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这身衣裳和头冠,子期该是出于大户人家。”舒宛若纤指轻抚放在桌上的一身蓝衣。她说什么我不在意,我拿起衣服旁边的蝴蝶玉佩观看起来,我只记得这真的是我的,但从何而来,我一点也想不起来,我将它挂在腰带上,以前,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子期,你应该出身不错,为何戴这一枚铜戒指呢?”看舒宛若的样子应该只是好奇,她有很好的家教。
“这不是铜的!我右手捏着左右无名指脱口而出,这句话好似有谁说过。我并不记得它从何处来,也不知如何有底气说这种话,我只知道这戒指已经戴了很久了,因为戴戒指这地方比我的手白太多了。
舒宛若可能是见我反应稍有激烈,便微微低了头说:“是小女子孤陋寡闻了。”
我忙赔罪:“不,是在下莽撞了。”
“小姐,白公子,老爷叫您二位去用饭呢!”那个叫莺歌的小丫头进来,笑的略带羞涩。
“用饭……”我有些慌,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一起用饭,因为这几天的食物都是小燕儿给我送来。
舒宛若看出我的恐慌,忙说:“今天是十五,原是一家人一起吃顿饭的,子期是客,我们不能怠慢。你放心,一个月也就这一回。”我也只能答应。
没事的时候听小燕儿闲话说,舒家大儿子叫舒览二十五岁已经娶了一妻两妾,并有了两个孩子。舒家二儿子叫舒博十九岁据说已定了亲,是县令家的小姐,只待明年科考后完婚。舒宛若最小十七岁,也是到了待嫁之年。
跟他们坐一桌,很尴尬,舒礼让酒,我只推说不会,我觉得我应该是不会喝酒的。我隐隐记起谁说过“酒是穿肠的毒药”。我就在那坐着,直到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舒览的两个孩子又吵闹,舒老夫人带着舒览的妻妾和孩子一并出去了,这才让我感觉清净。
“爹,昨儿去拜访县令大人,他说前些日子皇宫里发生巨变,太子遭难,不知是否会有国丧。”舒博一脸愁眉不展。
舒礼叹口气:“这徐贼敢动太子?”
舒博道:“他哪敢,是他手底一个不开眼的将军,据说那厮被秋烈军乱刀砍死,秋烈王下令将其尸首烧掉并挫骨扬灰。”
舒礼点点头又问:“那徐贼哪里去了?”
舒博道:“听说已逃至北疆以北的寒冷之地。北疆王尚影已去镇守北疆。”
“爹是怕有国丧三年,科考延后?”舒览虽然喝的有点多,但思路还算清晰。
舒礼点点头:“各谋各的前程。”我大约猜的出来是因为我在他才说的那么含蓄。我倒无所谓,只安静的听着便好。没想到他忽然对我说:“白氏是当今陛下的母族,想来你也是大家族之人了。”
“天下之大,白氏人也多,有王族有平民,无可厚非。我哪里能沾得皇室半点。”我知道这些天舒礼一直从我的一言一行里找寻我的身份,我也知道他没恶意,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而已。
舒礼笑道:“你倒是谦逊。”
“爹,你看你们饭桌上总爱谈这些我听不懂的。”舒宛若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我知道她听的懂,她只是为了不让我尴尬而已。
“好,好,不说这些……”舒礼似乎非常疼爱这个女儿,她一说话他就开心。
舒览笑的有些夸张,他打趣说:“小妹也到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近些日子来求亲的是越来越多,怎么就没有一个上眼的?”
“爹,你看大哥,又说这个,我看是我该走了……”舒宛若起身告辞,临走她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我马上会意,也起身告辞。
只听得舒礼说:“去吧!去吧!”而后又是几个人哄笑的声音,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秋天的风很凉,叶落满地,舒宛若在我前面走,我感觉她好像有些冷的样子,便说:“舒小姐,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她没回答,只说:“子期,你为什么不叫我宛若呢?”
我为什么要叫你宛若呢?这只是我心里的疑问,出于礼貌我还是叫了声:“宛若。”她笑了,笑的非常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