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我梵行不顾,倾城无悲无怒,
不为礼佛,只是愿以真言平复,
平复不增不减、不生不灭、不垢不净的——
对你的爱慕。
见你遗世的笑颜,就仿佛你贶了我痴情之种,
长出欢喜,长出菩提的专注。
我在水之湄,一心触碰你的指尖,
而芃芃人间的俗花庸草,也能有幸得到你的踏足。
我在香雾缭绕的经殿中苦苦哀求过的殊胜法缘,
一念不清静,就将——
遁不出六道轮回,五盛阴苦,
都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我从彼来,纵向尔去。却忘记了有漏皆苦,
我梵唱过多遍心经,不敢驻足回顾。
……
秦琛耳边奏起低回婉转的琴声,一步一步踏上孝阳城百丈高楼,斑驳的城墙证明了它千年不倒的荣耀。兵临城下。脑海中无比清晰却更又无比朦胧地响起一段久远的对话:
“说得好听……若让你丢了这个江山,你也愿意?”
“……不愿意。”
“我就知道。”
“天下百姓,都有自己的所爱,我凭什么为了自己的挚爱让他们殉葬?”
“……哦。”
“出了事,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违背良心的事情我做不出多少,何况这天大的事情。”
……
被动地沉浸在回忆里,对面临时筑起的高楼上,黑袍公子正大声威胁着什么。秦琛完全是懵的,不仅话听不清楚,人也认不了,根本不为所动。
一个女子模糊的倩影一闪,自高楼上坠下,在此之前那一句大喊,秦琛却听得明白:“秦琛,我不晓得你是不是爱我,如果是,你一定要遵守。”
好熟悉的声音……秦琛敲了敲脑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
双足不受控制地往城楼边走,秦琛胸口满满的,虽然不知道许下这诺言的女子究竟是谁,但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催促他:“履行,履行!”
大红的龙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秦琛整个人开始倾倒。
“砰——”
幻境被刺耳的枪声撕裂。霍宁恼怒地瞪着霍显:“宫羽不是低沉的吗?”
上官乐姁却摇摇头:“这人执念太深又太浅,连乐境都无法将他捉摸透。”霍宁一愣,霍显却抱着剑瞥着双眼呆滞的秦琛。
霍显说出他到现在最长的一句话:“你在宫羽中丢了命,诅咒契定。”言讫,他的食指又跳动起来,秦琛猛地感觉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神色也恢复了清明。
上官乐姁脸色变得青白,霍宁似乎想毙了霍显,却被上官乐姁拦住:“没有用,若秦琛是寒盟背信之人,诅咒也许才真正不会契定。可是他若真是这样的人,这样的幻境也不会出现。”
霍宁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秦琛却面无表情地闭目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