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主动示好
那天午饭后，两个人就来到校长办公室外等候请假。初秋的天气很凉爽，天空上是无比的干净，太阳也是明亮温煦的，尤其是校园周围种植的向日葵，映衬着楚云帆的心情——清爽、干净、幸福。
看得出，孟海晴有些紧张，楚云帆没了上午的勇气将她拥入怀中，只是不时偷瞄她那张素颜，虽不是特别很美，但那容颜下的内在，就如同毒药般让他欲罢不能。在迎接实习老师的聚会上，他就发现了她给人骄傲、坚强的外表下其实藏着的是一个自卑、害怕受伤的灵魂，让他想去接近，想去保护。
“楚老师，孟老师，找我有事啊？”刘校长的家就在学校附近，所以他总是到了上课时间才回到学校。
“是啊，我和孟老师想下午请假出去办点事。”孟海晴没有说话，楚云帆主动请假。
“哦？两个人一起？”刘校长多少觉得疑惑，学校最近没什么活动，他们两个人怎么会一起请假出去呢？
“我和海晴下午打算登记结婚。”楚云帆的答案着实吓了刘校长一跳。
“你和海晴，怎么这么突然？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大家怎么都没看出来呢。”刘校长问问题时是看着孟海晴的。
“呃——”孟海晴紧张地看向楚云帆。
“我们年轻人喜欢搞地下情，也喜欢闪电结婚，呵呵。”知道孟海晴不会轻易说出父亲生病和向自己求婚的事，突然间又不知道如何说谎，楚云帆连忙干笑说道。
“也是，你们年轻人也真是夸张，才认识不到三个月，现在就说结婚。我们这些老人真是跟不上你们的思维。”校长嘴上虽这样说，却又关心地问着，“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楚云帆再次感觉到孟海晴的紧张与求救。“今天晚上我们请大家吃饭，之后我们想旅行结婚，不知道校长可不可以给我们放个长假？”
“这婚也结得很简单呢，不过我知道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喜欢旅行结婚。不过下个礼拜要会考，考完试后，我放你们一周的假吧。”刘校长开心地笑着，虽然突然，但是两个年轻人走到一起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那真是谢谢你了，校长！”楚云帆感激地说道。
“下午，我看看有哪些老师没课，叫他们帮你们收拾出一间单独的宿舍，简单布置下，给你们当新房。你们两个年轻人，说登记就登记，晚上吃个饭就当婚礼，什么都没准备吧，还得我们这些老人看着。”刘校长嘴里说着，脑袋里就开始计划该如何为他们庆祝了。
“那麻烦您多费心了，我和海晴先去了。”孟海晴的脸都红成柿子，楚云帆赶快趁这个空挡说走。
“记得照几张结婚照啊！”刘校长不忘提醒地喊道。
“校长还真是热情！”校长所说的新房，别说孟海晴了，楚云帆也觉得脸发烫。
“嗯——”，孟海晴自从求婚完后，就一直很安静。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乱来的。”看到她的样子，楚云帆失望地保证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孟海晴下意识地咬紧下唇，“你能帮我实现我爸爸的心愿，我已经很感动了，这段婚姻我不是只走个形式利用你”
“当然，如果你只是想纯粹地帮我，这段时间我可以打地铺。”说到这里，孟海晴鼓起勇气望向楚云帆。
楚云帆却开心地笑了起来，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变为不解，他忍不住说了句。“小傻瓜！”
“嗯？你说什么？”孟海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下午要做的事情很多呢。要登记，照相，还要找饭店，还得买些结婚用品。”很忙啊，但是会很开心。
他们结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校园，晚上吃饭的时候很是热闹。因为太突然，大家不停地追问他们是如何开始的，发展了多长时间，还有为什么决定进去婚姻的坟墓。
这种事情孟海晴做不了，楚云帆就一直很尽大家兴地说着。
“从第一次迎接实习老师的聚会上，我就被她深深吸引了。”
“我偷翻她的资料，送她生日礼物时开始的。”
“怕父母不同意，所以来个先斩后奏！”
