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上官茹。
英文名:June
出生年月:1988年9月
星座:处女座。
血型:A
兴趣爱好:唱歌、旅游、吉他。
崇拜的人:三毛(喜欢那种洒脱、随性)
喜欢的电影:电影院上映就看,没有特别喜欢的。
留学地图:现就读于加拿大肯考迪亚大学(Concordia University)。
出国动因:跟自己的人生较劲。
海外牛事:疯狂英语;学会做菜和照顾自己;异国他乡体验人情冷暖。
留学感悟:走出去,看到世界。
可乐鸡翅和培根西兰花摆在桌上,排骨汤在厨房咕咚咕咚地响着,冒着欢快的热雾与香气。上官茹在忙着摆碗筷,边上另一位女孩沮丧地低着头,眼睛里还有泪光点点以及没有消散开的恐惧。
这是在加拿大的蒙特利尔。
上官茹当时在读研一,沮丧着的是湖南姑娘小静。这是她们的第三次见面,上官茹用亲手做的饭菜招待了这位湖南姑娘。一个小时前,上官茹在图书馆自习,接到小静的电话——她的iphone在地铁站被抢了,手头的零钱正好够给朋友打个求助电话。于是光荣的任务就落在了上官茹的身上。其实在这之前,她们只是在party(聚会)上见过两次,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而已,论闺蜜还远远算不上。
“我没有别的人可以找了,只有找你。”电话里小静因为害怕哭得话都说不清楚。“那你来吧,我做饭给你吃。”3个月前,她还是个只会做番茄炒蛋和鸡蛋炒饭、不懂交际、形单影只的22岁的小姑娘,可是此刻有个比她大1岁的姑娘坐在她面前,需要她安慰和照顾。
但先别急着下定论,上官小姑娘并不是个耐性极强的老好人——或许半年前在国内时她是,但是现在她的大脑里多了好几条线谱——独立、有判断力、理性、友好,但懂拒绝。
200个日子已经在她身上引发了一场“海啸”。
把时间回转到2006年盛夏,一所重点高中的高三学生上官茹喜欢每天上完晚自习后,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如水的夜色里。微风从脸颊轻轻擦过,亲吻皮肤的感觉让她觉得心动。那时候,她觉得生活比这阵夜风还要美妙温柔得多。她以为未来的旋律将和耳机里的旋律一样优美,4年后,她才明白未来的旋律需要踏准节拍才能悦耳动人。
上官茹的成绩不错。在那个一半以上的应届生都能考上好大学的重高里,上官茹排名在前四分之一。老师、家长以及她自己从来没想过会有意外。
老天坏就坏在不按常理出牌。
几乎每次模拟考试她的考分都排在年级的前四分之一,但是,高考却一下子掉到了中等。
好在上官茹的学校本身比较优秀,考分普遍高于其他学校,因此即使考得不如人意,也不算太差。她的考分接近重点线,超过二本线37分。对于一向非常有主见的闺女,爸妈也没有过问,只是在填志愿的时候,提出了一个要求:“留在省内。”
如果有一个机会能从父母掌控了十几年的手掌下逃开,大概每个青春期的孩子都会兴奋得手舞足蹈。所以在上官茹的所有二本院校志愿里,找不到一个省内的。
悄悄交上志愿表后,上官茹等着看她亲手导演的好戏,并准备欢天喜地地迎接她亲手制造的自由。
老天再一次使了坏。
按照往年的录取情况来看,她的考分拿下所报考的学校完全不在话下。然而,那一年这家学校的录取分数线居然飙得奇高。录取分数线出来的那一刻,上官茹傻眼了,大脑里一片空白。
上官爸跑来问女儿的录取情况,瞒不住,只得摊牌。
上官爸先是一顿恨铁不成钢、狂风暴雨般的发泄,接着开始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案。
怎么办?
