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终归还是杀了杨子该，安静地看了一会被茫茫雨幕涂鸦得朦胧的风景：“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他头发透湿，被风吹得乱甩。
“……我不是为了帮你。”身边突然凭空出现一个黑色紧身皮衣，身材高挑青年男子，他的脸冷峻得严厉，薄唇微抿，一双眼睛冷漠至极，手指不安分地转动着漆黑冰凉的手枪。
秦琛不耐烦地摆摆手：“别甩，看着脑门儿疼。”
男子哈哈一笑：“怕什么，又不会走火。”
“……就是看不惯。”
男子白了他一眼，将枪挂回腰间：“你们这儿人还是太少了啊！怪没劲的。”
秦琛抽抽鼻子，警觉不妙，即刻问：“你想干什么？”
男子不平：“我可是得了幽佐的同意的，就允许她上官乐姁先斩后奏？你等着，不给你找一两个难收拾的劲敌，这次出教算老子白出。”
秦琛揉了揉鼻尖：“你拿我们这些人开涮是吧？”
男子指了指自己：“我叫来的人，明日集齐。”指指秦琛，“至于你，你是上官乐姁带来的人，我知道她今日跟你说了，以后她管你。”
秦琛手一抖，一脸嫌弃：“她？”
男子了然地点点头，大笑不止：“小心吧。我不知道你小子是什么来路，但我很欣赏你。”
秦琛不满地“切”了一声：“我走了！”转身便向数不清的长阶下走去。
过不久，身后传来肆意长笑：“哥哥带的人有枪哦。”
秦琛一脚没踩稳，差点跌倒，扶了扶额角：“……你行。”假装镇定地继续前行。
男子目光投向茫茫夜空，悠悠地叹气：“上官乐姁，老子不喜欢你了。”
……
身上不由地僵了僵，像是染了寒。那夜以后，第二日秦琛便接到凝川城告急的战报，随即亲征。
日渐隆冬，还没有见到男子说要带来的人。秦琛决定亲自搦战杨昙。
大军排开阵势，战鼓擂得山响。杨昙白皙的皮肤晒得有些麦色，眼中的痛恨汹涌澎湃，颤抖地勾了勾唇，几乎咬牙切齿地道：“秦琛，我今天不剁了你。”
秦琛不置可否地笑笑：“剁吧。”坐下的黑马忽然之间就鼻息贲张起来，秦琛捏捏马耳朵，策马而出。
厚背刀重重地砍下，秦琛的剑是宝剑，虽未被砍缺，但是杨昙的力气真若千钧一般，一下子就震得秦琛坠马跌下。
秦琛足略点地，腾空而起，挥剑劈向杨昙。杨昙动作不敏，只管挥刀乱砍，秦琛招架不住，手臂也麻得使不上气力。
秦琛颓然躲避，他既打不过杨昙，杨昙也追不上他。此刻两军皆屏息凝神，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在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这蛮人力气真大啊。秦琛想着，紧皱眉头。杨昙有些不耐烦，将背上背着的弓箭匆匆忙忙地取下，轻轻一拉，射向秦琛。
“卑鄙。”秦琛只来得及还一句嘴，便被箭射中手臂，差点摔在地上。
翻身上马，本想调头挥辔回军，忽听破空传来一声突兀的枪鸣，众军皆未听过此种异响，少数军士连人带马都吓得摔在地上。
杨昙大喊：“回军！回军！”
与此同时，皇甫杀率先领数十骑接应秦琛回城，秦琛抓住长鞭，望着枪声传出的密林，紧紧凝视。
而密林中的一角，两个人在争执。
少年穿着黑色风衣，气冲冲地摘下手上的皮手套：“阿宁，你太鲁莽！”
“我就是……”
紧身皮衣的短发少女发白的指尖扣住手枪，冷冷地瞅了少年一眼，凉凉地丢了剩下两个字：“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