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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 借点银两花花

自从从棺材铺离开之后,两人就不再是只有在夜里行动了,如此一来,小武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这一日,他们终于第一次进了城镇,镇虽不大,五脏六腑却齐全,酒楼、茶馆、赌馆、甚至妓院,一有尽有。

日当午,街上、茶馆、酒楼,处处是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欢笑,就会有苦恼,更会有没完没了的纠纷。两人经过茶馆,却不敢迈进,只因囊中羞涩。

这当真是一分钱难道了一条汉子,若非小武在身边,鬼见愁哪里会因为没钱而不敢进酒楼?这要传出去,世人恐怕会吓得掉了下巴。

小武咽了口口水,强自笑道:“茶有什么好喝的,等有钱了咱们喝酒去。”

鬼见愁摇头苦笑,心道:老夫何曾这般委屈过自己?想当年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想到现如今为了你小子却落魄至这般。想到此便满是心酸,苦不能言,“走吧,尽快赶去你们小别山。”

“然后呢?”

鬼见愁愕然,一时没反映出小武言下之意,“什么然后?”

“你是否将要离我而去?”说到这里小武难免心中感伤,他知道鬼见愁是肯定不会上山的,也知道门派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跟鬼见愁这样的人物交朋友的。

鬼见愁没有回答他的话,小武得不到回答神色间更是黯然,但很快他就把烦恼丢到了九霄云外,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他就是再强求又有何益?

于是转而问道:“这样的城镇你以前来过没有?中土像这么热闹的地方是不是有很多?”的确,小武虽然时常溜下山,但由于小别山地处偏僻,方圆百里都是一些落后的小镇,与这个城镇比起来那是远远不如的。

鬼见愁现在虽落魄,却难改往日的傲气,竟一时没有控制自己的声音,“这种小地方多的是,等你以后有机会游历天下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传来,“哟呵,这是谁啊?口气这么大?既然看不起我们这种小地方为何还要来啊?”这人声音高昂,中气十足,想是应该人高马大,雄伟不凡。

岂料他们转身看去,却是大失所望,此人矮小不说,额头光泽焕发却无故平添一道刀疤,目光涣散,唯有一身绫罗绸缎锦衣显得格外耀眼,此人身旁跟着几人,微微落后他一步。

鬼见愁低声说道:“小流氓一个,咱们走吧。”鬼见愁他一眼就看出对方并没有修为,他虽然狂,虽然霸道,但从未对普通人出过手,哪怕眼前之人已经在言语上得罪了他,他也并未在意,这是他的道德底线,每个人都有道德底线的,若没有道德底线,那也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小武朝来人挤出一抹微笑,平淡却阴冷,“这种人咱们让一步他就会更进一步的。”他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来人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人顿时就大怒,“小子,你有胆再说一次?”

“对不住了,除了人胆没有其他胆了。”

那人早已霸道习惯,只是却不长眼睛,平日里该惹的人惹了许多,不该惹的人也惹了不少,额头上的刀疤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惜此人却记忆力不全,只记得好处,忘记了痛处。“你们是不是不长眼睛了?也不问问老子是谁?”

小武这一年来受的气正好没处撒,最近又像过街老鼠般活着,心里早已不痛快,此刻正好有人来补这个枪眼,岂不快哉?他避开鬼见愁过来拉他的手,笑嘻嘻地朝着那人走去,“兄弟我最近正好手头紧,借你点银两花花。”

语音一落人已到那人跟前,那人只觉眼前一花,随后便是脸颊一阵疼痛,“你,你,你。”

小武晃着手里刚得来的钱袋,笑嘻嘻地回到了鬼见愁身边,“咱们现在有银子喝酒了,呵呵。”

