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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要把中国当成欧洲来看待(1)

讲完各国的创意风格,终于轮到中国。作为全球人口最多的国家和市场,以及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自然所有的跨国企业都希望能在中国获得商业上的成功。但要在中国获得成功并不容易,这里有56个民族,960万平方公里,不同的地域性差异,经济和教育背景不同。企业在针对中国做市场营销的时候,如果把中国看成一个整体,没有任何差异性的调整,将注定失败。很多老外已经明白,要把中国当成整个欧洲来看待,针对不同的区域制订不同的策略,这一点实践下来被证明是特别明智的。在中国有很多机构和媒体对中国的城市进行分类,根据当地的经济、消费者、人才高校等众多维度进行分类,最后得出中国的城市能分成一线至六线,从以北京、上海为首的一线国际大都市,至西北一些目前仅能依靠山路通行的城市。相信这些大家可以从众多媒体上查到相关数据。而我则重点讲述几个地区的广告和消费者的差异。

北上广地区

北京、上海、广州在习惯上被称为“北上广”,也是中国经济最发达、规模最大的三个主要城市。北京作为首都和政治中心,上海作为中国国际化程度最高的城市,而广州则是中国最早改革开放的地方,分别代表三个地方,三种文化。

我经常开玩笑举例,就像开一个饭店在三地,在北京的一定要有文化,在上海的一定要有品牌,而在广州的一定要有价格。这背后分别代表了不同地区消费者的差异性。

北京的文化

北京一直以来是天子脚下,北京人骨子里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他们常常把北京城以外的人称为老百姓,一直以来北京是政治中心,所以北京人相对而言格局观比较大,因为北京是中国的中心,如果在北京把事给办了,那整个中国就搞定了。

北京相对上海和广州而言,更具备包容性,也许是因为所有的资源都汇聚在此,相比其他已经成熟并且过度竞争的城市,北京的机会更多。很多新兴事物都能够在北京的土壤上发展起来。就像全中国从事艺术工作和搞音乐创作的人,都喜欢聚在这儿做“北漂”,同时中国绝大多数互联网企业也是在北京这片土壤上发展起来的。

北京人很热情,也很大气,但非常讲究圈子以及交流与碰撞,这和相对务实的上海与广州不一样。北京人的务实都是体现在大事上,他们对于细节没有那么重视,很多事情需要双方不断地沟通与磨合才能产生最后的结果。“没问题!”是经常挂在北京人口中的一句口头禅,但是他说这句话仅仅是表示这件事情他了解、知道,以及对你表示友好的一种回应。如果真正要落实到把这件事情办成“没问题!”后面还是需要很多跟进与沟通。我觉得表面上来看,这貌似是北京人的缺点,但我反而认为这恰恰体现了北京人对于创意的尊重和包容。

之所以北京一直是全中国最聚集创意的地方,就是因为北京人这样的性格,任何新事物都需要不断地碰撞、沟通与改进才能达到最后的成功,与北京人沟通的时间成本确实很高,很多事情要反复见面和交流,而且每一次都有可能发生改变和调整,但其实这本身正是创意产生的过程,因为创意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

至于北京人缘何能形成这样的性格,生活在北京城的老百姓们,他们的祖先不是王公就是贵族,从明清开始北京城就是天子生活的地方,生活在天子周边难免都是一些皇亲国戚,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些皇帝身边的兄弟、叔叔、舅舅肯定也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皇上对于自己的看法,毕竟历朝历代的众多史实都在警示皇帝要小心周边的皇亲来篡位。因此,这些皇亲们生活在天子脚下自然不能够将很多时间花在正经的国事上面,因为这些事情用不着他操心,这是皇帝要关心的事,万一被皇帝了解到他太操心这些正经的国事,自然会被皇帝扣上动机不纯的帽子,那样就危险了,轻一点的被发配边疆,重一点的甚至满门抄斩。如此一来,这些皇亲只能够将时间花在玩乐上,他们不缺吃穿,金银不愁,开始弄弄字画,养个鸟,把玩一些小玩意儿,专研的人多了,文化自然就发展起来了。这也是为什么北京人会尊重文化,但对于钱并不感冒的原因。

上海的品牌

“上海人”在很长时间内对全国人而言是一个贬义词,来形容这个地方的人小家子气,斤斤计较,过分精明,会算计。我觉得这和上海的海派文化有关。上海开放得特别早,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上海开埠,道光二十五年上海县洋泾浜以北一带划为洋人居留地,后形成英租界。道光二十八年以虹口一带划为美租界。道光二十九年以上海县城以北、英租界以南一带为法租界。同治二年(1863年),英、美租界合并为英美公共租界,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又改称为上海国际公共租界。直到1945年国民政府宣布接收各租界,百年的上海租界才结束。百年租界对于上海的影响就是打开了通往世界的窗口,全世界各种新兴事物都会通过来到上海的洋人集聚在此,而同一时期的中国其他地方几乎没有这样的机会。

由于上海的优势和开放,逐渐便在全世界树立起“东方的巴黎”美称。在新中国成立之前,上海曾是远东第一金融中心,无论股票、黄金、外汇等金融市场规模全部雄踞亚洲第一。上海是全球第二大期货交易中心,仅次于芝加哥;全球最大黄金现货交易中心;全球第二大钻石现货交易中心;全球三大有色金属定价中心之一。而“十里洋场”这个词也是形容当时上海的租界内洋人会聚,洋货充斥。同时,上海诞生了众多“买办”,即洋行的经纪人。在与洋人做生意的过程中,这些“买办”也学习到很多先进的管理方式,这些人很多都成为现在上海人的祖先,因此通过这段历史可以看到上海作为国际化大都市,全世界各种各样的人都在这里发展与合作,这势必导致每一种不同的文化被慢慢稀释,最终形成一种共同的标准来推动大家前进,这也正是沪商(上海商人)在全国树立起来的口碑:重视契约精神,国际化视野。

