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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红色的书包

绘画比赛结束以后,画家协会内部平静了许多,周汝泉与刘淑云正在负责北阳市第三届文化艺术展览审定,何林峰每日在工作室内进行研究设计,晚上则依旧到自己的画室去作画,并且与专家组参与艺术节内的作品评估,似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工作繁忙而有序,没有人再提及这次绘画比赛的事情,至于绘画比赛的后续工作,周汝泉已经安排内部人员制作奖杯、证书。只等着圣诞晚会上颁奖仪式的那天,发放奖金和水文艺术馆的入场券。高正军几次去开会,也都是相安无事,所以他放下心来,认为协会内部已经风平浪静。但是他忽略了一点,表面上相安无事的局面,却很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险。这是每位进入职场的人必备的常识,团队或机构中出了问题,每个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说出来,这才是最危险的事情。

邱雨琪一边整理着艺术展的宣传材料,一边打印着绘画比赛结果评定表。这段时间以来她非常的忙碌,不仅需要忙碌艺术节的各种杂物,还要进行着即将到来的“新星杯”市区儿童环保绘画大奖赛的联络,每天她都要与刘淑云针对各地送来的选手信息进行审核和讨论,再送给周汝泉进行批准。而周汝泉通通将作品的评定工作交给何林峰的专家组来完成。这一方面,令邱雨琪非常的不满。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她的脑中一直在思考着何林峰在区级绘画比赛中所犯的错误,而且她坚定的认为,这次错误并不是一次失误,以何林峰的水平,他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失误。自从她进入协会工作的那天,何林峰对于绘画从来都是严谨认真,在没有与其他专家充分沟通的情况下,他是不会私自做出决定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邱雨琪拿着那张打印出来的比赛结果评点表,第一名,岳子航《神舟七号》北阳凯伦美术学院…评委给出的评价是“立意新颖,线条流畅…她又看了看下面,特等奖,霍紫舒《东方仕女图》,评价是色彩匀称、线条细腻…,这张评定表已经经由协会盖章,周汝泉签字,发到了区级各指导老师的手中,但是邱雨琪却感觉这件事是那么的蹊跷,而且她可以感觉出协会内部不仅是她一个人,刘淑云、李竹菊、董为民也一定对这件事有很多的看法,但是自从她与刘淑云找到周汝泉谈话后,便没有一个人再谈论过这件事,似乎有团疑云一直笼罩在协会内部,但是没有人去说破它一样。邱雨琪感觉难受极了,这是她进入协会工作后,遇到的比较重大的难题。与傅雪萌的直觉相同,她在得知初审结果被更改的那一刻便断定,这是一场阴谋。但是与傅雪萌不同的是,她决定追查到底。

她用上了自己所有闲暇的时间去思考这件事,她思考了很多的假设,第一种是岳子航的指导老师买通了协会内部的人,更改了比赛结果,而这个被买通的人很可能就是何林峰那个专家组中的人。但是在她的印象中,郝树珍老师与协会的接触,还不如沈玉芝与马卫宏频繁。因此这个假设不成立。第二种假设,是岳子航托人买通了协会内部的人,而他托的这个人,也许是广南区教育局长董为民,被买通的那个人,应该还是专家组内部的人。这种情况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是她没有理由去证实自己的这个推论,她在等待着机会。

一天上午,周汝泉为每位评委发了一封邮件,下午两点半,在三层会议中心召开本次广南区绘画评选大赛的评委总结会。邱雨琪望着那封邮件,她感觉机会来了,而这封邮件,也更加让她断定了,广南区教育局局长董为民心中有鬼。

两点的时候,邱雨琪早早的来到了会场,屋内只有一些秘书在布置,她坐下后便看到小小的多功能投影仪上写着“广南区第十三届大学生绘画评选大赛评委总结会”。秘书们细致的在投影仪旁边摆上了鲜花,姓名牌、茶杯全部整齐的码放在桌子上。邱雨琪坐在会议桌旁边,四处打量着这间会议室,对于这间屋子,她早已烂熟于心,进入协会工作后,大大小小的会议便在这里召开,曾经令她非常的厌烦,她是真的不理解,刘淑云这样的老同志是如何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无聊会议中,仍然兢兢业业的完成工作的。或许这就是新人与老手的区别。

“首先,我代表广南区的所有指导老师和参赛学生,对市级对我们这次绘画比赛的重视和参与表示感谢!”当一束灯光打在了投影的那几个大字上面时,董为民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来,他神色激动,声音洪亮的致着感谢词,会议桌的中心坐着周汝泉,桌子一边是刘淑云、邱雨琪、何林峰。另一边是董为民、李竹菊、高正军。秘书小卢坐在周汝泉的身后,仔细的做着记录。