摆在眼前的是两条路:要么复读,要么调剂到二级学院。
拗不过上官茹的倔脾气,上官爸同意她去本省的一所二级学院读书。
“处女座、A型血是不是最土最固执的一种人?”上官茹自嘲。
上官茹的大学生活一点都算不上可爱。她很忙,忙着跟自己较劲。为了弥补高考的遗憾,上官茹每天泡图书馆、自习室,仿佛不这样就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存在,不这样就会持续焦虑。
作家王朔说过一句话:“中国的大学制度最奇怪,它能培养出最聪明的人和最愚蠢的人。”上官茹属于前一拨。她读的是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虽然课本里过时的与过于务虚的知识让她觉得索然无味,但她依然每年都拿着奖学金、被评为优秀学生。
当然,仅仅这一点并不足以作为评论一个学生优秀与否的标准,更何况她还有自己的评价标准。
“那时候我特爱追问和思考一些事。我觉得每天上课、下课、拿奖学金、做优秀学生不是我想要的全部,我想要的更多、更广、更深。我要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然后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才20岁、念大二的她已经在忙着寻找超越别人的路径了,但那时候还只是概念的萌芽期,存在于意识之中,尚未真正读懂。
后来上官茹才明白,人唯一需要超越的是自己。这是她在跟别人进行比对后,自己总结出来的。
读大学后,上官茹虽然身在省城,但内心却是在一座荒岛上。
“高中毕业后,我就主动跟以前的同学保持距离了。如果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的场合,一般我都不会去。因为他们的大学太好,以前我和他们是在同一个起点,甚至我比他们中的不少人都要优秀,但是现在,我只是个二级学院的学生,我和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在同一个高度。这就是人生转折点,而我已落下了一大截……”
好在人生转折点不止一个。所有你愿意有所努力并有所作为的节点,都可能成为你人生的转折点。
2007年,上官茹读大二。年末,有人组织了一场高中同学聚会,那是他们分别后的第一次聚会。
一年多的大学生活已经悄悄地改变了他们,姑娘小伙儿们变得更靓更帅,谈吐间更是多了不少意气风发的味道。“我们浙大”、“我们复旦”不断地从某些同学的口里蹦出来。说的人其实无心,听的人却惶恐不安。
每一个经历过应试教育、唯成绩论的学生大概都有过这种体验:哪怕对面的家伙再其貌不扬,只要他舌绽如兰地吐出“我们北大”四个字,那么满脸的青春痘都会变得生动可爱起来。
“你们学校怎么样,小茹?”有人问一直沉默着的上官茹。“呃,就那样吧,没什么特别的。”她敷衍过去,内心却远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虽然彼时上官茹的小宇宙(指体内潜能)已经修炼得比身边的人要强大,但是她自己知道,表面的平静并不能掩盖她内心的争强好胜,而且有些事情越掩盖就越发心里空落落的,比如大学给她带来的荣誉感的空缺。
那时候的她,觉得只有高分、名校、别人的称赞、家长的认同才是一个优秀学生的证明。但是走出去后,她才明白自己的评价标准过于单一。
“现在我在国外半年多了,跟很多国外的老师、同学打交道,开始知道并真正了解到人的评价指标不可能只有一个。在我们唯成绩论的国内教育体制中,很难培养出人格健全、积极阳光的学生,哪怕是成绩优秀的同学。因为我们在这种文化与制度中,不可能学会客观地评价自己与别人,我们只会走极端,在他人的优秀和自己的缺点之间永远找不到一个平衡点,也就做不到不自负、不自卑。”
踩过高跷与寻求过平衡点的“过来人”上官茹,现在看起来显得比同龄人更沉稳一些。
但在同学会散去的那一个夜晚,她远没有如此淡定。
回到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塞上耳机,让《海阔天空》和《最初的梦想》把烦躁的心情狠狠洗礼了一遍。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才走得到远方;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千钧一发,又怎会晓得执着的人,有隐形翅膀。”
这是在高考前她循环播放着的歌。做试卷做到心力交瘁的时候,翻出来听上一遍,然后全身就像植物进行了光合作用,再次被装满了能量。不过两年的时间,那些曾经被她称作为理想并为她所憧憬的未来,像一张被泼了水的水墨画,氤氲不清。
两行眼泪洗出了一条清楚的路。
“爸、妈,我要出国读书。”上官茹推开房间的门,没头没脑地朝坐在客厅看电视的二老说。
每个20出头的年轻人心中都充满梦想,他们与这个社会还没有达成默契,对社会规则探头探脑,充满好奇又不得要领;渴望融入又适度疏离;渴望自由又害怕长大。
做出出国决定的时候,上官茹的态度是坚决的,但是内心也有很多关于恐惧的独白——
“这条路会不会很辛苦?”