看着他对答如流，孟海晴不由地摇摇头，但她不得不承认，他这么做是对的，为她隐瞒事实的真相。但是想起这件事楚云帆的父母还毫不知情，她的心中不免浮起担忧。
哐当——厨房里发出的巨响打断了孟海晴的回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孟海晴急忙起身奔过去。
“妈妈——”楚泡泡看到孟海晴出来，心虚地喊道。而楚沫沫正蹲在地上打扫撒了一地的面条。
孟海晴看了下腕上的表，才发现心中已经是夜里九点了。从学校回来后，她就让两个孩子去温书，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一直在胡思乱想，没有注意到时间，孩子们肯定是饿坏了。
“对不起，妈妈忘记你们做饭了。”孟海晴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锅铲，放在水龙头底下冲刷。“饿坏了吧，妈妈给你们做海鲜伊面好不好？”
“妈妈，对不起！”楚泡泡和楚沫沫委屈地道歉着。
“是妈妈不对，忘记了时间。你们从来没有煮过饭，当然什么都不会才弄成这样啊！”孟海晴一边往锅里下着材料一边安慰着孩子。说句心里话，这两个孩子一直很省事贴心，也算上天对她不薄。
“不是这件事——”楚沫沫懊悔地说道。“妈妈，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偷偷跑去接近楚云帆。”
“好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孩子们还不懂大人的世界，孟海晴虽然当时训了他们，但并不代表真生他们的气。
“可是害得妈妈你被他那么侮辱！”情商较差的楚泡泡已经大声哭了出来。
孟海晴见到后了，连忙关掉天然气，将泡泡搂在怀里。“泡泡乖，不要哭，妈妈已近习惯了啊，这不是你们的错。”
“妈妈，听你说他在我们学校后，我一直想见到他本人。虽然你告诉我们不要去找他，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去找他，妈妈你明白么？”另一边的楚沫沫说着说着，声音也开始呜咽起来。
“妈妈怎么会不明白，其实都是妈妈不好，没有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家庭。”孟海晴说这番话时真是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年不追出去解释清楚，否则孩子们就不会受这样的苦。
“不是妈妈的错，真的不是妈妈的错！”楚泡泡抬起头，含着泪的眼望着孟海晴，“妈妈，你知道么，我虽然很想见他和他说话，可是现在见到后，我却这里面好痛啊！”
楚泡泡用手捂着左面的胸口，眼泪扑朔而下。
“妈妈为了我们已经付出和牺牲了很多，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妈妈！”说完，楚沫沫也扑进了孟海晴的怀里。
看着孩子受伤哭泣，相信没有一个母亲的心里会好受，而给孩子带来痛苦的就是那个是非不分的人。楚云帆，本来想那次出气后吓吓你算了，可是如今你让我的孩子如此痛苦，我孟海晴发誓，今后一定要与你势不两立、水火不容，而且不择手段。
在学校遇到孟海晴的人一眼就看出她今天的变化很大，从来不化妆的她今天上了淡妆，很少穿连身裙子的她今天选的是一条绿色碎花的连衣裙，还有珍珠耳钉的光彩显得她的脸色很好，七寸的高跟鞋也弥补了她身高的遗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天请假的时候她明明是心力憔悴的样子。孟海晴还没走到办公室，八卦风就开始刮了起来。
“孟姐，你今天好漂亮呢？”韩蔚然看到她后立刻赞美地说道，其实她很担心孟海晴，可是这种情况让她无法看口询问。
“谢谢你的夸奖！”孟海晴放下手提包，翻着桌面，看看有哪些事情是需要先处理的。
“孟姐看起来心情不错哦？”秦萌萌看着眼前的孟海晴，有些不敢相信。
“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当然要选择开心过一天，你说是不是，萌萌？”这几份是需要送到楚云帆那里给他过目的，往常她会很回避地让萌萌去做，但是今天——
“有道理有道理！”秦萌萌不小心碰到钉子，边吐舌头边点头。
