃了一惊，她前阵子听财务部得同事说过，今年业绩不好，几个分公司又斗得厉害，正好让竞争对手有机可趁，客户们竞相压价赊账，弄得年底应收账款比去年多了不少，公司的现金流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团队私底下抱怨纷纷。
大家也知道，这些欠款基本上是邓晋川上任之前就已经欠下的，他虽然是分管营销的副总裁，可是催要欠款也应该是各分公司总经理的事情。
要知道，年末催款难度最大的工作，没有之一。
看着安语眼里的疑惑，顾深深却淡淡地说，“你觉得这款不该是邓总去催，对吧？大鹏可能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邓总说，不管是不是他的责任，现在是他分管的工作，就一定要对这些欠款负责任。年底如果不把款要回来，员工发不了奖金，公司的信用就被透支了。”
安语暗暗点了点头，这样较真，还真的符合邓晋川的性格。
顾深深看了看安语的表情，突然凑近了她，压低声音，似笑非笑，“二二，其实你认识邓总也不止一两年了，为什么就不能信他呢，我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有责任心的男人呢。
“..”安语一愣，顾深深的话似乎大有深意，难道她知道了以前的事情？
“二二，可是你为什么不能够再相信他呢？”
安语目瞪口呆，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顾秘书说的是什么？她在问为什么不相信邓晋川，那她到底知道多少呢？是邓晋川跟她说的吗？可是按照邓晋川的性格应该也不太可能啊，还是根本什么就不知道故意来套她的话的。
对了，听说公司好像有规定，员工之间好像是不可以谈恋爱的，如果承认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倒霉的一定不是邓晋川，而是她叶安语。
算了，装呆是最好的快捷方式。
尽管安语脑子里一时间已经过了无数的念头，脸上却依然是无辜的表情，呆呆看着顾深深，笑着说，“顾秘书，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我哪有不相信邓总啊。”
“你没有吗？”顾深深促狭地笑了笑。
“顾秘书，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传到领导耳朵里，年底我的绩效考核可怎么办啊。”安语继续装。
顾深深白了她一眼，“算了，你不肯承认我也就不说了。”
顿了一顿，她靠在洗理台上，继续感慨道，“一晃也好几年过去了，记得我刚毕业的时候，进了那家公司，那时邓总还只是个部门副经理，我是他们部门的行政助理，刚刚上班，什么也不懂，所有的杂事情全是我做，经常手忙脚乱的，邓总总是会帮我。我们部门老大是董事长家的亲戚，人品有点差，明明是邓总谈下来的，业绩都被他抢去了，如果自己犯了过失，又全推给邓总，还时不时就会犯毛病，骂骂咧咧地，邓总那时真的也挺能忍的..”说着她瞥了一眼安语的表情。
安语低了头看着手里的茶杯，默默地听着，有些不敢相信，从高中开始，邓晋川就是老师的宠儿，好学生，学生会干部，少年气盛，意气奋发，她怎么会想到他也曾经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度日。
这样的邓晋川她是陌生的，让她有点不敢相信。
“不过他也算是熬出来了，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集团的副总裁，我们集团不管怎么说在业界也算是知名大企业。他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沉默了一会儿，安语才艰涩地说，是啊，同样的年纪，基本上同时走出校门，与自己相比，邓晋川已经是位高权重了。他不需看人脸色，还有一大帮人要看他脸色了。
“你想得简单哦，虽然我才来没几天，但也能看出来，邓总的日子不会轻松，你看这不是每天忙着给别人擦屁股去了吗。”
安语刚要开口，就听见茶水间门外响起了吧嗒吧嗒脚步声，安语与顾深深对视了一眼，顾深深转身走了几步将自己的护手霜放在了水池边，开始慢条斯理洗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