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胡笳又是一个人守在电脑边,等待那一边上线,等着她诉苦,以安慰她;等着她分享幸福,以替她“高兴”。石心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毛病又犯了:“你TMD还痴情个屁呀!人家正在啪啪啪呢!一会啪啪完了,找你得瑟来了,人家没高潮,你高兴是怎么地呀?没见过你这么贱的!哼!”石心只是想让胡笳早点放手,但这话实在太难听了,胡笳怎么受得了别人侮辱他的女神?他恶狠狠的瞪着石心,一字一顿的说:“培侠不是那种人!不是!不许你这么说!听-见-了-吗?”敬静也想让胡笳早日摆脱痛苦,但他的方法就好的多:“下午学院有三对三篮球赛,你去不?把篮筐砸烂!”胡笳不想打篮球,但他的确想把篮球筐砸烂。三个小男生,能在篮球场上创造什么奇迹?
第一个对手,是321宿舍,他们看到石心等人,直接把第一次发球的机会让了出来。他们肯定在想:“就这样?能打篮球?”石心发球,直接丢给了胡笳。然后和敬静一起跑位。但是,他们的跑位实在是多余了。只见胡笳晃过一名不屑于防守的球员,在距离篮筐一米的位置,起跳,暴扣!——他扣篮了!篮筐在颤抖,人群在沸腾,175身高的胡笳竟然扣篮了!石心和敬静也惊呆了,开学一个月了,从没见他扣过篮啊!在不足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扣篮十二次,盖帽不下十次,篮板……赢下了四场比赛,石心和敬静成了发球机器,看他表演,成了他的观众。此时,一个帅气程度丝毫不亚于乾明,白白净净,又十分具有男人阳刚之气的男生也这里作观众。他是物理学院篮球队的队长朱杰,不仅人长得帅,篮球也打得好,学习还是班上前几名,简直……刚来的时候被好多女生追烦了的。现在正在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孩依偎下看胡笳扣篮。朱杰十分佩服他的弹跳能力,遂决定把他拉进篮球队。
“兄弟,来斗牛吧!”胡笳当然没意见,他意欲碾压一切!
胡笳先开球,他只运一步,就立马要起三步扣篮了。可就那一下,朱杰就成功将球掏走。朱杰并没有将球带出三分线,重新进攻,而是将球交还与他:“再来!”胡笳不服气,又是那一套动作,却在起第二步时,让朱杰把球拍了下来。“再来!”这次,朱杰一直等着他最后起跳才伸手将球捅了出去。胡笳虽然双手挂筐,球却飞了出去。连续失败三次的胡笳,颓然的坐在地上,时不时的用手锤击水泥地面。朱杰将球捡了回来,半蹲在胡笳面前:“你把篮筐扣歪了,把篮球打爆了。他们本质上仍然是那个样子。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论你怎么愤怒,怎么不平,也改不了事实本身的样子。就算你改变了它,它过去的事实依然存在。要么接受,要么放弃,要么想法弥补。别无选择。”说着将篮球递给他,然后伸出右手,友好的朝他微笑:“我是物理学院的篮球队队长朱杰,物院篮球队欢迎你的加入!”胡笳抱住篮球,呆呆的看着朱杰,和许三多望着史今班长的样子如出一辙。最终,他伸出手,借着朱杰的力量站了起来,正式加入篮球队,围观者掌声一片。石心和敬静也替他高兴,有篮球分散胡笳对培侠的注意力,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胡笳加入篮球队这天,乾明和培侠去了香山,看那一树树的红叶了。老树呈秋色,空池浸月花;只有一支梧叶,不知多少秋声……
培侠突然想起了对诗的念头,一定要乾明陪她玩。自己不会做,就用古人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花不迷人人自迷”“迷……”乾明卡住了,实在想不出什么诗句了,干脆耍赖不玩了。
“不玩就接受惩罚!”培侠坚持。
“我说你怎么这么矫情?我一个大男人,天天陪你整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有意思吗?没事回学校和胡笳玩去,别在这跟我耍这个,没心情。”说着,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粗暴的将培侠搂在怀里,亲了一下,继续往山上走。
香山的红叶是美的,可培侠的心情却不再美丽。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自己选择的白马王子,应该不仅帅气,更应该能歌善舞,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体育运动也样样在行才对。可乾明,除了帅,再无其他,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流氓气质。分手?她又舍不得,毕竟是她的初恋,毕竟他长得那么帅,而且,当初自己和他在一起,或许就是因为他身上那种桀骜不驯的流氓气息呢。人喜欢的东西,多半是自己不曾见过、不曾得到的美好事物,培侠自幼在父母的温柔乡里成长,哪里见过什么地痞小流氓,这种气质加上帅气得的外表,真的把她迷住了……才华和体育运动可以后天培养,可长相确是无法更改的,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他是我想要的人,高大帅气;他不是我想要的人,竟连李杜的诗也不知;他是我想要的人,否则我怎么会让他走进我的故事?上天怎么会安排我们相见……他是还是不是,是还是不是……
乾明自然是只预订了一间房,并准备好了双方用的药物,这才是他带培侠出来旅游的真正目的。可冰雪聪明,今天又极度失望的培侠是绝对不会让乾明得手的:“真的只有一间了?行,那你住这,我自己去车站了。再见!”她都懒得看乾明一眼,扭头就走,毫不妥协。乾明阅女无数,从没见到过如此有原则的,但是人都一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越想去争取。这也是爱情的一种?