“怎样才能顺利达成?”
“如果最后不成功,我自己能接受吗?会不会有人嘲笑我?”
“就算是真的出去了,这一年我能学到什么呢?对我的人生来说,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以后回来我能做些什么呢?”
……
纠结过一阵后,上官茹把这些内心独白都跟父亲深入地沟通了一次。一向对上官茹的教育牢牢地握有掌控权的父亲思考了几天,然后给上官茹吃了颗定心丸:“女儿,你想去就去,别管那么多以后的事。以后的事不是还有老天爷操心着吗?咨询的事情就交给老爸,我给你找路径。”
当上官茹正在网络上自己搜索信息的时候,上官爸通过朋友介绍也找到了一家拥有在国内读预科资格的留学服务机构。“老爸,我要独立申请硕士学位,您别为我操心了,我肯定能搞得定。你只要做好物质和精神支柱就可以了。”
出国的事从大二就这么说定了,剩下的就是执行。
背单词、练口语,上官茹在之后的日子里忙得像只快乐的陀螺,转个不停。身边的人都在忙着风花雪月的时候,她却在为了大洋彼岸的某个校园而孜孜不倦。
其实,当时上官茹已经有一个男朋友,并且感情不错。上官茹出国的决定早跟他说过,男朋友也表示支持。从他们交往的第一天起,男生就知道上官茹是个独立、有主见的女生,关于上官茹的未来,他从未想过干涉。“也许他想过我留下,只是他太清楚我的性格,就算劝了我也未必能做到,那何必呢?不如不劝。更何况,他也不希望这件事会成为我们今后争吵的隐患。”处女座的姑娘除了执着之外,大概还比较冷静。
每一次被那些扭曲到变态的单词折磨得头皮发麻时,上官茹就到网上搜加拿大的照片,有山有水、有雪有冰,美不胜收。而关于那未知的未来,更是蓝天白云、辽阔美丽。
耳机里再次塞上《最初的梦想》,只是这一次梦想离自己更近,一步之遥。边听边幻想着关于未来的场景,上官茹经常会自己偷偷地笑出来,身边的人看着她莫名其妙。
根据自己的学习成绩与兴趣爱好进行判断后,上官茹最终选择了投资管理专业。
“那时候的想法是,我大学念的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我还是比较喜欢的,只是觉得国内的教育都是基础教育,非常空洞和宏观。比如我学了4年,大概也就知道一些宏观的政策法规之类,可能连一只股票都看不懂,这肯定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学习记得住、用得上的知识。”
有些学生的早熟与沉稳大概是天生的。在22岁的上官茹身上,很少能看到这个年龄普遍存在的跋扈与不成熟的清高。相反,她的理性像是与生俱来,浑然天成,没有一丝扮成熟、小大人的嫌疑。
2010年7月,上官茹带着期待、兴奋、憧憬、不舍、不安、恐惧等各种复杂的心情登上了去蒙特利尔的航班,留下了父母亲在机场恋恋不舍的眼神。飞机冲上云霄的一刻,上官妈妈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痛快地流了出来。
“送她出国简直比把她嫁人还要难过。”这是到国外安顿下来后上官茹从上官爸爸那里听到的。“这话说得就好像她把我嫁过人似的。”上官茹打趣道。
每一个有过国外生活经历的人回首来时的路都有一段说到掉泪的往事。
异国他乡、形单影只、孤独无助,关键词是不变的,不同的是细节。上官茹也是如此。出国之前,她强悍的小宇宙已经令身边人叹为观止了,她自己也觉得不管从北京时间转到哪个时区,她都能自成乾坤、刀枪不入。但她彻底高估了自己。铺天盖地的英文单词像一句又一句的咒语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上课时看着老师呼啦呼啦闪过的PPT(幻灯片),以及老师上下翻飞、吐着咒语的两片嘴唇,上官茹心里慌得七上八下,既害怕又担心,可是找不到人帮忙。落下的课程怎么办?每一个她躺下的凌晨时分,脑袋里不断闪现着的都是老师不停吐出单词的嘴。那成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这还只是课程上的,生活的困扰也不断涌来。语言不通,信用卡都办不了。把说明书拿回来,对着google翻译,一字一句弄懂,第二天再去办理。