“我答应过要请泡泡和沫沫吃肯德基，今天去怎么样？”韩蔚然想看看两个小家伙怎么样，昨天出事的时候她去代课了，听萌萌说他们哭得很厉害。
“还是不要了，孩子是不能太纵容的，等他们过生日再说吧？”反正还不急，等他出去的时候再送过去吧，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孟海晴心里悄悄盘算着。
“孟姐，孩子们过生日还很遥远呢！”秦萌萌忍不住嘟囔道。
孟海晴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太过入神想事，竟然这样随口应付两个姐妹。“呵呵，那就圣诞吧！”
“萌萌，这次校内作文比赛的日期定了么？”楚云帆从外面走了进来，很匆忙地问着，“下午开教学会议要通知下去的。”
“早啊，楚副校长！”孟海晴脸上带着近似温和的笑容大声地向楚云帆打着招呼。
“早——早啊！”楚云帆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那个人是孟海晴，因为要是知道她在的话他肯定不会进这个办公室的门。只是他很不明白，昨天明明吵得全校皆知，怎么孟海晴像是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态度比他们协议时还要好呢。
不只楚云帆不理解，一边的韩蔚然和秦萌萌也不明白，但是韩蔚然不是很八卦的人，要是他们两个人和好不吵反而是件好事。“萌萌，楚副问你呢，你在发什么呆？”
“哦，楚副，这是比赛的时间和教室，以及负责监考老师的名单。”伸手将比赛的单子交给楚云帆，秦萌萌偷瞄着孟海晴的反应，意图可以发现什么。
而楚云帆，看到如此怪异的孟海晴，完全愣住了，当秦萌萌将单子递给他时他才回过神来。这个女人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能当着韩蔚然和秦萌萌的面质问她，还是先顾着工作吧，想到这里，楚云帆对孟海晴的热情视而不见扭头就走了出去。
楚云帆的表现是在孟海晴意料之内的，所以她并不以为意，他不就是那种人，否则自己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韩蔚然看着秦萌萌偷窥的样子，在楚云帆走后，拿起一套文件夹就朝她的头上轻打去。“专心工作吧！”
“萌萌是有话问我吧？”孟海晴却不以为意，笑呵呵地说，“有什么随便问！”
“真的！孟姐，昨天你和楚副还吵成那样，今天你怎么还这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你们什么时候和好的？”不顾韩蔚然告诫的眼神，秦萌萌是要肩负起整个学校此次事件八卦信息王的重任，不然午休大家炮轰时她就什么都不回答不出来了。
“我们没有和解，或者说没有私下和解！”孟海晴放松地将背靠在椅子上，抱起双臂，眼中闪着妖异的光芒继续说道，“就像我刚才说的，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和他吵来吵去只会让自己不开心，还连累到孩子，不是很得不偿失么？”
“如果想这样，就必须要有个人先让步，以他的性格，当然是得我先让步才行。”孟海晴笑着肯定说道。
“哦——”秦萌萌总觉得这个答案似乎欠缺什么，从昨天吵架的情形看，孟姐和楚副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那孟姐，你为什么要教泡泡沫沫他们那么做啊？”秦萌萌试探着雷区，打算小心而入。
“怎么教他们了？”孟海晴起初有些茫然，随即明白了萌萌的意思，“我看我还是收回那句‘随便问吧’。这个问题涉及个人隐私，不予回答，或者说，有关隐私的问题，概不回答。”孟海晴笑着摇着手中的笔，推掉了后面可能出现的所有问题。
“萌萌，如果你现在很闲，不如去将在校所有老师的电话统计一下，整理成册发给每个办公室，这样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及时沟通联系。”
“不是吧！”秦萌萌听到孟海晴的吩咐后立刻叫苦。
“这就是你八卦的代价！”韩蔚然不同情地落井下石，“这是个非常有建设性的工作哦 ，上次我在教委时想找常老师了解些事，结果没他电话，害得要多跑次。”
“我相信，以萌萌现在的能力，应该很轻松能做完。”午休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人过来八卦，到时统计起来很方便。