他们住在了隔壁,用短信聊着天。
“我这么一个大男人,你要我怎样?出轨吗?找妓女吗?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难道我有错吗?”
“跟你才认识一个月,就想做这个。你和我在一起,不会就只是为了这个吧。呵呵,呵呵,呵呵。”
“我怎么就是只为了性了?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的活泼开朗,爱你的美丽善良。我爱你,你就是我的女神!你懂吗?你明白吗?但,你是女神,我却是个正常的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任哪个女生听到我爱你,我爱你之类的话,也会心软,也会心动。但后边的话,彻底把前面的美给毁了。
“乾明,你若今天在提这个,咱们就分手吧!”
乾明之前已经服下了那粒蓝色的小药丸,现在下身正滚烫难耐。不能以言语说服,就只能暴力解决了:“我的烟还在你的包里,给我送过来!”
“我不会给你送过去的!你也休想上我这拿!憋不住自己买烟去,自己找妓女去!”发完信息就关机了,培侠并不困,但是培侠也绝对不想在听乾明说什么!
乾明只得自己打开宾馆里的电脑,用P2P找来资源,解决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药劲儿去除,倒头便睡。培侠是一个非常知性的女子,她并没有把话说绝,说的是今天不许再提。如若,培侠是一个十分理性的人,经历此事肯定就和乾明说拜拜了,但,如果她是一个十分理性的人她就一定不会和乾明有现在;如果培侠是一个介于理性和感性之间的人,肯定会等乾明来主动道歉弥补,否则也要说拜拜了;可是,培侠是一个在感情方面只会用感性大脑思考的女子,胸大无脑,还真是。清晨,乾明还在熟睡,她就给乾明发了一条长信息:“乾明,我知道你爱我。我又何尝不喜欢你呢!只是,我不希望我们的爱情脚步走得太快,还没细细品味,她就消失了。来的快的东西,走得也快,你明白吗?见你第一眼,我就认定你是我的白马王子了,你既帅气,又有绅士风度,让我为你痴迷。和你交往后,我更加确信我是正确的。但是,爱情应该是相互的。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请你为我改掉你身上有一些小小的缺点:1。我不喜欢你抽烟的样子,对你身体不好,希望你能戒掉。2。我希望你在运动场上度过你的业余时光,而不是网吧,这对你今后的人生有很大的帮助。”
他看到这条消息时只是淡淡一笑,锤了锤自己酸疼的老腰,准备开始新的一天。他早晚会把她睡了的!这么想着,就返程了。
培侠回到宿舍的时候,春新去图书馆上自习了,梦楠正半躺在床上看书,敬婷正在一边写字一边开着免提打电话,电话的那头,正问敬婷是否听过古时候一个老员外的大小姐与私塾先生对对联的故事。
并随口说出了上联:有客登堂惊醒万里春梦。
昨天,敬静才把这书推荐给她的,敬婷当然知道,随口答出来了下联:无人共枕枉费一片春心。
敬静不等她说其他的,立马说了第二幅:纸上画龙龙不动
鬓边插凤凤难飞。
六尺彩绫,三尺系腰三尺坠
“一幅棉被,半幅遮身半幅……讨厌,你要干嘛!”
培侠和梦楠都没听过这个故事,但是都听明白了这对联的意思,一个个都笑的前仰后合了。敬静也在坏笑,却只是说:“就是对联啊!我怎么就讨厌了呢!”那言语中的俏皮幸福,满溢了电话的两边。
敬婷索性放下笔,对电话那边怒吼:“我不管,你必须把剩下的三幅也说出来,必须说,快点!”
敬静却继续调皮:“可是,可是,我不记得最后三幅了啊!就只记得前三幅!这怎么办啊?”
敬婷的脸都滚烫了,再也没有什么理智:“我不管,我不管,不管,你必须得说!……”
敬静当然不能让敬婷如此难堪了,妥协一下呗:“好好好,让你骂好不好?听着……”
敬静刚要按照顺序说第四副对联,敬婷又开始嚷嚷了:“停停停,第四第五副都不要了!就直接说第六副,快点的!要不我跟你没完!”
敬静微笑,开口便来:“桃梅李杏,这些花儿哪时开放?”