周汝泉看了看大家,精神饱满的说道:“这次绘画比赛的评选工作,整体上已经圆满落幕了,我们将颁奖仪式设在了12月24号那天,但是具体地点还没有确定。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汇报给我,这次比赛的评选,要特别感谢老何他们的专家组,虽然今天只有老何一个人来了,但是我们也鼓掌表彰一下他们。”

他说完带头鼓起了掌,但是邱雨琪却在旁边暗中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何林峰坐在她的身旁,她能够明显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和尴尬。而同样不自然的还有李竹菊。周汝泉、刘淑云和高正军全部情绪高涨的进行鼓掌。

邱雨琪盯着李竹菊,见他象征性的鼓掌后便进行了发言:“这次绘画比赛的作品,要我看都是相当优秀的,所以我提议,把前十名同学的作品放到文思特展览中心进行展览,以此来鼓励同学们继续创作更优秀的作品。”

“好啊。”周汝泉点了点头:“会后我会找刘书记商量一下这事,如果可以,争取放假之前就展出来。这样假期就有更多的人去看了。”

刘淑云接过他的话,继续说道:“李主任的提议也是我曾经设想过的,这样就给了更多学生们学习和观摩的机会。为明年市级里的比赛做准备。广南区一直都是协会最重视的,这次被选出的三名同学,表现都非常的出色。”

“是啊,当初我就看好岳子航那幅画,没想到这次果然是第一名,哈哈。”高正军的发言令会场的气氛一下有些安静,邱雨琪看着他眉开眼笑的样子,不禁一阵反感和厌恶。她实在讨厌这个到处上窜下跳,不学无术的冒牌主任。

“哈哈,是。”周汝泉笑着说道,他见气氛有些尴尬,便转移了话题:“老何前几天告诉我,想举办一场个人的画展。这件事我已经通过邮件转发给大家了。我已经批了这件事,但是具体展览地点和时间还没确定,老何,到时候你把具体的画作给我过目一下。地点你和大家再商量一下。”

“嗯。”何林峰简单的说了一些自己的构想。邱雨琪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听着,她早就知道,在协会内部,何林峰的地位是公认的,那么,如果他说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更改的,一个念头在她的脑中闪过:比赛结果很可能就是他改变的。

“老周,说到画展,我还有一件事要汇报一下。”董为民开口说道:“前阵子沈玉芝老师,她说他们学校的竹影绘画社想在校内举办一场绘画作品拍卖会。然后将拍卖款无偿捐给画家协会,以此来表示对协会的感谢。”

周汝泉想了想:“嗯,这件事是可以考虑一下的,我和刘书记商量一下,过几天会给你答复。”他说完看了看在座的人,见大家均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董为民见会议进入尾声,便趁机说道:“这样吧,下周我请大家去聚一次餐,表示我的诚意和感谢。”他说完便满脸堆上了谄媚的笑容。

“这个,就免了吧?”周汝泉看着他的样子,打趣的说:“这事传出去可不好,有公款吃喝之嫌。”话音刚落,大家便是一阵哈哈大笑,会议便在这样快乐的气氛中结束了。众人纷纷拿着文件夹和记录的笔记,离开了会议室。

但是邱雨琪的内心却一点都不快乐,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思绪复杂极了,这时李竹菊走到她的面前,在她旁边坐下说道:“小邱。”

“李主任。”邱雨琪慌忙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同样摆出了一个微笑。李竹菊发现她的笑容非常甜美,细嫩的脸庞上还要一个小小的酒窝。

“呵呵。”李竹菊盯着她看了看:“刚才在会上没听你发言啊,看你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怎么了啊?”

“没事啊。”邱雨琪装作轻松的说道。她嘿嘿的一笑:“我就是最近太忙了,有点累了。”她努力的保持着微笑的姿势,以便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安。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和文思特画展中心的地址,我基本就在中心的里面办公,上次绘画比赛的时候你没去现场,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啊。”

邱雨琪接过名片,微笑着说:“谢谢您,我一定会去的,到时候联系您。”

“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给我打电话,我支持你的工作。”他说完便冲她笑了笑,离开了会议室,邱雨琪拿着名片看了看,便认真的收了起来。

