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车做出来之日,耀王观后是极为不满,大致是认为不够大气。耀月便差人给桐花喷上了金漆,在屋梁上雕了蝙蝠和太阳,虽少了分鲜活,但耀王尚且还觉得满意,也就并没有什么言辞了。
花朝这天,言絮待在府里,全府的适龄女子这天都放假去参加了游行,打扮的模样也是花枝招展,俏皮好看。耀月则是一身乌底绣花长衫,头发依旧挽起戴金冠,黑瀑般挂下,耀王府的花车位于华国主车之后,她站在花车上展示弓射,将一支支桐花雕箭射出,燃放起各个街角的礼花。这应该是此次巡街最难忘的画面了吧。
然而并非如此。回来后,女孩们走路还在讨论这件事。
「今天看到的夏府花车,铺满了扎染的五色花,在阳光下绽放不一样的色泽,如玻璃般流光溢彩,虽然是假花,却夺目到让人不敢忘。」
「有人说,那应该是来自南部一片很远的沙漠上的花。」
「唯一拥有这么多颜色的花,如月光的精灵,静谧而自然,真是好看。」
「好像是叫做依米花…」
依米花!言絮听到时楞了一下,大多数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她知道也是在一本书里,娘亲的游历画册,她曾问,这是什么花,为什么五片花瓣每一片都不一样。
「那是依米花,一种传说中的花朵,只开两日,之后便与主杆一起死去。据说没有人见过它究竟长什么样子,这图画也是参照记载描摹的。」
越美丽的事物寿命便越短,越美丽的事物一生也难以见到一回。但如果有人能见到真正的依米花,应该是娘亲吧?
「娘亲,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依米花,也给我看看好不好?」
柳夫人沉默了良久,最后看着言絮,点点头。
原来他还记得那个约定,真是的。街巷中戴着斗笠挂幔的女子,配着一把碧玉小刀,慢慢的,慢慢的,走出了耀月的视线。而因这一场不长不短的凝视,她漏射了一个礼花花球,也是平生,第一次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