鬼见愁摇头苦笑,“走吧,随便教训一下就是了,别惹事。”他后半句本想说人多眼杂,小心暗中有鬼。却发现场合不对,于是便咽了回去。

小武心情愉悦,自然不会迟疑,于是两人就这么转身走去,看都没看刚才那人一眼。那人此刻已经知道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即便心里记恨,却也只能带着一个巴掌印乖乖离去。事情来得突然,结束得更加匪夷所思,本来想过来围观找点乐趣的人此刻也只能姗姗离去。

小武突然笑着建议说:“咱们已经许久未吃过新鲜肉事,也许久未喝过酒了,不如找个地方解解馋?”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在山间游荡,饿了就打打野兽充饥,渴了自然就随便喝点山泉水了事,眼下有钱了,自然要大吃大喝一餐。

鬼见愁本想说点理由拒绝,却无奈实在承受不住美酒佳肴的诱惑,只能勉强回道:“行吧,随便吃点早点赶路。”

小武虽略感失望,却也心中有数,“好吧,就按你说的吧。”

鬼见愁看他脸色失落,心中也是颇为伤感,“小家伙,活得潇洒自在自然是谁都愿意,可你想过没有?”说到这里突然转念一想,看来老夫真是年纪大了,竟没有这小子看得开。于是突然改变了主意,“走吧,要吃肉喝酒就得找一家最好的。”

小武笑呵呵地搭住了他的肩膀,“这才像你嘛,大丈夫就当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嘛。”

小武说大话一向不怕闪了舌头,可是大话与现实总是有差异的,一旦他们开始找到地方坐下来喝酒吃肉的时候,他肉吃了不少,酒量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跟喝酒就像喝水一样的鬼见愁相比却是相差甚远。

猛地对饮了几碗之后,小武的脸色已经涨红,身体已经开始摇晃了,坐下的凳子上就仿佛是一艘在海上漂浮的扁舟。这时候他还算清醒,心想小爷在小别山上喝酒从没怕过谁,岂能败给这老家伙?于是又硬着头皮跟鬼见愁干了起来,如此一来,没过一会不仅身体摇晃得更加厉害了,连脑袋也开始发晕了。

其实小别山平时酒是严令禁止的,小武只是平常下山偷偷买去喝的,而且他的对手也就只有那永远守着祠堂的福伯罢了,福伯的酒量三碗而已,他即便强一些,顶多也就五碗,再多就会醉了。

鬼见愁看着心里觉得好笑,“怎么了?猴子屁股痒了?”

酒精一旦上脑,人就会开始迷糊,就连眼中都似乎起雾了,灰蒙蒙的,“猴子屁股不是红的吗?你看我屁股红不?”

他的声音颇大,惹得周围一片哄笑,不但如此,他竟真的站起来弯腰把屁股面向鬼见愁,“看,红不?我看你是喝醉了,说话都不靠谱的。”

如此一来,众吃客更是笑得前仰后翻,鬼见愁此时就恨不能变成老鼠,然后挖个地洞逃之夭夭。

小武这时又挺直了腰,打了个酒嗝,笑道:“你听,都在笑你呢,呵呵,嗝。”

鬼见愁见事态还没有在继续恶化之前赶紧起身把小武按到了凳子上,借着这一按,偷偷地把真气输入到小武的身体,帮他把体内的酒气逼出,“好好坐着吃肉,别丢人现眼。”

酒气一散发出去,小武马上就清醒了过来,脑袋虽然还有点沉,但是对刚才引发的笑话却依然历历在目,即便是他脸皮再厚此时也是暗地里羞到千里外的小别山上去了。

但他还是聪明,忙继续装傻充愣,猛然抬头冲鬼见愁问道:“老鬼,你吃得差不多了吧?”

鬼见愁见他又恢复一贯的无良笑脸,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说道:“可以走了。”

两人的语气都非常的平稳,这瞬间的变化把周围众吃客看得一愣一愣的,忽然他们发觉已经没有笑话瞧了,于是也就各自吃自己的东西去了。

小武叫来小二结了帐,灰溜溜地转身就离开了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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