紫舒与傅雪萌站在学校十层的体能测试教室门口,她们已经完成了考试,只要再经过今天下午的体能测试,便可以结束这个学期了,紫舒将那画的那幅吊坠当作考试的作业交了上去,因此她没有礼物送给岳子航了,但是想到明天与岳子航的约会,她的心里仍然无比的激动。傅雪萌看出了她的心事,她们一边闲聊着,一边等待着测试。因为此次体能测试是全体学生来参加,分批次进行,所以门口和楼道内挤满了学生。紫舒见门口太吵闹,便与傅雪萌坐到了楼梯台阶上。

“姜哲呢?怎么没陪你一起来?”紫舒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见到姜哲的影子。不禁有些好奇。因为他们通常都是在一起的。

“男生不是先测吗?他上午就测完了,估计在研究他的绘画作品吧,你不知道吧,他打算在下学期的拍卖会上,拍一件自己的作品。”傅雪萌将自己那个红色的书包放在楼梯旁:“真够沉的,等放假我就把笔记本电脑拿回家了,嘿嘿。”

“对了,雪萌,你假期有什么打算呢?”紫舒见楼梯内有些吵,便提高了些声音。

“嗯,可能会去打工吧,我可比不了你们这些绘画的优秀生,我以后肯定要自谋出路的,所以出去锻炼锻炼。嘿嘿。”傅雪萌说完便看到有人拍了拍紫舒的后背,是顾梦菲。

“梦菲,你做完了?怎么样?那个台阶测试难不难?”紫舒亲切的问道,而傅雪萌则收起了笑容,在一旁闷声不语了。她的确不想看到这个女孩每天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但是同在一个宿舍和班级,没有办法。

“还好,那个台阶测试可带劲了,我都出汗了,哈哈。”顾梦菲大口喘着粗气,她背上了自己的书包,大声的说:“紫舒姐,我先走了,你好好奋斗!”

“哈哈。”紫舒被她说的笑了出来,顾梦菲走后,她和傅雪萌便进入了测试教室。她们将书包与众多学生的书包放到一起,便开始了测试。

她们一起在绿色的台阶上迈上迈下,耳边是嘈杂的节奏,紫舒感觉非常的有意思,好像又回到了初中时代的广播体操。不一会她便累的满头大汗,而傅雪萌却兴致勃勃的跳来跳去,她拉住紫舒的手,带她一起撑到了三分钟的测试时间。然后是立定跳远、握力测验、肺活量测试……傅雪萌激动的在学生们当中窜来窜去,紫舒实在佩服她惊人体力,自从迷上绘画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锻炼了。

等到一切测试结束的时候,紫舒拿回了自己的书包,却看到傅雪萌在焦急的翻找着,紫舒见到一脸的焦急,完全没有了刚才测试时候的喜悦和开心。便询问她怎么了,傅雪梅说她的书包不见了,于是她们在众多书包中一起寻找着。

“怪了,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傅雪萌充满焦急的翻着那些书包,许多各式各样的包放在一起,但是她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书包了。紫舒一边帮她寻找着,一边劝慰她不要着急,也许是同学们抓乱了。

“这可怎么办!我的笔记本电脑还在里面呢,这可怎么办!当时真不应该听姜哲的,放在自己包里,本来我打算今天就带回家的。怎么会找不到了!”傅雪萌着急的说道。她的手不停地翻找着,但是怎么也没有发现自己的书包。

“别急。”紫舒安静的说着,她尽量缓和着傅雪萌的情绪,但是她翻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傅雪萌那个红色的书包,同班的同学看到她们两个的情况后,也纷纷加入了寻找的队伍。但是仍然没有找到。这时候其他班级的学生陆陆续续的做完测试,纷纷来取自己的书包,紫舒便停止了翻找,对傅雪萌说道:“先别翻了,我们这样乱找,把别人的书包都弄乱了。我估计不会丢,就是同学之间拿错了,我先陪你去外面坐会,我们再等等,好吧?”她说着便拉起傅雪萌的手,将她拽到了测试教室外面的台阶上。傅雪萌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坐立不安的神情令紫舒也非常的焦急。

“我所有的设计资料都在那个电脑里,还有我的一些个人作品。紫舒,你知道吗?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学习设计,并不是为了圣诞节表演,我是为了参加下学期的校内设计大赛,如果没有那个笔记本电脑,我就完蛋了!”她神色慌张的说着,紫舒不停地在旁边安慰着她,又询问着她设计大赛的事情,以此来缓和她的情绪。她又询问了体能测试的老师,但是老师们告诉她,这样的事情不在老师的职责之内,属于学生个人财务。她又打电话给姜哲与董小玉,要他们马上过来。