所以,上海的消费者是全中国最挑剔的消费者,因为他们的视野够宽阔,见过很多世面,你的产品好不好他们会细心地进行比较;同时由于上海人重视契约精神,对于口碑特别重视,因此对待这样一群消费者,缺乏自身品牌的企业确实很难在上海立足。之所以大家对上海人会产生偏见,是因为他们很难理解到上海与如此多不同国家和不同肤色的人做生意,为了提高效率和服务,淡化各自的文化和习惯,签订合同和条款是最佳的方式。而这也揭示了为何上海是更多国际企业选择在此成立中国总部的重要原因。

广州的价格

广州人一直是以实干务实著称。作为一个历史名城,秦汉时期是著名都会,在两晋南北朝的海外贸易中心由交趾转移到广州。中唐以后“海上丝路”代而兴起,广州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始发港和枢纽之一,成为中国最早对外开放并从未关闭过的世界性的贸易大港,直至北宋仍为最大贸易海港。南宋中期以后,泉州港超越广州港成为第一大港。元代的广州为仅次于泉州的全国第二大港。宋元时期,意大利旅行家鄂多立克说广州已经比当时世界著名商贸城市威尼斯大三倍。明朝初期实行海禁,广州成为向大部分国家唯一开放的通商港口,重新成为全国第一大港。1567年,明朝开放了海禁,广州专门为外商服务的牙行不断扩大。万历以后出现买办商人“十三行”,1757年,宣布广州为全国唯一的对外通商口岸,史称“一口通商”,并由指定的“广州十三行”垄断整个中国的对外贸易。“一口通商”使当时的广州(欧洲商人称Canton)得以独揽全国外贸,国际知名度迅速提高,成为世界第三大城市(次于当时的北京、英国的伦敦),那是广州历史上最辉煌的时期之一。

而《南京条约》的签订,实施“五口通商”,让广州失去了对外贸易的独特地位。咸丰三年,英国对华贸易已大部分转向上海,广州港在外贸上的中心地位被上海港所取代。而新中国成立后,由于香港、澳门尚未回归,广州地理位置靠近两地,因此成为准备拓荒的备战前线,无法成为国内投资的重点,工业农业基地也都没选择在此。直到改革开放后,由于具有离港台地区近的地缘优势,广东在全国率先享受了经济政策的各种优惠条件,成为投资引商的重点和先驱城市,经济才得以快速发展。

虽然广州和上海都是中国最早开放的港口,但上海从前是殖民地而广州不是,它们的区别在于上海更加开放和包容,更具国际化视野;而广州更接地气,更本土。上海和广州都曾是全国闻名的买办,沪商依靠洋人的经验和规则更现代化的经营,而粤商则是依靠政府的指定以更中国本土的方式来管理。

广州虽然是历史名城,但一直没有出现过文化大家,我觉得除了地理上一直远离政治文化中心,同时这地方的人民在历史上生活一直处于困苦状态。由于这两点,让广州人更多讲求务实,强调自身物质富裕,因而衍生出勤奋的劳作,精明的小商人意识,只求自家有粮,对自身之外的事情,无论政治和文化相对没有太多关注。因此,这种天然的生存心态也导致了很多企业对于在广州做生意产生过分务实、看重价格的结论。

不过即使北上广有如此大的差异,一些优秀的商业广告还是可以征服中国所有的消费者。

百事可乐“把乐带回家”

2012-2015

百事作为一家跨国的饮料食品集团,面对地域差异巨大和复杂的中国消费者,在每年春节的时候如何开展营销呢?“把乐带回家”是百事公司在每年春节期间持续打出的口号,乐不仅是指百事可乐,更是指传递快乐。每年春节期间,由百事家族旗下的群星共同出演,讲述一个个怀着喜悦与憧憬回家过年的温馨故事。而在每一个广告片里,过年自然少不了百事公司的明星和产品。把乐带回家,把爱带回家。

脑白金“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还收脑白金”

1998-2014

脑白金的广告在中国广告史上一直充满争议。整个广告由两位衣着时尚的卡通形象的爷爷奶奶,不断地一边在屏幕上跳一边喊“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还收脑白金”。脑白金广告曾被媒体评为十大恶俗广告之首,原因是很多人觉得太俗没创意,脑白金的创始人史玉柱曾经有这样的评论:“每年被一些媒体评为十大优秀广告的企业,几年后一大半都不见了。我年年被评为恶俗广告,但我们的企业活得还挺好。”我认为它是一个成功的商业广告,不仅是因为它为脑白金带来了几十个亿的营业额,而且对中国人的送礼文化以及对孝敬老人的洞察,媒体密集的轰炸效果就是让送礼的人与收礼的人都知道脑白金,满足了中国人的面子需求。我个人觉得消费者能够接受就是一个成功的商业创意。

香港和台湾地区

习惯上我们把中国大陆、香港和台湾地区统称为大中国或者大中华地区。香港和台湾又各不相同。如果接着我前面对于北上广城市的形容来比喻香港和台湾,那就是香港的品质和台湾的细节。

香港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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