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梦里整片血红色,源源不断的血从身体中流出来,痛到心脏都拧巴在一起,痛到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一双紧闭的猛然睁开,满脸的汗,身体早已湿透。
黑,寂凉的黑。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发出微微的光,更显凄凉。午夜梦回此时此景重复了多少回,此生大概永远无法摆脱。
白色大床上凸出一小块,一个娇小模样的人缩成一团躺在床上。惊醒后的陈夷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窗外。望着窗外残缺的月,眼神如夜空般空洞寂寥。
周围黑暗而寂静,只有时钟转动发出‘哒、哒’的声音,时针已指向2的数字。身旁的半边床平整冰冷,显示着未归的人。汗粘在身上十分难受,索性下床往浴室洗个澡。
洗完澡出来,想走出卧室到厨房倒杯水,打开灯,却发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不知他是何时归来。走过去,闻到浓郁的酒气从她的男友,宋承身上散发出来。
显然,此刻的他已醉得不醒人事。蹲下去,盯着那一张因醉酒有些发红的脸,平时冷清的眼睛紧闭着,才让她能无所顾忌地端详着他。
伸出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心,掠过他的鼻梁,触摸到他略薄的嘴唇,人家都说,薄唇的男人都无情,可能他只对她无情吧,他有情深的,只不过不对她。
夷光轻轻叹了口气,娴熟的把他的松乱的领带解掉,帮他把西装脱掉,从房间拿出一床被,轻轻地盖在他身上。起身到厨房倒一杯水喝下,另外再倒一杯水摆放在客厅的桌上,然后回到房间。
做好这一切后已无睡意,看到手机的呼吸灯亮着,划开解锁,是林青函发来的微信,他发给她一张照片,是一大片郁金香中伫立着一座大风车。下面他发一条信息:“你最想看的郁金香大风车,我已经帮你看了,感动吧,不要太嫉妒我。”
往上刷,看看他之前发的信息,有他每到一个地方拍的照片,有他发的气温提示,日常生活琐事。不过这些信息,她都没有回复。那又怎样,她回不回,都影响不了林青函的固执。就如她对宋承的感情,他回不回应,都影响不了对他的偏执。
看看时间,已到三点,长夜漫漫,如何熬下去。索性打开电脑,完成一些工作任务。
四点多时,夷光开始在厨房煲粥,用砂锅小火慢熬,勺子要顺着同个方向轻轻搅拌,这样的粥熬出来才可口。
清晨,宋承在厨房发出的锅炉轻微的碰撞声与剧烈的头疼中醒来。按着眉心,宿醉后遗症头疼让他十分受罪,拿过桌上放着的一杯水,灌下去,舒缓了一点点。身上还是昨儿的衣服,味道很不好闻。
起身,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响动,昨夜在这沙发上曲了一夜,现在整个人的骨头都要散了一般。轻轻活动活动,适应了一下,才缓缓走到房间洗漱。
走进房间,床上摆放着夷光帮他拿好需要换洗的衣物,这几年她都快把他惯得生活不能自理,每天穿什么衣服,穿什么西装配什么领带,她总能帮他打理得妥妥当当,他需要什么,她总会第一时间准备好。
打理好自己出来后,夷光早已做好早餐摆在桌上,端出一碗东西递给他,“醒酒汤。”
宋承无声接过,一口气灌下去,把碗还给夷光。然后坐下去慢慢喝粥。两人相对无言地坐着,寂静地吃着早餐,这样的沉默,已经习惯了。想想,宋承一周对她说话的数量,可能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吃完早餐后,两人相继出门上班,宋承在前面走着,陈夷光在距他三米的后面,如同陌生人一般。
走到小区门口,一个向南,一个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