系里的同学每周都会相约去酒吧喝酒。为了主动与他们接近,偶尔上官茹也会参与其中。一次,大家在聊彼此用什么手机。他们问上官茹用不用blackberry(黑莓手机),她回答说不用。他们说:“哦,你用smokesignal。”上官茹没听懂,让他们解释。他们解释了,说是古代人都用烧烟来传递信息。不过解释完了,他们嘀咕了一句:“真没劲,和她讲笑话还要解释,太麻烦了。”想主动融入圈子的勇气和力量一瞬间全都溃败了。她一个人默默地走回了家。
男朋友的脸通过摄像头从大洋彼岸传过来的时候,上官茹一下子哭了出来,努力想收却怎么也收不住。就这样哭了十几分钟,男朋友一直看着她,也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那种感受,就是你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满大街和你擦肩而过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他们不可能和你有任何关系。他们也许会冲你友好地微笑,但是你知道那微笑背后的距离,你知道你不可能和他们有一丝互动。如果这个时候,你所熟悉的人的脸突然出现在你面前,那种感觉就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心里所有的负能量和情感需求全都释放了出来,挡都挡不住。看到我男朋友的脸的时候,我就是这种感觉。”
为了尽快解决这些难题,上官茹疯了一般地学习英语,能开口讲话的场合一定会讲,完全不像之前有诸多顾虑,她只想着尽快熟悉这里的一切,然后慢慢好起来。
当她可以完整而顺畅地听懂老师的课程时,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了句:“亲爱的,你真棒。”对她来说,听得懂一门课的意义远远超过了听课本身,这是她和自己的另一场较劲,而在这个过程中,她战胜了自己。
吃不惯国外的披萨、汉堡,加之价格实在昂贵,在国内从没动过锅碗的上官茹决定自己做饭。第一次动锅自然是乌龙——被油烟熏得满身烟灰,一锅菜基本看不出原型。但是自己动手的快感比什么都强,她一个人吃得很开心。最重要的是,自己动手可以省下一笔巨大的开支。
生活中某些细节的改变是会对精神层面产生一些影响的,这一点在上官茹这里也得到了验证。
在刚到蒙特利尔的时候,上官茹要搬家,她在家里等说好来帮忙的同学。
最后,等到夜幕降临,同学来电话说因为临时有事来不了,她一个人把三个30公斤重的箱子从老家搬到了新家。胳膊累得抬不起来,但是她躺在刚刚铺好的床上,内心非常平静。
自从决定节约开销后,她的厨艺也是逐日见长,先是从简单的煲汤开始,排骨汤、鲫鱼汤,然后是红烧肉之类颇具技术含量的菜。朋友渐渐多起来后,他们最喜欢来上官茹家里蹭饭,因为她的厨艺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不用等很久,她就能变戏法似地端出一桌丰盛的菜来。
这些都是看得见的转变。
那些潜移默化的变化大概只有上官茹自己知道。
她选修了很多课,一节不落,每门功课都认真对待;她与当地人闲聊、开玩笑,以此来锻炼口语;她搬家不会再跟别人开口,永远是自己搞定;她碰到困难不会坐在楼下哭,而是上网搜索难题的解决方案;朋友中有人发生了突发状况,她这里永远是对方想到的第一个避难所。
“那段时间我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是在后来回看我的网络日志时才感觉到的。可能以前我也是坚强的,很多事情也都挺有主见。可是你知道的,22岁的坚强和15岁的不一样,中间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以前这句话只是个模糊的概念,但是现在是体验过许多事情后切切实实地要去落实的,坚强地面对生活里的每一件事。”