敬婷终于可以怒吼了:“稻麦黍嵇,此杂种是何先生!!杂-种-先-生……,哼!”然后就挂了电话。听着舍友的哄笑声,敬婷其实幸福的像花儿一样,脸上的幸福呀,要不是藏在被子里,早掉一地了。约莫过了两分钟,敬静又给敬婷打了过去:“咋啦?生气了?我没做错什么呀?不就是幅对联吗?你听我解释……”他不允许他心爱的女人有一点点难受。
敬婷明明心里都乐开了花儿,可嘴上却依然强硬,假装生气:“哼!你打算怎么解释?解释不好,我就跟你绝交!哼!”此时的敬婷,就是一个可爱的初中小女生,正向自己喜欢的情郎幸福的撒着娇。
“二十分钟后下楼,叫上你的舍友,我给你当面解释!”说罢,敬静就挂了电话。他听出了敬婷口中所透露出来的娇羞,知道是时候了。他挂了电话,拿着手机钱包就向楼下冲去,直奔裕华路上那家唯一的花店:“给我来三十三朵红玫瑰!多少钱!”说这话时,他还喘着粗气呢。“鲜花都是要花艺师现场制作的,来这边看看要什么样式的吧。”
“什么?现场制作!天呐,来不及了呀,我现在急需!”从没买过鲜花的敬静哪里知道鲜花还需要现场制作,一下子就慌了神,说好的二十分钟啊,时间,时间呀!
“我们这昨天刚好有人定了一束三十三朵的白玫瑰,但是他临时有事,今天暂时不用了,您可以接受吗?”店员只是随便说说,几乎没有人愿意要别人定制的东西的。
“可以,可以,可以接受,多少钱,我马上就要用,急用……”敬静想着,这就是缘分呀。自己还没说,就有陌生人把花儿都给自己准备好了,不是缘分是什么呢?
“260”
当他掏钱时,才发现,钱包没有了,手机也不见了……啊!****!他颤巍巍的将仅有的两个口袋翻了几遍,就是没有!说好的二十分钟的啊!他近乎要哭了!老板对他说:“要不用我手机给你朋友打一个电话?”他突然安静了下来,无力的瘫坐在花店的椅子上。他是一个佛教徒,相信缘分。33代表三生三世,佛教上的过去,现在还有将来,他认为,他们的爱情从过去就开始了,现在正在继续,将来也绝对不会结束。存在即是合理的,钱包和手机同时找不到了!莫不是他和敬婷没有缘分?想到这,眼泪像开了闸的河水,刷刷的掉。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他想的东西有三生三世那么长!
这时一个跑的满头大汗,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瘦小男生冲进花店,张口就骂:“你******赶着去投胎吗?钱包裤子上一抹就扔床上了,手机还没出宿舍楼就掉地上了!任爷爷我怎么吼,你都不搭理我!要不是看在你丫搞对象的面子上,小爷我才不搭理你呢!”说这一通,还喘着粗气呢!此时,这个瘦小男生,石心,在敬静眼前是多么的高大!
先前还伤心欲绝的敬静,立刻来了精神气儿,这次,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深呼吸,准备抱起玫瑰出发了。敬静先走,石心留在了花店,待他走远,石心对老板说:“你们这有录像机不?”老板立刻会意:“300,我给你拍下来!”石心也不知道贵还是不贵,但实在是没有时间还价,便一口答应下来。
前面是敬静单手抱着玫瑰,蹬着自行车狂奔,后边是大叔开着车带着摄像的一路偷拍。后座上是石心,正群发着短信:“快到女生宿舍楼下,敬静那个兔崽子要献花表白了!”
敬婷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一定会是一个幸福的瞬间,却不知道幸福到来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她要室友们陪她下楼,看看敬静这个人怎么解释。虽然她早就预料到这不是解释,但是又不忍心不去,不敢去猜究竟是什么。叫舍友下来,就是纯粹给她壮胆的。她们刚走到宿舍楼门口,敬静也拍马赶到了。她看到敬静手中的玫瑰,转身就想跑。可培侠梦楠怎么会让她跑呢,一人一个胳膊,架着就朝敬静去了!敬婷放弃反抗,双眼望着小腹前纠结在一起的双手。可怜巴巴的说:“你你,你打算怎么解释呀!”
“婷婷,我喜欢你。大学四年让我来照顾你,大学过后让我陪你走完余生,好吗?”这话,敬静是单膝跪地说的,双手向上托举着玫瑰。
“你会一直对我好吗?”还好,人群是寂静的,否则她蚊子般的声音,谁会听的到呢?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悄然抽出双手,握住了玫瑰。人群开始沸腾,各种起哄不绝于耳。
敬静轻轻的站起来,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会的,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不只是今世,还有来世,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亲一个,亲一个……”起哄声不绝于耳。他在她的额头轻轻触了一下,这,便是既是几世的约定了。敬婷呢?则像触电一样,扑到他的怀里。任人群沸腾,他俩就这么依偎着,时间都停止了。
她终于从他怀中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扛着摄影机的人:“你怎么还请了摄影师呀!”说这话时,本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色。又红到了极致。敬静侧着头看到了摄影师,也有些不解。石心开口了:“我替你请的,才300,不用客气了,把账付了就行了!”一脸得意又略带坏坏的笑。
“哎呀,讨厌,这么贵,我们才不要!”敬婷已经瞬间转换了角色,和敬静是一家人了。
“驭……”这是人群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