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从开始到最后都会有个终点,无论曾经的开始多么天雷滚滚、轰轰烈烈,最后都会开花和结果,是好是坏,自食其果。
就像以前看到的一句话:种相思和种红豆也许都会有收获,只要你敢问,世界就敢答。
杨娜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状态,晚出早归,晚上出去早上回来,顺便带回来浓重的烟气和酒味。
杨娜是我从始至终都摸不透看不清的,哪怕曾经的她醉如烂泥对我吐露心声,哪怕我看了她的日记知道了她的往事种种,但时间越长你就越会怀疑那些事情的真实性,直到有一天,告诉自己,别傻了孩子,那些都是假的,你真的天真无邪。
她的外壳是坚固的,即使破了也会立即重生,你会怀疑那天她真的卸下掩饰吐露心声了吗,不管怎么样,她是无坚不摧的。
但是自从那天知道了她和吴走心在一起后,似乎从来没见过他们俩进行所谓的约会,每次下班回来经过“吴走心”,都会看见生意红火的店里,吴走心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而回到家里,则还是对着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除了浓浓的香水味和她房门上范爷脸上的几个唇印,似乎都没有杨娜的痕迹。
也许是我太傻了,也许是吴走心太傻了,把心给了一个吃心的人。
但是,有些事不理解又怎样呢,它存在一定有它的道理,对我也无关痛痒,况且我现在的感觉正是春花初开,春雨初下,自己的世界刚染出了一些色彩,何必关心别人的黑白呢。
早上睡梦中的我再次被窗外叽喳的麻雀声唤醒,梧桐路上一往如初地平静,梧桐也越来越茂密了,碧绿的浪越掀越高,越掀越大。看着窗外像一个蚕蛹似得被茂密的梧桐包裹起来的梧桐路,不知到底过了多少年岁,映了多少光景,不知道到底听了多少秘密,藏了多少悲喜。
“早饭都吃好啦?”精致的素颜五官上顶着一头蓬松凌乱的长发,杨娜睡眼惺忪地端起杯子深深地喝了一口水,润了润那被烟酒泡的快冒烟的嗓子。
“嗯,喏,你的。”
“辛苦你啦,露露小清新。”杨娜打了个哈欠看了我一眼。“怎么,有心事?”
有时真的会怀疑杨娜,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刚醒,那像猫头鹰一样的眼睛似乎只要在我身上扫一眼就能把我的喜怒哀乐剥地一丝不挂。或者其实是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单纯了,单纯到把自己的心事穿在身上却浑然不知,还到处去装深沉招摇撞骗。
“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或者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怀疑归怀疑,但我从没否认过杨娜对我的好,也没否认过从她那获得的真真切切的安全感,起码对一个初到异乡的小女孩来说是够了,哪怕是她的嘲笑,我知道也只是她作为关心我的一个自然的幌子。
“还记得上次送我回来的同事吗?”但我还是很害羞地难以启齿。
“记得啊,怎么,跟你表白啦,还是向你索吻啊。”杨娜突然好奇的眼神就像猫一样,准确地说像一只刚睡醒的波斯猫。
“哪有,只是,我突然发现他好像是我们老板。”
“哟,王子与灰姑娘啊,让我看看你有没有穿水晶鞋。”一边说一遍撩起我的裙子,装作看我鞋的样子。
“你讨厌啊,我不说了!”
“诶哟,别生气嘛,我的好妹妹哟,逗你玩呢。”杨娜双手捏着我的肩膀,一副故事还没听够的模样。“继续说继续说。”
我狠狠地盯了她一眼。
“然后我还说要还他人情,请他吃饭,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怕是么。”杨娜自信地撩拨了一下她的头发。“没事,姐陪你去,让我来看看到底是飞禽走兽还是妖魔鬼怪,放心,有姐在,不用怕,有钱有势的姐见多了,在姐面前还不是跟孙子一样。”
实话实说的讲,我是怕,怕的是突然知道他是我领导而我似乎又有点喜欢他,怕的是所有一切只是一厢情愿,怕的是刚刚才积累起的一些让我敢对过去诀别的憧憬被打的灰飞烟灭,可是我似乎更怕,怕的是杨娜去了,那些初露端倪的美好会不会被自己亲自拱手送人。
后来的几天我都在寻找机会,哪怕只是几秒钟也好,足够我一个怯情的邀请就够了,突然感觉回到了十七岁那年,低着头红着脸,只想找一个机会对那块橡皮的主人说一声谢谢。可是事与愿违,那几天我都没在视线中搜索到他。
对天发誓,那几天我是失落的。?
直到大约一周后,我收到一条短信,“还记得说好请我吃的饭么,明天晚上有空吗?我回公司来接你。”
我兴奋地像只兔子,立刻回了“好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下班后回家路上,我坐在最后第二排,看着这个沉浸在夕阳中的南国城,突然感觉到处都散发出了一种熟悉的安详,就像曾经北方的家乡一样,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温馨和舒适。
孤单很多时候对在外的人是不成立的,也许你在那,而你的思念也在那,那你就刚好不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