人的成长与变化有三种属性:良性、中性与恶性。这三者又复杂地纠缠在一起,通常不会单独呈现在一个人的生命里,只是每一种属性的比例不同而已。总有些是为了换取前进而必须丢弃的东西——比如单纯。
在上官茹半年的国外求学生涯里,她和自己做过艰难的搏斗。不仅有之前所说的坚强与软弱之间的较劲,还有更多。如果说出国之前,上官茹是个比同龄人要沉稳得多的孩子,那也只是限于对自己的人生与学业规划方面;在人情世故方面,她和同龄人毫无二致,都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但是,在蒙特利尔的这一年,人际圈子的变动让她对人情世故有着更多的冷暖自知。
因为好心,上官茹曾收留过无家可归的一位学姐。一张床、一个枕头、一床被子,就这样合住了四五天后,对方却完全没有搬走的意思。生活总是琐碎而繁杂的,做饭、洗碗,两个人的生活远比一个人复杂,加之学姐已经在读博士,课程压力比较大,因而睡得很晚。通常是凌晨三点,上官茹睡眼蒙眬地被对方吵醒。
纠结了很多天,她还是没能说出口。对方却越来越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
上官茹所在的地区末班地铁是12点,她经常会在11点55分左右接到学姐的电话。“亲爱的,我要到你那里拿一下东西,很快就走。”等到拿完东西,时间已经远远不止12点了。学姐娴熟地吐一下舌头,然后安心地在她的床上睡下。
“学姐,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新的宿舍呢?我最近要复习考试,可能有些不太方便。”思虑了很多天后,上官茹终于把心里的纠结说了出来。
前一秒还微笑着的脸,顷刻间阴云密布。“有时间我一定会去找新宿舍的,尽快从你这里搬出去,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脸上却写着不满而找不着一丝不好意思。
上官茹心里忐忑了很久,她比打扰自己的人还要抱歉和难以启齿。年龄太小的人总是容易把别人的看法与需求看得太重,而把自己的看得太轻。
学姐搬走的那天,脸上一直没有露出过笑容,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过一句谢谢。倒是上官茹自己一直在赔着笑脸,好像她打扰了对方半个月。
“后来我才明白,社会就是这样,有的人会把别人对自己的好,或者说把自己对别人的需要当做是理所当然。其实,对你好是情分,对你不好才是本分,不是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上官茹的眼神有点暗淡和迟疑。有时候她挺享受这种看清真相的冷酷感,有时候她挺怀念那种单纯热忱的无知年代。
在待人处世上,上官茹成熟了很多。那些曾经一起玩一起疯的朋友,如今已经散落在天涯。就算再次聚到一起,时间也可能会带走曾经的心无芥蒂。只是,处在陌生国度的人,更容易加速成长,因为生活的密度在陌生环境里通常会变得更大。在应付各类琐事的过程里,心脏因一次又一次地紧绷而变得坚硬、长满肌肉。
“但你不能也没有办法拒绝成长,不是吗?”她喜欢在总结自己的观点后,礼貌性地询问一下别人的看法。
如果是以前,她会极度厌恶陌生的自己,但是现在她接受这种转变。
人生这幕戏其实才刚刚拉开序幕,以她的年龄和阅历,暂时还不能给自己的人生做个阶段性总结,但是她不排斥成长,相反,懂得从哪些困境里寻找正能量,让一件原本充满了险情和疲惫的事情,变成了成长的助推器。
如果你问一个23岁的人关于他的人生规划,他能给你无懈可击的回答,通常会有两种可能:这个答案是他从某本名人传记里背诵下来的;这个答案是父母为他安排好的。成长的阅历决定了规划的长度与广度。上官茹承认自己确实没想过那么长远。她可以让自己慢下来,好好思考,因为她的未来还很长。
