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个乖乖……
西门静自认不是吓大的，这会也被老女人的凶悍狠劲给震了一颤。
“硬碰硬”是下下策，她演的那出戏，自然也不是给柳老鸨看的！
怕顾堇嬿不吃香，柳老鸨没敢对外人说她是为情自杀，谎称是“风寒”，风寒再严重点，就是会传染的肺痨，哪个嫖客不要命了敢睡她？
西门静的目的达到了，柳老鸨也挑明了话，她也就不矫情了！
擦干净唇上的鸡血，然后又自顾倒了杯清水漱口，随后撩起裙摆，在绣墩前翩然落座后，淡淡看着她。
柳老鸨余怒未消，恨恨地瞪着她，西门静对她扬唇笑笑，使个眼神让她坐下谈。
老鸨板着脸，跟她欠了她好几个亿般，鼻子一“哼”，竟是别过脸不看她！
西门静一咬后槽牙，恨得牙根痒痒，这就叫……蹬鼻子上脸！
拽古文的话她不会说，强压怒火，轻笑一声，开门见山道“要我帮你赚钱可以，但是得先说好，我……也有年老色衰的时候，一旦这花魁的香气劲儿过去了，和其他姑娘的价值便没有区别。金山银山，终归有个度，否则，劳碌一生，赚够了钱却没时间享，这辈子，岂不白忙活？柳妈妈，您说呢？”
柳老鸨似是很久不曾听顾堇嬿说过这么多话，表情由愤怒转得怔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她有些“难为情”。
西门静轻轻一咳，垂眼掩住心慌，抚着茶盖，吹拂茶叶，浅浅品啜，尽量做得淑女娴雅。
说她和顾堇嬿唯一的喜好相似点，那就是喝茶！
自小跟爷爷亲，老爷子素来就喜欢喝茶下棋，西门静打小有样学样，久而久之也好上了这口。
无论是红茶绿茶、黄茶黑茶、白茶青茶，只要叫得上名的茶叶，她闻闻香，品一口，就能分出种类和档次。
西门老爷子对茶挑剔得很，喝的都是滋味醇香的名茶新茶，时光罅隙日久年长，西门静也被喂刁了！
刚喝了一口，她皱紧眉差点想吐，什么刷锅水？放了几百年的过期大红袍？
柳老鸨挑眉道“哼，卑贱的丫头还挺懂享受，真是被那些客爷惯坏了。你，是想跟我谈条件？还想再拿死来威胁我？你爹可是签过卖身契的，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人。我是看你全家可怜，这才一直厚待于你。你不思感恩，妄想跟我谈条件离开，真是忘恩负义，天大的笑话！”
“今天我也跟你明说了，你若还是执意不从，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断了你我十余载的情分。老娘我既然可以捧你当上花魁，自然也有法子叫你成为‘花傀’！”
果然是“久经战场”的高手，西门静心中打鼓，端正身子，尽量保持镇定，淡然笑道“不是威胁您，是谈一桩您绝对满意的买卖！当然，您老可以不答应，反正我贱命一条，死过一回，也不怕再多一回！”
在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畏态度下，柳老鸨眼珠几转，终是妥协道“你……先说说看！我警告你，强傲犯倔的丫头，我见得多了，别给老娘耍花招，我可有的是法子破你的身，叫你乖乖听话！”
听到这句话，西门静先是蹙眉一怔，随后心里乐得直打滚！
敢情，顾堇嬿还是个宁死不从的犟主，不想接客才上的吊！
那，她和秦二爷又是什么情况？
处了两年，又不是什么家教森严的良家女，还没滚过床单，说出去，谁信？
莫非，秦谦那厮……性无能？！
来不及细想，西门静清了清嗓子，缓缓道“经营雲妜楼这么多年，想必您也看得通透！就算能当上花魁，又能真正风光多久？伺候客人，赚到的那些钱，还得拿去培养下任接班人，这银子真正到您手上的有多少，您……真的有算过么？常开不败的花儿，那才叫花魁！这利嘛，当然也会源源不断！”
柳老鸨一挑眼尾，嘴角不可抑止地抽了抽，似是在说——好大的口气！
西门静当然也知道，能上这里消遣的男人，都是好新鲜享乐的主，能抓住一个人，抓不住一群。一旦新鲜劲过去了，最没人会记得的，就是这个行当！
真能迷倒一片，还能保持长久的，那叫“狐狸精”！
西门静有自知之明，绝非有什么红颜一笑，倾城倒的魅力，柳老鸨放的狠话，也绝对不是开玩笑!
若再学顾堇嬿寻死觅活地耗着，没等嫖客们厌了，她就会使狠招将她强卖给男人。
常年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坚贞不屈的下场，不寒而栗！
柳老鸨来了兴趣，接着问道“怎么个常开不败法？”
西门静道“第一，允许我自由出入雲妜楼，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第二，接什么样的客人，怎么接，我自己做主；第三，事后，给我分成！”
“就……这么简单？你想分多少？你真愿意接客？”柳老鸨将信将疑，眼珠子睁得老大。
西门静淡然一笑“不多，一成！白纸黑字，咱们立字据为凭！”
柳老鸨再次转了转眼珠，狐疑地看了她好半晌，估计琢磨自己亏不了，西门静也没嚷着要赎身，最后点头应道“呵呵，嬿儿这一病，倒是机灵了不少，我就暂且依了你！不过，再敢给老娘耍花招，哼哼，下场，你是知道的！”
西门静对她嫣然一笑“当然！”
心里早骂遍了她的祖宗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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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不得不说古代**的来源。要么是家境贫寒无依无靠被迫外出谋生，或被家人甚至丈夫出卖、典押或遭恶徒拐骗的，还有沦为童养媳又不堪家人虐待，为谋生计而跳入此坑的，更有受“三姑六婆”、“八姐九妹”用虚荣、金钱引诱、威逼要挟的，再有异地人贩子拐骗易槽而来的。
运气好的，碰到好恩客愿意为之赎身的，做个偏房小妾就是这行最好的出路，但低人一等的日子，又能有多好过？
那些姿色渐老过气的，即便染病的也得不分昼夜，不分客源地卖笑接客。稍有不从，轻者打骂罚跪，不给吃食，重者一顿毒打，再贩卖给乡下为奴为婢。
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入了红门楼子，都是饱受摧残和剥削压迫。即便受虐待打伤打残告到官府，也没人会受理同情。
西门静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还有着让男人惦记的新鲜劲，否则，被老女人活活虐死，那是迟早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