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莉是海淀区一所重点小学毕业班的语文教师。星期六,她和年级组的几名教师在学校加班。教育部门三令五申,为减轻学生负担,严禁收费办各种辅导班,也不允许利用节假日给学生辅导和补课。但教育部门的三令五申归三令五申,各学校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要不然,那些绩差生怎么办?重点学校的升学率怎么保证?
老婆加班,二龙在家里也不敢闲着。他在忙着给老婆准备午饭——烙馅饼。老太太负责择韭菜。其余几道工序:和面、拌馅、擀皮和烙饼,都由二龙完成。他系着围裙,给自己准备了一大杯茶水,烙好一张,喝一口茶;又烙好一张,再喝口茶,忙得满头油汗不亦乐乎。
老太太有点看不下去了。老太太虽然看出儿子忙得心甘情愿,忙得很有节奏也很愉快,但老太太心里不平衡,老太太心疼儿子呀!
“二龙,平时你们就这样呀?她要吃什么,你就得给她做?”老太太忍了好几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
二龙说:“哪儿啊,平时晓莉在家,都是我们两个人一块儿做,今天她不是在学校加班嘛。”
“没见过没见过真是没见过。”老太太感慨万端地说,“二龙呀,敢情你们满北京城的男人,都是这样侍候媳妇呀?”
二龙就笑。老太太见儿子这样,心里说了声傻儿子。看样子,这儿子是被媳妇彻底拿下马了。停了一会儿,老太太又说:“烙的不少啦!差不多了吧?”二龙说:“再烙几张就差不多了,晓莉那边四个人哩——还有她们几个同事。”说着想起什么了,拿出两头蒜交给老太太,说:“妈,你把这两头蒜给剥了,我一会儿得给她们做点蘸的。”
老太太十分不情愿地接受了剥蒜的任务,嘴里还没忘又唠叨了一句没见过真是没见过,这不成了我们娘俩侍候她一个人了!
馅饼全部烙好后,二龙把老太太剥好的蒜砸成蒜泥,放了些芝麻和辣椒面,烧了半勺热油浇了进去,厨房里立即腾起一股浓烈而刺鼻的香气——这是二龙的绝活,所有到他们家吃馅饼的男士女士,都对他做的这种蘸料赞不绝口。老太太看了说:“你弄这么辣,晓莉她们敢吃吗?”二龙说:“妈,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的女人都不怕辣。你没见满街吃麻辣烫和酸辣粉的,全都是女孩子!”
一切就绪,二龙给林晓莉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几点来家里吃。林晓莉在电话里说她们回不来了,让他把馅饼送到学校去。二龙说怎么送呀?还有稀饭呢!林晓莉说稀饭就不用送了,她们喝点饮料就行。
二龙只好说行吧。说完赶紧侍候老太太先吃,自己也胡乱吃了几张。然后留出京京那份温在锅里,把其余几张装到保鲜袋里。又找了一个大瓶子,把拌好的蒜蘸料装进去。给老太太交代了几句,他便急急忙忙出了门。
儿子出门后,老太太还不忘补了一句:“哎呀呀没见过!过去都是男人在地里干活女人送饭,现在怎么全颠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