不过,她的短期计划已经出来了。她本来准备利用寒暑假在当地的小饭馆打工。一方面,自然是为自己挣些生活费,减轻父母的负担;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更熟练地掌握语言,了解当地的文化。遗憾的是她所在的魁北克官方语言是法语,对于一个法语单词都不会的她来说,这着实让她非常为难。但是也正因为法语阻碍了她的打工计划,她打算回国,利用休假这段时间好好学习一下法语,多掌握一门语言总是没错的。学校开设的课程里倒是有法语课,但因为是算作给学生的bonus(额外附送),因而非常不专业,尤其是对于毫无基础的她来说。因此,她想利用回国休假的机会,报名参加新通开设的法语课程。上官爸爸本来不同意她假期回国,想让她在国外多学些东西,但听了她的安排后,欣然答应。上官妈妈则相当欢欣鼓舞,终于可以等到女儿回家了。
如今,上官茹在课堂上熟练地做着presentation(演示介绍),能把课堂上学到的实用知识用到生活中来,比如专业地分析一只股票,和同学谈笑风生,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可以一起玩,在原则与善良之间有一道清晰的刻度……
也许在朋友看来,她还是那个自成乾坤、小宇宙强悍的上官茹同学,但是这几年的成长经历只有她自己知道。“读本科的时候,甚至在半年前,我还是个只知道勤奋读书、努力获得学校和家长认可的好孩子,但是现在,我知道如何去评价和变成一个立体的人。在碰上难题或者是沮丧的时候,不是一味回避或把失败的原因全归究到自己身上,我变得客观、全面,因而也对自己更宽容。人只有不刻薄自己,世界才会更加广阔。”
对于未来,上官茹确实没有做过太多、太长远的打算,因为一切尚在进行之中。因为年少,所以未来的路有着太多的可能。可以确定的是,她已经做好准备乘风破浪,迎接每一份惊喜与艰难了。
留学十问:
1。问: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留学这条路吗?
答:会的。
2。问:留学给你的最大感触是什么?
答:走出去,看到世界。
3。问:最大的收获又是什么?
答:知识变得扎实,学会与形形色色的人相处。
4。问:有没有给你带来什么负面的东西呢?
答:要注意身体,出国后都没有锻炼过。
5。问:觉得留学生这个群体最大的特征是什么?
答:两个极端,一类是混日子,一类是积极利用国外资源,积累经验增强能力,当然后者更多些。
6。问:国外教育与国内教育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答:内容比较实用,同时很注重学生的学习反馈。
7。问:以后会不会选择留在国外?
答:才出国了不到一年,没有决定留不留国外。
8。问:想对你的同龄人说点什么?
答:抓紧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给自己制造遗憾。
9。问:想对这个社会说点什么?
答:啊,这个问题可以不回答吗?我一个小屁孩,暂时还不能对这个社会指手画脚。
10。问:以后有了自己的下一代,会让他/她选择出国这条路吗?
答:会!尽努力让下一代尽早出国。因为越早出国越能适应国外环境。
留学专家点评:如果说高考是决定人生道路的一次分水岭,对于那些在高考战役中“败北”心有不甘的学生而言,考研是他们争取“大翻身”、扬眉吐气的机会。
国内普通高校的学生在申请国外名校硕士时,如果拥有漂亮的语言成绩和大学平均成绩,再加上成熟、合理的申请方案设计和对申请材料完美的细节修饰,便能如愿以偿获得名校录取。即使语言成绩、平均成绩等申请“硬件”并不突出,也不用灰心,因为国外院校在录取学生时并不“死板”,只要能充分挖掘并展现出学生的“闪光点”,名校依然会抛出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