过了一会,姜哲与董小玉纷纷来到了十层的体能测试教室,他们看到了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傅雪萌,不禁有些惊讶,董小玉陪她一起坐在了台阶上。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你那个笔记本电脑放你那里怎么总是有问题,上次是被顾梦菲洒了咖啡,这次彻底不见了,放人家小玉那里就一点事都没有。”姜哲见到傅雪萌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不禁有些气愤和烦躁。

“还不是你说让我把那个电脑带出来的。”傅雪萌听到他这样说,立刻便哭了出来,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伤心,她哭着说道:“那个笔记本电脑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来了不仅不安慰我,还这样说我!”她说着便将头埋进了胳膊里,姜哲见她这副模样,一下子又心软起来,他坐到傅雪萌的身边,缓和了语气:“别这样,我也是着急。别哭别哭,没事的啊。”他说着便将傅雪萌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

“姜哲,你在这里陪着她,我去下面的保卫科看看,通知他们一声。”紫舒说完便飞奔下楼,找到了学校二层的保卫科,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又跑到了学校门口的传达室,告诉他们捡到了红色的书包要立刻通知她。做完这一切她又乘电梯来到了沈玉芝的办公室,将这件事告诉了她。沈老师告诉她,将傅雪萌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自己来开导和劝慰傅雪萌。

紫舒看了看外面,已经是接近傍晚了,她坐电梯到十层的时候,便听到了傅雪萌的哭声,她来到傅雪萌的身边时,傅雪萌正躲在姜哲的怀里放声大哭着,她从来没有见过傅雪萌如此的伤心,在她的印象中,傅雪萌一直都是一个强势而乐观的女孩,而现在的她,却像一只瘦了伤的小鹿,看上去楚楚可怜。

“紫舒。”董小玉看了一眼刚刚回来的紫舒,对她说道:“雪萌刚才告诉我,她怀疑是顾梦菲拿了她的书包。”

“不可能。”紫舒摇了摇头:“下午的时候我和傅雪萌一起看着她离开的学校,她走的时候我还跟她说过话。她不可能拿走雪萌的书包。”她又蹲在了傅雪萌的面前,轻声对她说:“走吧,去沈老师的办公室,她会帮我们想想办法。”

姜哲搂着傅雪萌,与紫舒和董小玉一起来到了沈玉芝的办公室,沈玉芝让傅雪萌坐下,简单了解了情况,又为她倒了杯水。傅雪萌仍然在不停地哭着,她哭着对沈玉芝说道:“老师,你知道吗?我最近太累了,我又要上课,应付考试,又要每天与董小玉在一起研究服装设计、练习舞蹈。我太累了,我受不了了,为什么我又要出这样的事情,我的书包不见了!不见了!”她说着便喝了口水,但是呛到了一口,姜哲立刻替她拍了拍后背。

沈玉芝亲切的问她书包内都有些什么东西,傅雪萌告诉她有笔记本电脑和自己的学生公交卡,其余东西都放在宿舍,手机放在自己的兜里。她今天本打算将笔记本拿回家的。可是没想到却出现了这样的事。

“嗯,老师知道了,你先不要着急,其余的事情都是小事,老师看着你这个样子,非常的心疼,这才是大事,雪萌,现在把一切想法都放下,来,跟我深呼吸。”她边说着边握住了傅雪萌的手,过了一阵,傅雪萌果然好了一些,沈玉芝让董小玉在一旁陪着她,便亲自给体能测试的老师打了电话,这次体能测试的那些老师们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他们在电话中告诉沈玉芝,测试还没有进行完,但是他们会对学生们负责到底,如果看到书包,会立刻通知她。

沈玉芝放下电话后,又陆续接到了许多其他同学的电话,她笑着对傅雪萌说道:“老师们说了,他们看到你的包会第一个告诉我的,还有啊,咱们班里的同学都很关心你呢,你看我这就接到了班里好几个同学的电话了,雪萌,不要那么悲观,仅仅是一个书包而已。”沈玉芝一边安慰着她,但是傅雪萌心里却非常的不屑一顾,她认为,那些同学只是在老师面前表现自己而已。如果真的是出于关心自己,那么为什么她的手机到现在为止也没接到一个问候的电话。

“今天就辛苦你们送她回家吧,有了消息我会告诉你们。”沈玉芝对姜哲与紫舒说道,傅雪萌这时也停止了哭泣,她坐起身子,固执的说道:“不,我今天就在宿舍了,不找回我的笔记本电脑,我绝不离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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