“孟姐，你说的很对哦！”韩蔚然继续尾随而上。
“孟姐，蔚然，你们两个竟然联合起来欺负我！”秦萌萌低下头做事，假装生气地不理她们。
两人当然知道是在开玩笑，互相对视一下就处理手头上的工作了。
可是也就过十分钟，与秦萌萌对桌的韩蔚然就收到她递过来的纸条：“你不觉得孟姐和楚副校长的关系很复杂么？还有如果照昨天楚副校长说的话，上次他应该没有打孟姐，为什么孟姐要对我们那么说？”
这个萌萌，难道还想继续当学校的八卦盟主？韩蔚然不禁一笑，不过这个问题她也想过，再略经思考后她的回复如下：“貌似自始自终孟姐都没有亲口那么说，是我们自己那么想的。你的嘴巴不严又那么传了出去。”
“唉，真是失策失策。”纸条又飞了过来。
“昨天事也别再加自己主观猜测了，不然明明是我们的错大家再以为是孟姐故意抹黑楚副校长，那可真是失策加罪过了。”韩蔚然提醒着秦萌萌么，孟姐人那么好，不能因为他们影响了孟姐的个人形象。
如果被她们知道上次孟海晴的确是善意地利用了她们，不知道她们会如何感想。昨夜前的孟海晴若是知道她们如此替自己着想肯定会内疚，可是今天的孟海晴在发过狠毒的誓言后内是否还会如以前？
早操的时间韩蔚然和秦萌萌都下楼轻松去了，孟海晴看到楚云帆没有出去，就特意留来了下来。她知道楚云帆经过上次她的“借题发挥”不敢和她独处，所以这次必须是她主动创造机会。
“楚副校长！”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孟海晴看到楚云帆在对着电脑忙着什么，还不时笑笑，可就在她敲门后他的脸立刻紧绷了起来。
“什么事，孟主任？”抬头看见来人是孟海晴，楚云帆反射性地将背靠在椅背上，将双臂环抱在胸前。这个女人实在有些阴险，从早上到现在不知道又要玩什么花样，他心里暗暗想着。
“我来是想和你好好谈谈，我不想我们再这样下去，成为别人没事闲聊的八卦对象。”虽然看到楚云帆抗拒的动作，但孟海晴还是走到他办公桌前的椅子面对面坐下。
“我不知道和你有什么好说的？而且别人说就说去吧，反正嘴长在他们的身上，我也管不住。”楚云帆见到她靠近，貌似自然地将电脑关掉。
“如果你不在意大家怎么说，那为什么上次还找小吴帮忙？”楚云帆就是个心眼小爱面子的男人，这一点孟海晴都懒得说。
“如果不是你刻意抹黑我，我用得找人帮我解释么？”这个孟海晴，还好意思用这件事反问他。楚云帆挑眉看着这个长相清丽心肠却发黑的女人。
“是你误会我在先，当初我只想好好工作带带孩子，不想和你计较以前的事，可你偏偏误会那天开会我是故意针对你。其实你开始说你的计划时我就向你使过眼色，可你却看不到我眼里的担忧，只希望得到校长的赞赏。”而校长却让我来扮演黑脸不亲自对你说——后面的话孟海晴没有说口，事实虽然如此，但校长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如此复杂。
“这些话你那天晚上就说过了。正如嘴长在别人的身上，脑袋长在我的脖子上，信不信是我说的算，你控制不了。”既然你都能骗大家说我动手打你，证明你还是有说谎的本领，再者前车可鉴，你孟海晴的人格信誉在我楚云帆这里是零。
“楚云帆，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如果不是想打消楚云帆对自己的敌意，孟海晴真想立刻转身离去。
“孟海晴，请问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十年前你骗过我，现在又扯谎骗大家，我觉得你人格缺陷，非得让我将这难听的话说出口么？”楚云帆不停地反问着，只差用手拍桌子。
“好，上次我故意制造假象，让萌萌他们误会并通过他们传播诽谤你，我现在向你正式道歉。”孟海晴说完前面的话，站起来，深深吸气呼气，鞠起九十度的躬。“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忍，我现在忍，但是以后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孟海晴，你这是为什么？”看到她卑屈的样子，楚云帆讶异地问道。眼中虽有怀疑，但是警戒已经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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