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手中碧叶凝聚成光环，绕着中间的少女一圈又一圈，所谓密不透风，大抵便是这意思了吧。
小灵看着少司命的招式与当年竟出奇的相像，有些愣神，待他回神，碧叶已然逼上他的脖颈。
盖聂一挑木剑，将碧叶片片撕扯开来，徒留碎裂的叶片与叶脉撕裂后的清香弥漫在这片“战场”。
高渐离身上已被羽箭划裂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血液染上了白衣，白衣上竹叶的花纹浸染的更为厉害。
白凤手指尖上的羽毛亦是有些染血，这场战斗怕是要旗鼓相当了。
雪女独自应付少司命本就费力，此时见高渐离受伤，心头担忧竟忘了少司命的碧叶近在眼前，若是分神，结果不堪设想。
然，爱总是最让人无措的。
雪女的一刻分神让碧叶险险地划过她的眉尖，留下了一道血痕。
“雪女姑娘，你且休息片刻，我来会会她。”说话的人，是小灵。
少司命依旧站立在碧叶之上，神色淡然，仿佛荏苒了这么多年，她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好久不见。”小灵苦涩一笑，却迎来了少司命足以切金断玉的万叶飞花流。
不再需要言语了，从他对她发动攻击的那一刻开始，少司命便清楚地知道往昔不负。纵然他们曾经有过近乎于朋友的关系，如今，他们是乱世中的敌人，就好比棋盘上的两枚棋子——一枚为白，一枚为黑。
本就是，生死不容。
小灵手中结印，是道家的万川秋水。
当年他侥幸逃生，便是靠着道家水系调息方法，抵住了焰火的攻击。
但，自从他离开阴阳家的那一刻开始起，他虽然还是小灵，却不是阴阳家水部的小灵，而是道家天宗弟子小灵。
虽然还是同一个人，身份，却截然不同。
少司命手中的叶片似有了生命，招招狠辣却皆是往小灵身上袭击。
小灵运功躲闪，如今他没有必要“让”着少司命，毕竟，敌对两各，他们终是要做一世的敌人。
本来亦敌亦友的身份，在这一刻明晃晃地敲定了。
他与她，只可能成为敌人。
不再犹豫，手下出招皆是凌厉。
少司命借着水的波流点足一跃，至空中后双手结印，四周涌现出树叶桩，层层叠叠地攻向小灵。
小灵亦是不让，手中水流凝固，分成八股，分别攻向树叶桩。
少女紫发飘摇，平添一抹风韵与冷冽。
只见她玉指拨弄，碧叶一缕一缕地缠绕上水流，摄取着水流的水分。
虽说少司命并不擅长应付水系，但是身为长老，能够克制其他四系还是一定的。
水流逐渐有减弱的趋势，小灵头一回想要放弃。
他有些乏了，有些不愿意再打下去了，何况，对手是她。
他承认，他对于她是有些许别样的情愫。可是，太迟了。
从他选择的大义为了道家、为了天下正道出手攻击她时，他们此生连朋友都不可能做成。
老天很喜欢开玩笑，当初他一味地追寻着妹妹的下落，最后才发现小衣果真死了，死在了阴阳家的手里。
他知道此事与她无关，可是她毕竟是阴阳家的弟子，如今，更是成为了阴阳家的少司命。
从一开始，月神告诉他那五年不是为他准备的他便知道，阴阳家看中了她的天赋，定会利用相生相克的阴阳五行增强她的修为，好让她成为阴阳家的少司命。
这样的情形，他怎能待她一如往常？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小灵分神的片刻，有碧叶刺入他的手臂，血肉撕裂，血一滴一滴地染透了叶。
明明是青翠的颜色，刹那间，红得诡异。
他不想伤害她，可是为什么，她是阴阳家的人？
“先生，还是我来吧。”盖聂持木剑直奔向少司命，木剑挑碎叶片，直攻向她。
少司命目中有一丝刺痛，随即消失不见。
他们，只能是敌人。
从他是道家天宗弟子，她是阴阳家弟子开始起，便一直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